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芝兰镇后,木君侍领着周晓锋去了郑宅。
在郑宅的一间密室内,郑明公与木君侍和周晓锋会面。
一番寒暄后,郑明公在郑云曦带回来的铭文砖旁,放上了另一块同样材质、同样带着古老气息的铭文砖,上面的预言文字指向了关乎国运的“崇祯遗产”。
他直言不讳地说明道:
“晓锋,木指挥使与我在此,是奉现任大夏领袖之命,寻找大秦之王赵政的遗骸,通过它探寻‘崇祯遗产’的下落。云曦带回来的那块铭文砖,极可能是赵政留下的最后线索。”
周晓锋目光扫过郑明公放上的那块铭文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
沉默片刻后,他也坦诚相告:
“两位,实不相瞒,我是来自神州日月城的修真者,来芝兰镇是奉日月城日月之主谕令,寻找被赵政重伤封镇的天魔王族巢穴——日月之主曾提醒过我,只要找到赵政遗骸,以其残留魂魄气息为引,必能找到那天魔王巢入口。”
郑明公与木君侍相视一眼,默默点头——目标明确,利益一致。
“晓锋,我郑明公向您保证,只要确认那副遗骸是赵政的,我必定助你找到那天魔王巢入口。”
“好,那便有劳了。”
次日,他们三人去了坠龙山山谷,那处藏着赵政遗骸的隐蔽溶洞。
随后,郑明公神色肃穆,双手虚按在遗骸头颅上方。
旋即,他的指尖泛起柔和却深邃的乳白色光芒,丝丝缕缕,如同活物般探入遗骸之中,小心翼翼地捕捉着那历经数千年岁月冲刷、早已微弱不堪的一缕残魂碎片。
不久后,一个模糊、虚幻、仿佛由无数光点勉强拼凑而成的人形轮廓,在郑明公双手间缓缓浮现。
仔细一看,这人形轮廓身着帝王冠冕,五官已是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的位置,亮起两点微弱却无比威严的金光,如同即将熄灭的星辰。
郑明公的异能有一个手段,叫做意识具象化,它能通过残留魂魄碎片制造出逝者的模拟意识体,这模拟意识体会具备逝者生前的意识和部分记忆。
此刻,这身着帝王冠冕的人形轮廓,正是郑明公用异能制造的赵政的模拟意识体。
“赵政?”
郑明公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直接作用于那意识体。
光点构成的头颅极其缓慢地、仿佛无比艰难地,点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古老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弥漫整个密室。木君侍和周晓锋同时感到心脏一紧,不由自主地微微躬身。
郑明公单刀直入,问道:
“崇祯遗产何在?!”
赵政意识体沉默了数息,似乎在进行着极其艰难的回忆,模糊的光点连续不断地波动着,最终,一个嘶哑、破碎、仿佛金属摩擦般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周……红岚……日月城……锦衣……卫……指挥……使……”
说完这几个词,意识体的光芒剧烈闪烁了几下,似乎随时可能溃散。
“铭文砖所言的‘未闻之恐怖异象’,‘天外妖魔降临人间’,是否为真?”
“……真……” 意识体艰难地吐出一个字,金光剧烈摇曳:“……入……王巢……有证……”
“王巢何在?!”
“……此……山……即……巢……潭……底……” 意识体的光芒急剧暗淡下去,构成身体的无数光点开始逸散,声音几不可闻:“……结丹……可……入……”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构成意识体的所有光芒骤然熄灭,如同燃尽的烛火,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只余下遗骸依旧静默地端坐。
郑明公缓缓收回双手,脸色微微发白,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短暂的沉默后,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知晓‘崇祯遗产’下落的人叫周红岚,此人现在在日月城,曾是大明的锦衣卫指挥使。铭文砖上的末世预言是真的,能证明它的证据在天魔王巢内。这座坠龙山就是天魔王巢,它的入口在山谷水潭底部,结丹境可入!”
听至最后,周晓锋二话不说,立即出溶洞潜入那冰冷刺骨的深潭。
一刻钟后,他出水潭返回溶洞,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
“确凿无疑!潭底有强大空间波动,是王巢入口!”
尘埃落定,目标交汇。
郑明公与周晓锋相视良久,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欣赏与信任。
随后,郑明公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晓锋,目前局势极不稳定,我们来此地寻找‘崇祯遗产’,只是为了更好地保卫神州百姓——而今,还有一场末世大劫会出现,我们更需要‘崇祯遗产’作为自己的底气。
周晓锋沉默良久后,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坦荡而坚定地说道:
“郑老,国华,其实,我就是赵政口中的周红岚,大明……最后一位锦衣卫指挥使。”
说出这个尘封了四百年的身份,周晓锋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卸下千斤重担的释然,又有着难以言喻的沧桑。
“我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是大明壮烈帝殉国前封的。”
他的目光投向虚空,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了那个血与火的绝望黄昏:
“甲申年三月十九,大明的京城即将陷落。我奉日月之主的谕令,潜入皇宫救陛下脱困——可是……”
说至此处,周晓锋的声音哽了一下,神色极其悲痛:
“陛下拒绝了——他说,大明的君王当为社稷而死,他……不愿苟活。”
密室内落针可闻,只有周晓锋低沉的声音回荡,带着四百年前的血腥与悲怆。
“陛下去煤山前,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我。”
周晓锋闭上眼,似乎还能看到那位末代帝王眼中最后的不甘与决绝。
“他告诉了我一个关乎神州未来国运的秘密,这秘密就是你们所说的‘崇祯遗产’。然后,他又说现任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不可信,于是他以帝王之尊,封我为新任锦衣卫指挥使,请我保守此秘密,除非神州遭遇倾覆之危,否则绝不可泄露分毫。”
周晓锋睁开眼,目光如古井般深沉平静。
“我答应了陛下——于是这秘密,我守了四百年,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日月之主。”
郑明公和木君侍久久无言,唯有深深的震撼在胸中激荡。
四百年!一个人,一个承诺,一个足以颠覆世界格局的秘密,就这样在漫长的时光长河中默默背负。这份坚韧,这份信义,重逾泰山!
“周红岚指挥使……”
郑明公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敬意,他站起身,对着周晓锋,郑重地行了一个大揖礼。木君侍也随之肃然行礼。
“郑老,国华,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说着,周晓锋赶紧起身,将二人扶起……
那一刻,三人真正交心。
随后,一个关乎未来的约定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