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姜赟呈拿了钱已经走了。
姜星杳的手机上收到了他发来的一条短信留言,大概意思就是让她陪好沈明诉。
仅仅是看了一眼,姜星杳就有一股血气上涌的感觉。
尽管很不合适,但姜星杳有时候真的想知道,曲欣婷到底看上了姜赟呈哪里,竟然为了这么个东西动不动就寻死觅活。
可就算再不理解,姜星杳也没办法放任着曲欣婷不管。
私家侦探还等在门口,一看到姜星杳,他就不好意思的道歉:“真对不起,姜小姐,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诓我。”
“算了,这也不能怪你,接下来还得麻烦你替我再盯着他,这回一定得谨慎点。”姜星杳说。
以姜家的情况,姜赟呈现在在沈明诉这里拿走的五千万,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想来他很快还会再有别的动作的。
私家侦探很快就走了,但想到姜赟呈,姜星杳的脸色始终不太好看。
沈明诉问:“姜小姐,是有什么难处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沈总,您已经帮我够多了,我不能总承您的情。”姜星杳说。
现在在面对沈明诉的时候,她都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她不能再继续欠着沈明诉的人情了。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以后就是我的员工,为了让员工全心全意的工作,做老板的帮忙解决一点小事也是应该的。”沈明诉说。
他用的还是那种好像开玩笑一样的语气,姜星杳还是觉得压力很大。
她搪塞了两句,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沈明诉也没有多问,询问过了姜星杳的时间之后,就要带她去沈氏签约。
姜星杳也想把这件事早点定下来,她欠了沈明诉太大的人情,不赶紧做点什么的话,她心里总是不安的。
在沈氏签完合同,正赶上吃午饭的时间。
沈明诉提起,约沈莹一起吃个午饭,然后让沈莹和姜星杳一起定一下第一支曲子的风格。
工作上的事,姜星杳自然没办法拒绝。
三个人就近找了一家私房菜馆。
沈莹得知沈明诉真的把姜星杳签到了沈氏,还是有点惊讶的,拉着姜星杳好一顿寒暄。
这对姐弟一样的热情,和他们在一起好像永远都不会冷场。
一顿饭吃下来,三个人关系更熟络了一点。
沈莹听不惯姜星杳和沈明诉总是沈总,姜小姐的称呼,干脆让他们互称名字。
饭吃完,曲风也差不多敲定好了,姜星杳正要和沈氏姐弟告别,目光一转,正好看到靳擎屿和云普集团的顾总进来。
视线撞在一起,姜星杳看到靳擎屿扭头好像和顾总交代了句什么,然后就径直朝着她的方向过来。
姜星杳想躲,只是脚步还没迈出几步,靳擎屿已经疾步过来攥住了她的胳膊,她听到男人有点喑哑的嗓音自背后响起:“跑什么?靳太太?”
走是走不掉了,姜星杳在心里暗道了一句晦气,她转身看向了靳擎屿:“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时隔近半个月。
他们这对夫妻第一次碰面,就是一番剑拔弩张。
靳擎屿在拉住姜星杳之前,还在告诉自己要温和一点,至少要先道歉。
可现在看到姜星杳的抗拒,还有那个和姜星杳坐在一张桌上的男人,他的火气一下子就压不住了,他问:“让我放开,好让他来牵你吗?
靳太太,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有夫之妇?
躲我大半个月,就是一直和他在一起?”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别总像个疯狗似的乱咬。”姜星杳一点也不客气地怼了一句,她晃了晃手腕,想要把靳擎屿的手甩开。
偏男人越握越紧。
指腹按着她的腕骨生疼。
姜星杳道:“我不想在这里跟你吵,松手。”
“你觉得我想吵?姜星杳,你告诉我,这整整半个月,你就是和这个男小三在一起的?”一想到这个可能,靳擎屿就觉得血气上涌。
难怪…
难怪他大半个月找不到人。
原来他的太太竟然背着他藏在别的男人的羽翼下。
靳擎屿伸手把姜星杳扯到了身后,他冲着沈明诉挥拳过来,但这次沈明诉早有准备,不紧不慢地握住了他的拳头:“这么久不见,靳总还是没有一点风度。
在质问自己女人为什么和别的男人坐在一桌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能先找找自己的原因呢?
我想这天底下应该没有几个女人,会喜欢一个情绪不稳定到随时发疯的丈夫。”
上次在慈善晚宴上。
沈明诉和靳擎屿就已经动过手了。
那场冲突是被靳言洲打断的。
说白了就是一直没有结果。
现在两人又撞上了,气氛紧张到几乎一触即发。
姜星杳见势不妙,伸手扯了靳擎屿一把,她强行挤到了两人中间,冲着靳擎屿有点不耐烦的道:“我们谈谈吧。”
有些事一直躲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撞上了,那也该解决了。
“怎么,怕我伤了你的奸夫?”靳擎屿嗤笑一声,寸步不让。
沈明诉亦是,他垂眸看了姜星杳一眼:“星杳,你退后,这是我和他的事,跟你无关。”
他一句星杳,让靳擎屿把手腕都握得咔嗒作响,他讥诮道:“叫得都这么亲密了,靳太太,背着老公在外面玩的挺花呀。”
姜星杳从看到他的时候。
心底的怒意就根本掩饰不住,现在又听他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她再也忍不住:“那也不如你玩得又花又脏。”
她有点歉意地看向沈明诉:“真是不好意思,又让你看笑话了,这事还是我来解决吧,改天我再请你和沈莹姐吃饭赔罪。”
在这件事里,沈明诉从来就是无辜的,是靳擎屿不分青红皂白的诬赖人。
人家才刚帮了他这样大的忙,结果就让靳擎屿这么一番攀咬,姜星杳现在实在没脸面对沈明诉。
她又对着沈莹说:“麻烦沈莹姐先把沈总送回去吧,晚点我再和你们联系。”
沈莹也知道,这毕竟是人家夫妻二人之间的事。
她强行要拖着沈明诉离开,沈明诉临走的时候,又有点不放心的对着姜星杳道:“星杳,我不走远,如果这个疯子再对你做什么,你直接打我电话。”
靳擎屿刚压下去一点的火气又有爆发的趋势,他顺手从桌上拿了个杯子,就朝着沈明诉那里掷了过去。
姜星杳离得最近,她直接去挡杯子,正好砸在了她额头上,留下一片清晰的淤青。
伴随着玻璃杯摔在地上的脆响,沈明诉赶紧过来:“星杳,你没事吧?走,我带你去医院。”
额头上的钝痛完全比不过姜星杳这会烦躁的心情,她深吸了一口气:“沈明诉,我自己能解决好这件事,请您不要再插手了。”
沈莹又拉了沈明诉一把,沈明诉这才有点不放心的跟沈莹一起走了。
沈明诉走后,靳擎屿走向了姜星杳,他探出手来,想要摸姜星杳的额头,姜星杳直接侧身躲开了。
她后退一步,和靳擎屿拉开了一点距离:“靳擎屿,离婚吧,望山庄园的房子我也不要了,你们喜欢,就拿去吧,我只要离婚。”
没有了闲杂人等。
靳擎屿终于能认真地看他的太太。
她穿了一条藕粉色的裙子,颜色很嫩,在她身上反倒是称得她愈发的肤白胜雪。
如记忆中最深刻的那般,他的太太又高仰着头,那双眼睛清冷冷的,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都少得可怜。
靳擎屿又想到他刚进门时,她分明还对着那个姓沈的言笑晏晏。
讥讽的话脱口而出:“那不是你最珍视的房子吗?为了找下家,连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都不要了,姜星杳,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
伴随着面前男人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姜星杳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好像被重锤砸了一下。
她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又一次碎裂的声音。
握着水杯的手指都在不停地颤抖。
从再见到靳擎屿起,姜星杳一直都是强作镇定的。
她一直在努力地压制着自己近乎要崩溃的情绪,可在这一刻,理智的弦崩裂,情绪在这一刻如大水决堤。
“我不要了,我为什么不要了?靳擎屿,你真不知道吗?
你也知道那是我最珍视的东西,可你呢,你怎么能把养在外面的猫猫狗狗带到我最重要的地方去?
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以不在乎我这个靳太太的感受,可你凭什么践踏我外公留给我的回忆?
你配吗?
靳擎屿,你配吗?”
姜星杳几乎是用吼的。
话没有说完,她已经泣不成声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接连不断地滚落下来。
靳擎屿看到,她瘦削的肩膀都在不停地发抖。
他那个始终高傲矜贵的太太,在这时候颤抖着弯下了腰。
“杳杳…”
“靳擎屿,你别这么叫我,我嫌恶心。”姜星杳直接打断了他,“靳擎屿,我求求你了,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求你别再恶心我了。”
话到这里的时候,姜星杳已经支撑不住了,她把脸埋在手心里,不想让靳擎屿看到她泪流满面的狼狈。
可就算再怎么掩饰,她也控制不住因为哭泣不停颤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