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尊女卑的时代,男人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自身能力关系到全家人在村里的地位。
原主耗子扛枪窝里横,辱骂母亲,殴打嫂子,男人瞧不起他,老娘们和小媳妇也不拿他当回事。
苏砚本不想搭理这些妇人,毕竟原主是人憎狗嫌的东西,当听到有人奚落嫂嫂,瞬间怒火中烧,几句刁钻的话直接捅进了那妇人心窝子里。
“你整天惦记那地方,下次去镇上进去逛逛;听说窑子里的头牌每天都能吃大鱼大肉,你留在那里说不定还能闯出点名头。”
一语落地,众妇人好像炸了锅。
“我呸,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料!”
“谁家闺女嫁给你倒血霉了!”
“苏砚,你骂谁呢,有种的再说一遍!”
一位皮肤黧黑的妇人瞪着眼睛,长满横肉的脸上满是愤怒;在他的印象里,苏砚应该是被自己指着鼻子都不敢吭声的怂包。
苏砚说话间打上来两桶水,“谁骂我嫂子,我骂谁呗。”
“反了你这小王八羔子了。”
妇人抄起块石头,朝苏砚砸了过去。
“见过捡钱的,捡骂的还真不多见。”
苏砚笑着躲开,调侃道:“四狗媳妇,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
“苏砚,你这王八蛋,敢调戏我媳妇!”
蓦地,身后传来了愤怒的咆哮,一位矮壮汉子冲了过来。
宋四狗是石泉村唯一的屠夫,还是护妻狂魔,村正都要给他三分薄面。原主曾偷过他家的猪骨,为此还挨过揍。
“四狗,你怎么黑白不分,分明是你婆娘先骂我嫂嫂。”
苏砚虽不惧他,却也不想和他发生冲突,更何况宋四狗也不坏,只是为人比较冲动。
“我没听见,先让我揍你一顿再说!”
宋四狗冲到了面前,一拳便砸了过来。
苏砚顺势后退,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拽,宋四狗一拳打空,再加上苏砚的拉拽,瞬间失去重心,借着惯力踉跄了几步,撞进了一位妇人怀里。
众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便听到了那位妇女的尖叫。
宋四狗也满脸懵哔,都怀疑刚刚中了邪。妇人的尖叫好像钉子一般,让他顿感颜面尽失,转身就要和苏砚玩命。
“四狗媳妇,我上个月跟宋老八去鸿运坊赌钱,看到你家男人钻进了百香楼后面的暗娼馆里,你以后要注意点,别得了脏病。”
宋四狗瞬间慌了神,大声道:“苏砚,你别胡说八道。媳妇,俺不是那样的人。”
“好你个宋四狗,怪不得你上月帮人宰猪,少往家里拿了二十文钱。”
四狗媳妇拽着他的衣服连捶带挠,哭天抢地地嚷嚷道:“杀千刀的,我在家省吃俭用,给你生了仨娃,你还背着我出去嫖。”
宋四狗急声道:“媳妇,俺真没去,苏砚骗你呢。”
“那钱去哪里了?给老娘说清楚!”
宋四狗惨叫连连,“哎哟,苏砚,我跟你没完!别打了,再打我可翻脸了!”
“四狗媳妇,往死里打,这事不能惯着,脏病会死人的。男人就是偷腥的猫,有一就有二,以后你要看好了他。”
苏砚煽风点火,看着两人扭打在一起,扛着扁担,哼着小调往家走。
“老天爷啊,我不活了!”
四狗媳妇捂着流血的鼻子哭得险些上不来气。
宋四狗捂着被挠花了的脸,跳着脚咒骂道:“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你还嫌老子不够丢人,赶紧跟我回家!苏砚,老子跟你没完。”
围观的老娘们小媳妇,看着一行人离开,再次议论纷纷。
“苏砚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四狗都没打过他!”
“他不会真被烧傻了吧?咱们以后别说玉岚坏话了,她也是个苦命人,还要离苏砚远点,省得沾了晦气!”
“苏砚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我感觉他比宋四狗还能干呢。”
苏砚回到家时,母亲和嫂嫂已经包了几十个饺子,他将水倒进水缸,又挑着扁担出了门,再次来到水井旁时,这里已经没人了。
香喷喷,热腾腾的酸菜猪肉饺子端上了饭桌。
母亲看着桌上的饺子,再次红了眼眶,今天这顿饭比过年还丰盛;赵玉岚心中五味俱全,恍惚间有种苦日子熬到头的感觉。
“娘,嫂嫂,趁热吃。”
苏砚分别给两人夹了饺子,看她们满脸喜悦,这顿对他而言缺少调料的饺子,别有一番滋味。
“我去河里捞鱼了,你们睡醒了去外面挖点土,我回来了和点泥把漏风的地方修修。”
苏砚放下筷子又喝了碗饺子汤,往袖口里放了几个菜团子。
赵玉岚连忙放下筷子,起身道:“叔叔,我跟你去。”
“我去找二愣子。”
苏砚从镇上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合适人选。
二愣子比他小三岁,也是唯一的知己,脑子不太灵光,看上去憨憨的,却特别孝顺。他也是个苦命孩子,其父两年前去南雄县贩卖山货,被贵公子的马车撞成了重伤,至今瘫痪在床,生活的重担都落在了母亲身上。
自那之后,一家人虽未被逐出家门,却被赶到了草料棚居住,给家里人没命地干活,却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原主以前有了委屈都会找二愣子诉说,他虽不发表意见,却听得认真。
毕竟两人一个人憎狗嫌,一个憨傻没朋友,从某个角度来说,也算气味相投。
苏砚按照记忆来到村边两处破房子前面,透过篱笆墙,看着正在奋力劈柴的身影,“二愣子,走啊,我带你抓鱼去。”
“砚儿哥,俺还没劈完柴呢。”
二愣子说着又劈开了一截原木。
二愣娘听见屋外的交谈,也不禁有些纳闷,苏砚酗酒滥赌在村里出了名,什么时候学会抓鱼了?
不过他并不讨厌苏砚,甚至还希望苏砚多过来。村里人都嫌二愣傻,不喜欢跟他玩,还经常捉弄他。苏砚是个例外,从未嫌弃欺负过二愣子。
“苏砚,你病好了吗?大冷天的,快来屋里暖和下。”
二愣娘打开了房门,屋里堆满了从山上砍下来的红荆条。冬天没农活,她就编筐填补家用,刺鼻的药味儿和烟熏味儿有些难闻。
“婶婶,我病好了,就不去屋里了。”
苏砚拿起房檐下的筐子,“婶婶,能帮我把筐子改造下吗?我给你钱。”说着,从系统里取出十文钱递了过去。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有了捕鱼篓加持,同一个冰窟窿就能提供更多鱼获。
二愣娘知道屋里味道不好,尴尬的同时也不禁好奇,“改成什么样?”
随着解释,二愣娘明白了用途,心灵手巧的她很快改造好了第一个简易捕鱼篓。
“婶婶,你再帮我改造几个,我天黑时过来取。”
苏砚不由分说地将铜板放进她手中,道明了来意,“我昨天凿冰抓了几条鱼,今天想和二愣再去抓些。快过年了,鱼值钱,多抓几条就能多买几斤米。
二愣娘听到屋里的咳嗽声,看着扛着抄网,笤帚,腰里还别着破斧头的苏砚,“二愣,拿上筐带上绳,去了听你砚儿哥的,别乱跑。”
顿了顿,又叮嘱道:“苏砚,注意安全,别掉进冰窟窿里了,凿冰时看看薄厚。”
苏砚心生感动,这个婶婶不错,更没说风凉话。
“婶婶放心,我今晚就能让你们一家人吃上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