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县令派兵清缴,还有什么担心的。”
“朝廷不会不管咱们的!”
百姓高兴的合不拢嘴,感觉生活已经回到了正规,还有人咒骂粮行囤货居奇,让大家买了高价粮食,要去县衙告状,让任县令把他们统统砍了。
李四海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质问道:“流民饥民是傻子吗?会站那里挨刀子吗?”
“李村正,那咱们怎么办啊?”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我还想着卖红玉方去呢。”
“住口!”
李四海炸喝一声,心事重重道:“苏砚,你感觉咱们应该怎么应对?”
“四海叔,流民还好说,他们身上有银子,不至于丧心病狂。”
苏砚顿了顿,继续道:“饥民望风而逃,进山后就会变成山贼强匪,他们为了填饱肚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南雄县驻军一千五百人,厢军战力有限,以目前的兵力,控制南雄县局势就是天方夜谭,咱们得想办法自救。”
苏砚感觉任敬安就是故意的,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减缓南雄县的压力,发放赏银的目的也只是让庄户和饥民互相屠戮。
只要南雄县没危险,朝廷非但不会怪他,反而还会嘉奖他平乱有功。至于那些百姓,朝廷再不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苏砚说的是这个理儿。”
大牛爹站了出来,朗声道:“我爷爷是从北边逃难来的,把树皮都啃光了,人饿急眼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们专门挑晚上杀人放火。”
一番话把众人说的提心吊胆,催促苏砚快点商量办法。
李四海也看向了苏砚,村子一旦被攻破,饥民肯定会将石泉村屠戮一空。
苏砚正色道:“村外挖陷阱,村内修地窖,如果拦不住饥民,大家要尽快躲进地窖,别心疼东西。我最近会带领大家熟悉村内地形,为出现的各种可能做准备。”
“看我做什么?”
李四海发现大家都盯着他,咆哮道:“还不回去加固地窖,谁也别偷懒,真出了事地窖能保你们的命。不想逃荒,现在就跟我去村外砍木头制作木刺!”
苏砚带领狩猎小队在村内熟悉地形,寻找掩体。将二十五人分成五个小队,分别由大牛,吕胖墩和李飞鹰和苏战带领,约定了接头暗号。
“砚儿哥,你比将军懂的还多。”
李飞鹰的话得到了大家一致赞同,感觉只要有苏砚,就没解决不了的问题。
“我要成了将军,咱村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苏砚说罢便带领着众人来到村外练习箭术,训练劈砍。
当回到家时,天都黑了,小燕儿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母亲拉着二愣娘的手,“大妹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砚儿和二愣亲如兄弟,咱们两家人也不分彼此。”
二愣娘不知如何答复,连连擦着眼泪。
二愣爹眼中满是泪光,自从他瘫痪以后,村里人都瞧不起他,族里人也不把他当人。苏砚的出现,让他们填饱了肚子,还住上了全村最好的房子。
“大嫂子,苏砚要是不嫌弃,以后就让二愣给他当家奴。”
苏砚给他倒了杯酒,笑道:“叔,我和二愣亲如兄弟,你们安心在这里住着,有我一口饭,你们就绝不用担心饿肚子。”
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小燕儿也准备好了洗澡水。
苏砚洗了个澡回到了卧室,清点着商城仓库内的各项物资,之前囤放的拓木弓要分发出去。二愣和大牛的拓木弓,也要换上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黑漆弓。
“夫君,想什么呢?”
赵玉岚主动来到了房间。
苏砚把邓捕头说的那番话告诉她,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赵玉岚凝重道:“夫君猜的没错,只要南雄县没危险,朝廷和任县令都不会在意村镇百姓的死活。”
顿了顿,忧心忡忡道:“偏头关离这里有四百里,一路上城镇无数,能活着来到南雄县的流民,皆心狠手辣之辈。”
“这些人一旦被赶上山,就会成为山贼,再想把他们赶走就不容易了。”
苏砚知道赵玉岚的父亲曾是朝中官员,“岚儿,按照你的猜测,朝廷会不会调集附近州府的官军前来清缴?”
“八成不会。”
赵玉岚摇了摇头,分析道:“北方战况不利,即便调兵也是驰援凤凰城。南边的兵力更不会调动,他们要拱卫京城。”
“夫君,咱们目前只有自救和离开两条路!”
“先自救,最起码石泉村现在是安全的。”
苏砚眼中寒光闪烁,“挡不住蛮子,跑到哪里都难逃战火,留在这里还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我若能进入朝堂,就把当初害死你爹的人全都杀了!”
“夫君……”
赵玉岚洒下两行清泪,也更主动了。
苏砚哪里忍得住,孜孜不倦的进行着凿墙计划。
方杏儿听着隔壁的声音,偷偷拿出了带铃铛的小夹子,手也落了下去;另外一间屋子里的小燕儿又做了奇奇怪怪的梦,第二天黑眼圈更重了。
早饭过后,二愣牵来了牛车。
大牛和吕胖墩等八人也相继赶来,将红玉方和玄冰烧装上牛车,苏砚也翻身上马,一行人再次离开了村子。
南雄县附近已经没了流民的身影,官道上有随处可见的血迹,树木也有被劈砍的痕迹。城墙上的弓箭手目光锐利,隔着一百多米,都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杀机。
因之前进入的流民都被赶到贫民区加以管控的原因,城内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若不是知道城内大米涨到了80文,苏砚都怀疑这里没受到战乱影响。
五百坛红玉方,收入一百两。
六十坛玄冰烧,收入六百两。
苏砚看着面前的银锭子,脸上都笑出了褶子,果然还是卖酒来钱快啊,第一批货就凑够了购买三倍体力的花费。
张洛瑶嫌弃道:“苏砚,你现在笑的真猥琐。”
“有吗?”
苏砚摸了摸脸,正色道:“张姑娘肯定看错了,我这么有原则的人,脑子里丁点儿猥琐的想法都没有。”
“鬼才信你。”
张洛瑶白了他一眼,询问道:“红玉方还有利润吗?要不要把先停了?”
苏砚义正言辞道:“只要张姑娘需要,苏某绝不停产。”
“苏砚,少在这里花言巧语,敢打我宝贝女儿的主意,小心你的狗腿。”
张员外黑着脸走了进来,身后的沈图南不动声色的朝酒坛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