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太小了。”
他淡淡道，站起身，微微俯身，双手撑在齐硕身侧，“代沟太大了。”
把坐着的齐硕扶起来，顾董事长已经走到了门口。
看到儿子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你还没见过妈妈家的亲戚。”顾嘉笙笑，声音温柔，低头看着呆楞住的女人。
“以后总要常常打交道的，今天正好一起见见。”
常打交道不至于，面子当然要做足了，她这样一个自尊心强的人，要是不做足了，她心里天天都要横着这些心事。
太太愁眉苦脸，影响丈夫的生活质量。
面子做足了也能给他们看看，否则隔三差五的说话不知道轻重。
自尊心强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啊。
“不好吧。”女人神色纠结，很是抗拒，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我去不合适。”
听到说是什么“书记”，她只在爸爸妈妈嘴里听说过，哪个哪个书记又下了什么指标，哪个哪个书记违反了规定被双开。
看方才顾董的态度，这个张书记应该分量不小，要不是他，她估计连近距离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怎么还能“见见”？
“我不去了。”
她压低声音婉拒。
男人的手拉着她的手，态度很坚定。
“你跟叔叔聊事情，我不好在的。”
“这有什么，就见见。”
顾太脸色已经不好看了，红唇紧抿着，笑容很僵硬。
手上的那颗鸽子蛋一闪一闪的。
顾董站在门边，倒是没说什么，也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这个儿子，真是转了性了。
还是故意的？
还是装糊涂好。
——
真是烦死了，齐硕赶鸭子上架一样，挤着笑容被他牵着手，还是忍不住落后半步，顾董先出去，顾太太也笑吟吟起身跟了上去。
张书记带着女儿还有秘书几人正好也出来，走廊上站满了人。
“嘉笙跟你年轻时候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我听好几个说这嘉笙最近在投资开发AI无人机械什么的，要是可以，我倒是想用到军方——”
顾嘉笙勾了勾唇。
“不比你儿子啊，听说在部队刚立了个三等功？”
张书记“哎哎哎”的笑着摆了摆手，所有人也跟着笑。
顾太脸色青白，看了看哥哥，又看了一眼丈夫，也扯了扯唇角。
Alice的视线落在年轻英俊的男人身上，小脸微红。
又看到他身边的红裙女人，无袖连衣裙裁剪良好，脖子上和耳朵上戴着的翡翠珠宝也价值不菲。
视线瞄到两人相握的手，一顿，忽然意识到什么。
“这是嘉笙未婚妻。”
顾董笑吟吟介绍。
长辈都在，当然轮不到顾嘉笙第一个开口的，他含笑点头，手扶着齐硕的背，温和道：“这是张书记，先喊张叔，以后结婚了再改口喊舅舅。”
张书记神色自若的笑看过来。
“张叔叔。”
她挤出笑，脸上的肌肉都已经发麻。
齐硕觉得自己像一个木偶，这里不应该是她待的地方，要不是顾嘉笙，面前神色和蔼，手握重权的人，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明知道对方只是在给顾家父子面子——
她应该朝九晚六，时不时出差加班，跟在领导后面，而领导跟在这些人后面才对。
可是现在她站在了人群的中心，接受者原本不属于自己的目光和审视，有羡慕，有嫉妒，有不屑，还有愤怒。
站在张书记身边的粉衣少女猛地转身，快步离开。
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人露出惊讶的神色，张书记瞥了一眼女儿离开的方向，淡淡吩咐秘书。
“让司机送她回去。”
笑容不变，继续与顾董谈笑风生。
“摆酒别忘了喊我——”
“虽然说不提倡。”
“但是外甥结婚嘛，还是能喝一杯的。”
齐硕全程再没有开口的机会，只垂眸听着顾嘉笙，顾董，还有张书记三人叙旧。
这就是男人的友情么？
顾太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她无声叹了口气，自己居然真的要跟他结婚了，可是这个婆婆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还好顾嘉笙并不跟他们住。
只是那个粉色裙子的小姑娘跟顾嘉笙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她没有问。
回去的时候是分开走的，临走时顾太还拿出了一只首饰盒子送给她。
红丝绒的首饰盒打开，是一串大溪地的黑珍珠项链。
差不多接近拇指大小的黑珍珠，每一颗都一样的圆润有光泽。
“是什么？”
没有让司机送，他亲自开的车，还是那辆劳斯莱斯，星空顶就在头顶。
她没说话，把项链拿下来，想试试戴上，却碰到冰冰的东西。
差点忘了，脖子上还有一串翡翠呐，也不知道扣头怎么解开。
算了，还是不要折腾了，万一弄坏了就不好了。
如今也算是过上珠光宝气的日子了啊。
——
珍珠啊。
男人瞥了一眼，又看到她一脸惊叹，好像想试试的样子。
忍不住握着方向盘轻笑一声。
想起那个保险柜里可怜的几条金链子，他唇畔笑意越发的深。
像一只囤金银珠宝的小龙。
喜欢钱好啊。
只要有钱，就能圈的死死的。
就怕图感情，感情多不稳定啊。
万一在外头有什么艳遇，被发现了家里要闹得鸡犬不宁的。
女人无声叹了口气，把珍珠重新小心放回了盒子里。
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怎么了？”齐硕扭头看他，“不是回家么？”
男人一手解开安全带，倾身凑过来，手伸到了她脖子后。
“不是要试试？”
他声音含着笑意，凑近在她耳边，又借机揩油。
“我帮你解，你戴上试试。”
“要是喜欢，多给你买几条，一周七天换着戴。”
“哪有要试试。”齐硕脸色通红，捏着丝绒盒子低声道：“我就是看看，这个礼物感觉太贵重了，还是还给阿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