夜幕深沉,岩洞内的火塘只剩零星火星,阳君褪去人形,化作毛色油亮的白虎蜷在兽皮毯上。佳佳笑着钻进他怀里,指尖埋进颈间柔软的白毛,掌心蹭过他下颌的虎须。阳君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尾巴有节奏地拍打石床,爪子却轻轻收拢,生怕利爪勾到她的裙角。
山酒收拾完山洞,掀开左侧石床的藤蔓帘幕时,正看见这幕——佳佳像片叶子般蜷在白虎怀里,指尖还揪着对方耳朵上的绒毛,阳君则闭着眼,喉间滚出满足的低吟。他忽然觉得喉咙发紧,耳尖的狐狸毛都竖了起来。
“阳君压到你头发了。”山酒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哑。阳君白虎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尾巴却往旁边挪了半寸,露出佳佳被压得乱糟糟的发顶。山酒深吸一口气,褪去人形时带起一阵轻响,银白色的狐狸尾巴如流云般卷住佳佳的小腿,鼻尖蹭过她手背:“冷么?”
佳佳迷迷糊糊地往热源里钻,手一挥就摸到狐狸蓬松的耳朵。山酒浑身僵住,却见她嘴角扬起笑,指尖无意识地揉着他耳尖绒毛。阳君忽然睁开眼,琥珀色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喉咙里溢出警告般的 rumble——但当佳佳的手同时摸到白虎的尾巴和狐狸的眉心时,两种不同频率的呼噜声竟诡异地重合了。
山酒的尾巴卷得更紧了些,毛茸茸的尾巴尖扫过佳佳脚踝,惹得她轻笑出声。
佳佳轻轻拍开他的尾巴,却在对方委屈地耷拉下耳朵时,默许了那团银毛往自己怀里蹭了蹭。三具身躯渐渐暖成一团,佳佳在半梦半醒间感到头顶落下轻柔的触感,不知是老虎的鼻息,还是狐狸的吻。
洞外传来夜枭的低啼,山酒却觉得此刻的岩洞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他看着佳佳沉睡的侧脸,狐狸尾巴不自觉地缠上佳佳的腰,佳佳斜睨他一眼,却没有躲开。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洞壁时,佳佳是被两股不同的毛绒蹭醒的。阳君的虎头枕在她腰侧,山酒的狐狸脑袋则埋在她颈窝,两条尾巴像麻花般缠在她腿上。她笑着扯了扯白虎的耳朵,又捏了捏狐狸的鼻尖,换来两声闷哼。
“起来啦,”她揉着眼睛坐起身,“太阳都晒到尾巴了。”阳君伸了个懒腰,山酒则趁机用尾巴卷住她手腕,轻轻往自己怀里带。
山酒的耳朵“腾”地红透,阳君则甩尾扫了扫他后背。佳佳看着这两个明明还互相戒备着,却偏要挤在她身边的家伙,忽然笑出了声。
清晨的阳光泼进洞口时,山酒已经将兽骨刀别在腰间,狐狸耳朵上还沾着昨夜蹭到的白虎毛。小银斜倚在岩洞门口,指尖把玩着新编的兽皮箭袋,银发在晨风中晃出细碎的光:“磨磨蹭蹭的,再不走狩猎队该到野猪林了。”
“来了来了。”山酒甩着尾巴追上他,路过火塘时忽然回头,冲还在给星宇换药的佳佳“你在家好好休息,我们晚上就回来。”
佳佳点点头“你们注意安排。”
阳君变成白虎蹲在洞口,尾巴卷着佳佳的竹篮。百川梗着脖子挡在两人面前,额角的疤痕在晨光中泛着淡粉:“我真的能走了。”他抬腿展示 好了大半的伤口,却在落地时不小心踉跄了下。
佳佳无奈地戳了戳他腰侧:“别逞强。”她忽然踮脚揉了揉他耳尖的绒毛,“星宇昨天半夜说伤口痒,肯定是在偷偷扯绷带——你留下来盯着他,我回来给你带最红的苹果。”
“谁要吃苹果。”百川别过脸去,尾巴却焦躁地甩来甩去,扫得地上的松针沙沙响。
星宇忽然在石床上笑出了声:“昨天是谁偷偷啃了佳佳藏的苹果干,现在还嘴硬。”
百川猛地转头,却看见佳佳正从阳君背上的篮子里掏出颗洗好的蓝莓,塞进他嘴里。
“甜吗?”她笑着问,指尖还沾着他嘴角的果汁。百川的尾巴一下子绷直了,喉间却滚出闷闷的“嗯”。
阳君忽然用虎头蹭了蹭佳佳手背,喉咙里溢出不满的 rumble——自从昨夜山酒挤进来后,这老虎就总用这种眼神盯着所有靠近佳佳的雄性。
“早点回来。”百川忽然抓住她手腕,又像被烫到般松开,“路上小心。”佳佳点头,转身时却看见他正用爪子戳星宇的绷带,故意把药味蹭到对方鼻尖上。星宇骂了句“混蛋”,却在百川替他重新系紧绷带时,耳尖红得比洞口的野莓还要鲜艳。
阳君踩着晨露往林子深处走时,佳佳听见岩洞里传来两声闷响——先是“砰”的撞击声,接着是压抑的笑。她知道,那两个笨蛋又在玩“假装打架其实互相理毛”的游戏了。头顶的树叶间漏下光斑,照在她发间的蒲公英上,像撒了把碎金子。
“阳君,”她趴在老虎背上,指尖埋进他颈间的白毛,“等会儿我们去崖边摘月光果吧?上次山酒说用那个做果酱,你尾巴会摇得像拨浪鼓。”老虎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噜声,爪子踩断一根枯枝,惊起几只蓝紫色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