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
朋乐酒楼,三楼客房。
徐枫林穿戴整齐,正陪着小心给媳妇儿穿衣裙。
花满栀对自家男人真是又爱又恨。
昨晚上,徐枫林和柳湘云那个姿态,徐枫林分明心有警惕。
近十五年夫妻,她了解自家男人在那事儿是极霸道占主动权的,昨晚上躺着不动犯迷糊,让柳湘云上下其手,却并没主动对那女人如何。
只后来换成她,这男人完全变个样儿,狼吞虎咽。多年夫妻原是很默契,昨天根本默契不了一点儿,完全跟不上这人的急躁章法节奏,真能折腾死个人。
徐枫林揽着媳妇儿发酸的腰往楼下走,江老板在二楼庭台处,急的陀螺一样打转。
昨晚江老板睡的也不安生,只是他必经五十多岁的人,近年来讲究修身养性,何况昨晚酒桌上,那壶掺料的酒水,他就粘粘嘴,陆县尊也只浅酌,徐枫林则仗着酒量最好,喝酒豪爽,那壶酒多数进了他的肚里。
今天天刚亮,眼睛没睁完全脑子先反应过来,他急忙起身查探情况。
这一查。
坏了。
柳老板钻进了徐枫林的客房,还让他夫人逮个正着!
嗐!这不都赖他酒楼治理不严嘛!
转头见徐枫林两夫妻从三楼下来,江老板忙拱手作揖赔不是。
花满栀看起来面色无异,只嘴角一抹皮笑肉不笑。
脸上凝出冷硬线条的徐枫林,明显面颊阴沉。
“老江!!”
“你酒楼的人心思太活络,都帮着外头的对酒楼客人下药,你是该反省反省!!”
江老板一点儿脾气不敢有,哭丧的脸硬陪着笑。
“徐捕头您说的对,老江一定好好反省,好好彻查,给您一个交代”
正说着,陆池阁和简蝶舞也急匆匆赶来。
昨晚上那壶酒,陆池阁虽喝的不多,到底还是挺冲动。
两夫妻本就恩爱的很,娇妻年轻貌美,陆池阁也是折腾够呛,才过了药劲儿。
天亮时醒来,越想越不对劲,赶紧来朋乐酒楼找江老板。
三个当事人一碰头,相互了解着情况。
花满栀拉过简蝶舞,压低声音
“蝶舞,昨晚上县尊也闹腾你啦?”
简蝶舞要年轻些,面皮薄的脸颊飘上浅红。
“我家池阁昨晚上没喝很多酒,就是直迷糊,迷糊着还要搂着人不放,尽胡闹个没完没了。”
“三十六岁的人了,我劝他节制些,他迷糊着还是粘上来。”
“你家夫君也这么个样儿?”
“差不多,只是他昨晚上那壶酒喝的多,又是习武的身板,我真是.....!!”
“那柳湘云这回算是玩儿到头儿了。”
简蝶舞眉头微微皱起,满眼惊讶。
她还不知道具体状况。
原来昨晚上那壶酒是冲着徐枫林来的!
简蝶舞“啊是她?”
“啧!总觉着她不像这样儿的人呀?她惦记你家夫君快八年了吧?都是敞敞亮亮的爱慕”
“这行事作风都是随人秉性来的,怎么还能说变就变?”
花满栀“其实我打心底里也这么觉着,可梧桐镇也没别人惦记我家夫君了呀!”
花满栀一脸若有所思,秀眉蹙起,一时想不通原因在哪里。
那头儿了解完情况,徐枫林心下已经有了大概思路。
独自一人抬脚去了柳氏点心铺子,徐枫林没进去,只环着手臂不言不语在门口多站一会儿,柳湘云就出来了。
两人进了朋乐酒楼,花满栀正在酒楼一楼堂食的桌子边吃早饭,
体力消耗的太多,不吃扛不住。
徐枫林“柳湘云,你随我去二楼雅间”
秋水秀眸无波澜,柳湘云垂眉低首,默不作声的跟着上二楼,楼梯上的婀娜身段略显微措失了平时的自如。
两人在雅间坐下,一时无言,持续良久。
面色如玉的年轻女子,被复杂难熬的心境折磨的脸色惨白。
徐枫林微叹口气“吃饭了吗?”
柳湘云“吃了几口”
徐枫林点头“成,那咱们就好好聊一聊”
话头儿一开,柳湘云倏忽抬头,剪水秋眸挂泪,哽咽着急切解释。
“枫哥,我没有给你下药,我喜欢你,从来都光明正大,差不离整个梧桐镇都知道”
“我虽不怕别人说我不要脸,可我真不会用这种伎俩,我承认是想趁你醉酒,没了平时的警惕心。”
“我想着你可能碍着跟花满栀多年夫妻情分,舍不下她,可能....心里也有几分喜欢我的,我才进了你的客房。”
相识多年,柳湘云的爱慕在冷处理之下,两人鲜少说话。
徐枫林点头,对柳湘云的为人他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嗯!我信你,那说说你的想法,你觉着会是谁?”
“有人看见你是随郑玉瑶进的酒楼,所以是她帮着你一路避开酒楼侍者,并准确找到我那间房?”
柳湘云“我无凭无据,其实也只是猜测而已。”
“这会儿细想想,她的嫌疑最大了”
徐枫林“哦?她为什么这么做?为了帮你?”
“她以前为什么不这么干,这次怎么突然这样了?”
柳湘云面容踌躇,嘴唇微张欲言又止,话语在舌尖上直打转。
看她面色纠结着游移不定,徐枫林语气加重。
“柳湘云,那郑玉瑶这么干!是在害我,也是在害你!”
“你好好想想,若她真对你好,怎么会引诱你入这样的境地?你真要为她隐瞒?”
“你是聪明人,这会儿兴许已经猜出她是什么心思,对吗?”
柳湘云“枫哥,我真的也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之下,当不得真的。”
徐枫林“你说说看”
柳湘云“枫哥,郑玉瑶的儿子柳风絮,跟我是有些血脉亲缘的。”
徐枫林“哦?你是梧桐镇本地人,那柳风絮和郑玉瑶是外来的,这亲缘为何?”
柳湘云“柳风絮生父那一脉,从我祖父那一辈儿就分了枝,我们柳家世代经商,虽不十分富庶,家境还算殷实。”
“生意人嘛!哪里好做生意便举家迁移,整个家族就是散开的。
“到我这一辈,那柳风絮的亲父,还算我远房堂兄,只是隔开的远,来往也不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