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嫌累就去干活!”
李四海生怕几人打起来,任县令还在气头上,不管好他们,自己就要挨板子了。
吕胖墩儿含糊不清地催促道,“大牛,睡觉去。”
“咱们不等砚儿哥和二愣?”
“你敢过去?张姑娘可是贵人!”
“有什么不敢的?我上次跟砚儿哥去张姑娘府上,羊肉和面饼子管饱,我吃得顶着嗓子眼,要不是怕吐出来,还能再吃两块肉。”
“下次换我送货,我长这么大都不知道羊肉什么味的。”
两人嘀嘀咕咕的来到了苏砚身后,大牛回忆着苏砚的样子,朝张洛瑶施礼问好,吕胖墩儿跟着他学,憨厚笨拙的模样让张洛瑶忍俊不禁。
“六弟!”
“少爷!”
苏砚正准备说话时,身后传来了苏战和方杏儿的呼喊,“你们怎么来了?”
方杏儿看到苏砚一切如常,有些雀跃道:“岚姐姐担心少爷,原本想亲自过来的,又担心影响红玉方的产量,就让我过来了。”
说着,将手里的包袱递了过来,小声道:“这是岚姐姐和我给少爷准备的干粮和肉干,家里一切如常,老太太让你别惦记。”
发现张洛瑶盯着自己,连忙向她行了一礼。
张洛瑶点点头,细细打量着这位身着粗布麻衣,却难掩妙曼身姿的漂亮女子。
“好!”
苏砚将包裹递给了二愣,“四哥,房子修得怎么样了?”
苏战笑道:“一切顺利,村民也铆足劲儿地干活,二愣爹每天都过去盯着,还说最多十天就能封顶,让你别着急。”
苏砚点点头,房子早一日建成,就能早一日搬进深宅大院,更好地确保家人安全,“你们也快点回去吧,路途遥远,暂时不用来看我了。
南雄县一切如常,我没吃的去城里买。”
方杏儿虽有些恋恋不舍,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苏战拍了拍斜挎着的拓木弓,将手里的包裹递了过来,“这是我娘让我给我爹和三伯带的,我就不去见他们了。”
“三伯和四伯也饿不着,路上注意安全。”
苏砚摆了摆手,看着他们随着出城的人群远去,感觉有必要买两头代步工具了。
张洛瑶看他心思都在家人身上,莫名其妙地有些吃味,“苏砚,那女人是谁?”
苏砚说道:“她叫方杏儿,是我花了几两银子买的女工。”
“女工有必要买这么漂亮的吗?”
张洛瑶哼了声,“你分明就是图谋不轨。”
苏砚得意道:“方杏儿可不单单是红玉方的女工,她祖上世代行医,因逢家中变故才被发配流放,机缘巧合被我买回来了。”
张洛瑶恍然大悟,怪不得方杏儿长得一点儿都不像村妇。
“苏先生,我们把您要的东西做好了。”
秦毅和卫翰推着独轮车匆匆而来,上面放着苏砚所需的两个定滑轮,两个动滑轮,还有折成‘u’的铁板和铁棍。
“果然不能小看古代匠人的工艺。”
苏砚仔细查看,心中佩服不已,连接处都进行了加固,虽然尺寸上略有偏差,边缘处却打磨的干净圆润,转动时也比较丝滑。
张洛瑶好奇道:“苏砚,这个怎么用?”
“给我点时间。”
苏砚命人取来了两根质地坚硬的圆木,将铁板固定好,又将定滑轮挂在了孔洞上,漫长的调试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达到了他的要求。
闻讯而来的任敬安和张洛瑶看了看固定在城墙角楼位置的挂轮组,又看向了不远处,拽着绳子,催促大牛和二愣继续往筐里放砖块儿的苏砚。
“苏砚,每块砖头二十二斤,六块已经超过了一百四十斤。”
任敬安出言提醒。
南雄县的城墙高两丈半,本次准备再加高六尺。
一百六十斤的砖块儿,想要提到城墙上,至少需要三位精壮汉子同时发力,而且还需要频繁更换人员。
“够了!”
苏砚又让大牛放了一块儿,才开始拽动绳索,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筐子缓缓上升,而苏砚却没有丝毫吃力的表现。
不消片刻,筐子便被运到了指定位置!
“果真能行?”
任敬安有些激动,“苏砚,你还可以拉几次绳索?”
“两个人换班,可以拉一上午。”
苏砚看他一脸不可置信,让大牛往筐里放了四块砖头,“大人可以亲自试试,比想象中省力。”
任敬安拉动绳索,兴奋道:“果然省力,苏砚,你帮了本官大忙了。来人,去县衙取两百两,不,三百两银子。
另赏秦毅,卫翰每人十两!”
两人连忙跪地道谢,十两银子对他们已经是巨款了。
苏砚也满脸兴奋,还差一百两就凑够买三倍体质的银子了,绝对的实力才是乱世之中生存的根本。
“秦毅,卫翰,你二人速速召集城中铁匠,打造三十套滑轮组。”
任敬安拉了两筐砖头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看着满脸喜悦的村民,正色道:“北方战事吃紧,南雄县的城墙容不得半点含糊,大家一定要尽心竭力,绝不能糊弄了事。”
李四海把大家心里想的问了出来,“任大人,咱们能守住吗?”
“本官也不确定。”
任敬安的话让村民心里一紧,都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中。
张洛瑶看众人神色焦急,“任大人,让每个村的村正派一人回家,通知家人多囤些米面,以备不时之需吧。”
“张姑娘所言极是,我也正有此意。”
任敬安命人喊来各村村正,叮嘱大家分批前往镇上购买米面粮油,以免人员过多引发物价波动,从而影响民心。
苏砚询问道:“张姑娘,城里有卖马的吗?”
张洛瑶故意和他唱反调,奚落道:“赏银刚到手,你就想逃命了?亏我还觉得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苏砚笑嘻嘻的道:“我就是逃命也得带上你,不然我的红玉方卖给谁啊?”
“乌鸦嘴!”
张洛瑶瞪了他一眼,哼道:“就不告诉你!阿玉,我们走,让这家伙守着银子傻乐去吧。”
“张姑娘高抬贵手,刚刚是我错了,我不该和你挨得那么近。”
苏砚挡在张洛瑶面前,“我来回拉货的牛车都是租的,有了牛车和马车,忙时可以送货,不忙时还能拉客人赚些草料钱。”
张洛瑶蹙眉道:“三句话不离银子,你上辈子莫不是穷死的?”
苏砚想到之前的艰苦岁月,叹道:“我可能几辈子都是穷死的,这辈子从遇到张姑娘开始,才走了好运,赚了些银子。”
张洛瑶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终于有了捉弄苏砚的机会,“那你为何不找本姑娘索要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