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眼睛咕噜噜转,都看见了,徐枫林平日不怎么眨的眼睛,连续眨么了两下,心领神会,忙嚷嚷。
“打打打......”
‘嘣嘣嘣’棍棒挥落间,行起刑来.....
仗刑看起来可吓人,其实内有玄机.....
两人暗暗卸掉大半力道,避开筋骨,只击皮肉。
饶是如此,纤纤玉质弱女子,还是禁得住棍棒加身。
昏迷过去,
鲜血浸透白色孝衣,凄惨惨被扔进牢狱。
熬过一夜,陆池阁差徐枫林亲赴溧阳县盘查,那溧阳县县尊竟暗中阻挠,说简氏已在原籍地溧阳立案,临川县跨县插手,与律法不合。
出乎意料。
陆池阁琢磨出味儿来。
简蝶舞这冤案官场勾上关系了,很不简单.......
后来,陆池阁设法,暗中将简蝶舞一家,落籍搬迁至临川县梧桐镇,案情才徐徐进行下去,终的昭雪........
简蝶舞一家在梧桐镇,安了家,住所与徐枫林家离得不远,一来二去,简蝶舞与花满栀就像两人的名字一样,穿花彩蝶,亲亲热热,十分投缘。
两个都是漂亮的女人,美的各有千秋,经常往来,成了闺中密友......
因着徐家,简蝶舞与陆池阁时不时就碰上,起先两人十分拘谨避嫌,时间一久寡妇鳏夫,渐渐生出男女暧昧。
简蝶舞女工极好,擅制衣,陆池阁便以聘请之名,叫简蝶舞常去陆府为主家裁布制衣,近水楼台,花前月下,越发甜蜜....
陆池阁只等简蝶舞亡夫三年孝期守满,便男婚女嫁。
如今三年孝期已满,陆池阁将简蝶舞爱到心肺里,简蝶舞却突然避不见人,此刻的陆池阁,十分的抓心挠肝。
众人了解一番。
花满栀想着下午得闲,去她家一趟。
陆池阁离开徐家,缓步在林荫小道,隐约有咿咿呀呀的说话声,想来是浆洗衣物的妇人在闲谈打发时间。
陆池阁仍走着,忽听到一声悠叹。
“唉--,没有的事”
那声音穿过枝叶蔓丛,飘进陆池阁耳中。
他鞋履忽顿,这声音太熟悉,曾与他温存蜜意,耳鬓厮磨的.....就是这个声音。
这是他月余来,魂牵梦绕睡梦都惦念的声音。
他侧转身,大踏步走过去,越过花丛,拔开树枝,有八九个妇人蹲在溪边或揉搓或挥棒捶打衣物,三三两两的咯咯笑聊着,好不热闹。
其中有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头上裹着柔软的嫩梨色巾帕,白生生的脸颊不带笑,眸子暗淡着,胡乱揉搓着衣物。
她旁边一个颇壮实的妇人声音嘹亮,还在侃着
“怎么没有的事儿,我可听你婆母亲口讲的,你也别害臊,你跟你婆母好的像娘俩似的,继续做婆媳也是一段佳话,你小叔子虽说才十六,也不妨事,你嫁过人,该知道,年纪小的....冲动,才带劲儿呢!哈哈哈哈.......”
粗壮妇人旁边的年轻妇人也急不颠接话
“就是就是,咱们女人天生命苦,也就房里的男人......有劲儿,爱疼人这一个乐子了,咯咯咯咯.......”
接话的女人一双吊梢眼挑的老高,眸中异光闪烁,想也知道再想些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
简蝶舞实在年轻,面皮薄,听不得这些带颜料的浪话,不吭声,更大力的搓洗衣物,一双素手被蹂躏的红彤彤。
“哎呀!这官人是谁呀”
有人看到个呆站在对岸的俊美男子。
女人们笑声议论着,年纪大的妇人直辣辣打量,年轻的妇人怕羞却忍不住偷眼看。
那男子一身合体的素锦,边上绣着鼠灰云纹,气质卓然,长身玉立,带着淡淡疏离,实在好相貌。
简蝶舞没有抬眼看。
她是年轻寡妇,三年前因生的太好看,惹出事端,从不敢多瞧多看,怕沾惹什么不好的人或事。
“呀!这不是县尊大人吗,我见过几次他往徐铺头家去,是县尊没错的.....”
有人认出了陆池阁。
‘啪嗒’湿哒哒的衣物掉进盆里,简蝶舞暗淡的眼眸猝然晶亮,她一抬脸,看到了陆池阁,那个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一个多月未见,这个男人如今就站在她眼前。
纤柔女子酸甜苦辣齐涌上心头,瞬间红了眼眶,胡乱拧了衣物,端了盆子,起身踉跄着走了。
陆池阁已经顾不得避嫌,忙追上去.......
后方溪水边的女人们个个人精,交头接耳的的聊起八卦,眨眼间就是三五个画本子诞生。
陆池阁追上简蝶舞,平日里淡定雅正的君子,胸腔里的情感浓的要遭不住
“蝶舞!”
他拉她扭过身,深深望进对方眼眸。
“你躲着我,我等了你三年孝期,熬到头了,你要躲我.....”
陆池阁情绪积攒一个月,只堪堪吊着一根弦儿,要炸。
简蝶舞只哭“...................”
“我等不了了,我要娶你,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娶回家”
陆池阁说着话,就忍不住去抱她。
简蝶舞惊慌推拒着,这是随时有行人的林荫小道,青天日下,她不能毁陆池阁的名声。
陆池阁一县之尊,将临川县治理的富庶丰饶,百姓皆叹服敬仰。
一个官,与她一个寡妇有牵扯,会带累他的名声........
陆池阁一双俊目迅速逡巡周边,大力搂住女人,狠亲了她唇瓣几口,耳语道:
“今夜子时荻花岸边的缺耳石狮子旁,我等你........”
陆池阁说完就松开她,后撤两步,眼里深处窜着火苗,又克制着。
他爱意缠绵的望着她,再后撤几步,转身离开.....
目送陆池阁离开的高大背影,简蝶舞眼眸堆满浓情。
太匆忙。
只说上两句话,又不得不分开...........
夜里,月光皎皎,四野无风,荻花河面如镜。
子时已过大半,陆池阁没有等来简蝶舞,他脑海闪过千遍万遍,冲进她家里,把她抱出来,藏进自己的房里,什么都可以做,再也不用忍耐避嫌什么...........
可是,不行!!
由爱故生忧,有了顾忌,马就栓了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