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驸马！” 芙蓉的声音隔着屏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响起，打破了这方旖旎的天地，“外面……出事了！”
姜凝妧正懒洋洋地趴在萧翊珩肩头，闻言抬起头，扬声道：“怎么了芙蓉？进来说话。” 她以为是晚膳准备好了。
芙蓉绕过屏风，低着头不敢乱看，快速禀报道：“回公主，周嫔娘娘……殁了！就在方才！”
姜凝妧微微一怔，随即了然。意料之中，刘嫔的手段果然够狠。“哦。”她只淡淡应了一声，仿佛听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知道了。晚膳备好了吗？”
“备好了，公主。”
“好，我们这就出来。”姜凝妧拍拍萧翊珩，“阿珩，起来啦？我们去吃饭，换好衣服用膳吧。” 她先一步起身，裹上宽大的浴袍，走到外间准备更衣。
芙蓉一边服侍姜凝妧更衣，一边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和八卦的语气道：“公主，还有件事儿……奴婢听奴婢那在御前当侍卫的堂哥说……陛下……陛下他……”
“陛下怎么了？”姜凝妧系着衣带，随口问。
“陛下命画师画了一幅画像，画的是……是……”芙蓉的声音更低了，带着难以置信，“是萧世子！画得可像了！奴婢堂哥说，陛下对着那画看了好久好久，眼神……怪渗人的，还……”芙蓉没好意思说下去，但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姜凝妧系衣带的手猛地顿住，脸色瞬间变了！她想起皇兄在沁芳亭看阿珩那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一股寒意夹杂着极致的恶心和愤怒猛地窜上心头！
原来……原来皇兄他竟存了这般龌龊的心思！他竟敢……竟敢如此亵渎她的阿珩！
就在这时，萧翊珩已换好一身月白常服，擦着微湿的墨发走了出来。他周身还带着水汽的清新，洗尽铅华后，容颜更显清俊绝伦，如同谪仙。
他看到姜凝妧僵硬的背影和芙蓉欲言又止的表情，紫眸中闪过一丝询问：“怎么了，妧妧？”
姜凝妧猛地回神，对上他那双清澈又带着关切的眼睛，到了嘴边关于那幅龌龊画像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反胃和屈辱，仿佛自己的珍宝被最肮脏的东西觊觎玷污了。
“额……没什么，没什么大事。”姜凝妧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快步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却觉得毫无胃口，“先……先吃饭吧。”
萧翊珩的目光在姜凝妧强装镇定的脸上和芙蓉躲闪的神情间扫过，紫眸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
他没有追问，只是优雅地在她身边坐下，拿起银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好，吃饭。”他温声道，夹起一块她喜欢的玉笋，轻轻放在她碗里。
昭阳宫内，晚膳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窗外，夜色深沉，周嫔的死讯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涟漪尚未散尽，而那深藏于乾元殿的扭曲欲望，却如同蛰伏的毒蛇，悄然露出了獠牙。明日离宫在即，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流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