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九年,九月二十六。
张毅和往常一样在家吃过早饭,然后就坐马车出门了,第一站就是国子监,他先到书文阁视查了雍州发解试的试卷审阅情况,然后来到了祭酒阁。
刚刚走进祭酒阁的大门,抬眼一看,只见孔颖达和苏勖正在下棋,孔妙函今天没有来,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张毅对此早有预料。
见到张毅从外面进来,孔颖达立即开口说道:“张毅,今天是妙函的生日,她在家里忙着筹备诗文会呢!”
“下午申时诗文会正式开始,你赶紧去忙你的工作,忙完了赶紧过去,可千万别迟到了。”
“是,两位老师,那弟子先去忙了。”
张毅连忙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祭酒阁,然后坐马车出了国子监,朝惠民制盐坊驶去。
接下来,张毅从惠民制盐坊出来,先后去了少府监和盐政监,然后直接坐马车回家了。
张毅刚刚走下马车,张顺就快步迎上前来,“家主回来了,午饭时间快到了,老奴这就去通知厨房准备家主的饭菜。”
张顺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张毅看了看候在一旁的张铃儿,缓缓开口说道:“铃儿,你可知道我阿娘和阿妹此时在哪儿?”
张铃儿款款一礼,“回家主,碧箫姑娘此时应该在书房陪小娘子识字,夫人应该也在。”
张毅点了点头,快步朝后院书房走去,刚刚走到后院的书房外,就听见了张婉兮识字的声音,脸色一喜直接走进了书房。
张毅前脚迈进书房,就闻到了一阵淡淡的墨香,屋内一片温馨,只见碧箫正握着张婉兮的小手,一笔一划的教她在纸上写字。
“这是‘书’字,读书的书,书本的书。”
张婉兮学得很认真,小脸上满是专注,李秋兰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她们,时不时点头给予鼓励。
“毅儿回来了!”
李秋兰听见脚步声,抬眼一看脸上立马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阿兄回来啦!”
张婉兮双眼一亮,欢快地叫了一声,立即放下手中的毛笔,迈开两条小短腿就向张毅跑了过来。
张毅笑着蹲下身子,稳稳的接住了小丫头,一把将她抱起来,然后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阿妹,今天有没有好好识字,听阿娘和你碧箫阿姊的话啊?”
张婉兮用力点了点小脑袋,奶声奶气的说道:“阿兄,我可听话啦,还学会了好几个新字,阿娘和碧箫阿姊还夸我学得快呢!”
碧箫起身款款一礼,“公子,您回来了。”
张毅微笑着点了点头,“碧箫,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碧箫连忙摆了摆手,“小娘子聪明好学,奴婢一点也不辛苦。”
李秋兰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中满是欣慰,当即点了点头,“毅儿,兮儿可比你小时候聪慧多了,一教就会。”
就在此时,李秋兰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说道:“毅儿,你今天怎么中午就回家了?你之前不都是下午时分才下值的吗?”
张毅笑了笑,“阿娘,孩儿现在可是身兼数职,国子监、少府监、盐政监的主官都不会管孩儿什么时候下值,所以孩儿想什么时候下值就什么时候下值。”
李秋兰嗔怪的看了张毅一眼,“你这孩子,陛下如此看重于你,你就应该好好的为陛下办差,哪能想什么时候下值就什么时候下值啊?”
张毅笑了笑,“阿娘,今天情况特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孩儿保证以后好好在衙门上值还不行吗?”
“特殊情况?什么特殊情况啊?”
李秋兰一脸不解的看向张毅,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怀疑。
“阿娘,是这么回事,今天是国子监祭酒孔颖达孔大人的孙女孙妙函的生日,她为了庆祝生日,于是就在虞府举办了一场生日诗文会,她邀请孩儿去参加,所以孩儿就提前下值回来了。”
“孔大人的孙女邀请你去参加她的生日诗文会?”
张毅点了点头,“阿娘,孔家小娘子的生日诗文会今天下午申时正式开始,所以孩儿这才早些回家好好准备一番。”
李秋兰双眼一亮,忽然想到了什么,“毅儿,那你见过孔家小娘子没有啊?”
“那当然见过了,要不然她也不可能邀请孩儿去参加她的生日诗文会。”
“毅儿,那孔家小娘子长的怎么样?今年多大年纪?”
李秋兰此话一出,张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让张毅早点成亲罢了。
张毅笑了笑,“阿娘,您打听这些做什么?孔家小娘子今年十四岁,生得聪慧灵秀,才情出众,是长安城有名的才女。”
李秋兰眼睛笑得眯成了缝,“十四岁,只比你大一岁,你们两个要是能走到一起的话,肯定能幸福美满。”
李秋兰的心思,张毅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他与孔妙函两情相悦,以及拜孔颖达、苏勖、虞世南为师的事情,张毅一直都没敢告诉李秋兰,就是怕李秋兰知道了天天催他成亲。
张毅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阿娘,您怎么又开始操心起这个事情了,孩儿今年才十三岁,距离二十岁成年还早着呢!”
“孩儿与孔家小娘子只是寻常相识,人家邀请我参加她的生日诗文会,不过是因为孩儿会写诗罢了。”
李秋兰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你这孩子,缘分的事谁说得准,说不定经过了这次生日诗文会,孔家小娘子因为你写的诗好,就喜欢上你了呢!”
“只要你能与孔家小娘子成亲,那孔大人就是你的阿翁了,如此一来你在国子监不就有靠山了吗?”
张毅笑了笑,“好吧,那一会儿孩儿在孔家小娘子的生日诗文会上,写一首好诗,争取让孔家小娘子喜欢上孩儿,这总行了吧!”
李秋兰这才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咚咚咚……”
就在此时,书房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张毅回头一看,张顺就站在书房门口。
张顺见状立即开口说道:“家主、夫人、小娘子,午饭已经备好了。”
张毅点了点头,“阿娘、阿妹,咱们先去吃饭吧!”
“吃饭去咯!”
张婉兮欢呼一声,迈开两条小短腿就朝书房之外跑,张毅和李秋兰见状,立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