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在月光的映照下看着有些模糊，林凡眯着眼，这才看清是谁——原来是和他同期入门的李明。
“李师兄，这么晚了，你来干啥呀？”林凡小心翼翼地问，同时悄悄地把刚刚修炼留下的痕迹给遮起来了。李明手里捏着个小布袋，有点难为情地搓了搓手说：“我听说你这阵子修炼碰到麻烦事儿了，瞅你这两天气色不咋好，就……就拿了点灵药过来。”
林凡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接着往旁边侧了侧身，把门口让开：“师兄，快进来吧。”
李明进了屋，把布袋搁在桌子上：“这是我家里给寄来的灵药，都是些常见的低阶灵草，不过好在种类全乎，说不定能对你有点用处呢。”
林凡心里感觉暖乎乎的，可又忍不住苦笑。李明的好意他当然明白，只是这些低阶灵草根本没法化解他身体里积攒的药毒。不过，李明这一来倒是让他想起一件事——宗门里不是有专门的丹药师嘛，说不定他们能有办法解决自己的问题呢。
“谢谢李师兄的一番心意，我确实是遇上麻烦了。”林凡也没摆架子，把李明的礼物收下了，然后就向李明打听起宗门里丹药师的情况。
“哦，你说丹药师啊。”李明挠了挠脑袋，“外门有个刘药师，听人说他对解毒丹研究得挺深的。不过这人……嗯，脾气有点怪，而且要价可不低呢。”
得到这个消息，林凡心里升起了一线希望。两人又唠了一会儿嗑，李明就起身告辞了。林凡站在门口，瞧着李明走远的背影，眼睛里闪过一丝坚决的神色。
第二天一大早，林凡把自己的积蓄都清点了一遍。这些灵石都是他平常做任务挣来的，本来是打算用来买修炼用的资源的，现在看来，得改变用途了。“这么多灵石，用来请刘药师诊断一回应该够了吧？”林凡瞅着手里的灵石，心里直抽抽地疼，可这药毒的事儿耽搁不得呀。
他又在百草园里溜达了一圈，瞅准几株低阶灵草就偷偷给摘了下来。虽说外门弟子能在百草园采点常见的低阶灵草，可那数量是有死规定的。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就当是提前把下个月的份儿给预支了。
揣着攒下的东西和灵草，林凡就奔着外门的药房区去了。这儿集中了宗门分给外门的几个丹药师呢，他们不光给外门弟子炼制些基础丹药，也接私人的活儿。
“刘药师的药房是不是就是那间啊？”林凡站在一间看着挺气派的药房跟前，门匾上“刘记药房”那几个字写得可真有劲儿。
在门房那儿，有个一脸憔悴的弟子正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呢，手里还捏着一张药方，嘴里一个劲儿地骂骂咧咧：“这不是漫天要价嘛！这么贵的药方，我上哪儿找那么多灵石去啊？”
林凡瞧见这情形，心里一咯噔，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咬牙走了进去。
药房里丹药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各种各样药材的味儿混在一块儿，熏得人脑袋直发晕。几个学徒正忙着整理药材呢，在角落里有个正在打坐的中年男人，估计就是刘药师了。
“劳驾问一下……您是刘药师吗？”林凡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问道。那中年男人把眼睛睁开，上上下下把林凡瞅了个遍，脸上没什么表情，张嘴就问：“你找我干啥呀？”
林凡稍微拱了拱手，把早就准备好的灵石和灵草双手递过去，说道：“我叫林凡，是个外门弟子。这几天修炼的时候出了点状况，所以专门来向刘药师您请教呢。”
刘药师瞅了一眼林凡递过来的东西，脸色稍微缓和了点儿，说：“行吧，说说啥问题。”
林凡想了想该怎么说才好，没直接提万草之心，而是拐着弯儿讲：“我呀，最近修炼的时候吃了太多灵草了，结果身体里积攒了不少药毒呢。这一修炼，经脉就隐隐地疼，灵力也变得不清澈了。”
刘药师伸出根手指，说：“把手腕伸出来。”
林凡就听话地伸出手，刘药师把手搭在他脉搏上，仔仔细细地感受了好一会儿，眉头就慢慢皱起来了。
“你这小子，是不是偷着吃了啥不该吃的玩意儿啊？”刘药师突然冷冷地问，“灵草药性都不一样，瞎吃只会害了自己。你们年轻人啊，就是没耐心，老想着抄近道儿！”
林凡耷拉着脑袋认错：“我知道错了，药师您可得救救我呀。”
刘药师哼了一声，把手松开了，说：“你这情况，可不是普通的药毒，是好几种灵草药性互相冲突，在身体里弄出来的复合药毒。普通的解毒丹根本就不顶用，得用特制的‘净脉丹’才能压得住。”林凡心里一乐，赶忙说道：“药师啊，您给弟子炼制些净脉丹呗，得用啥材料啊？”
刘药师哼了一声，把一张纸往桌上一铺，刷刷写了几个药材名。“你自己瞅，这些药材没个十颗中品灵石可买不齐，炼丹的工钱还得另算呢。”
林凡瞅着纸上的药材名，心一下子就凉透了。青龙须、紫阳花、三叶参，这些可都是中阶灵草啊，哪一种都老贵了。他手里那点灵石，连一种药材都买不了。
“药师啊，有没有……更便宜点的法子啊？”林凡费了好大劲儿才说出这话。
刘药师的眼神立马就冷了。“咋的，嫌贵啊？修炼这事儿，向来是有多少钱办多少事。你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还想练顶级功法？真是做梦娶媳妇——净想美事！”
“不是……”林凡想解释，可让刘药师给打断了。
“再说了，就算炼出净脉丹，也就能暂时把药毒压一压，根儿上可去不掉。你这情况啊，得长期吃，一个月最少得一颗，不然药毒反弹了，那后果更严重。”刘药师冷冰冰地说，“我给你的意见就是，别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好好练基础功法，别再瞎吃灵草了。”
林凡脸白得像纸一样，喉咙里像塞了东西似的，啥话也说不出来。
“要是没啥别的事，就赶紧走，别在这儿耽误我炼丹。”刘药师挥了挥手，意思是让林凡走人。林凡就那么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手里的药方，那感觉就像是拿着一张宣告自己死刑的通知单似的。他那点积蓄啊，连这药方里的一味药材都买不了呢，更别说是长期吃这药了。这药方现在虽说在自己手里，可实际上就跟个废物没啥两样。
“药师啊，谢谢您的指点。”林凡特别生硬地给人家行了个礼，然后就转身从药房走了出去。
出了药房，外面的阳光还是那么亮堂堂的，可这阳光就是照不到林凡那阴沉沉的心里去。他就像个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走，脚就像被灌了铅一样，沉得很。刘药师说的那些话啊，就一直在他耳朵边上嗡嗡响：“你就别想那些不靠谱的事儿了……”“你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呢”……
“难道真就得放弃吗？”林凡紧紧地攥着那个药方，攥得手指头的关节都因为太用力变得煞白。放弃了那意味着啥啊？那就意味着他永远都是那个被人笑话的废物，永远都没法证明自己还有点用处。
不行，绝对不能放弃！
林凡就使劲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琢磨琢磨。既然在宗门里找人帮忙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得想别的招儿。说不定啊……外面的世界能有办法呢？
听人说在清风镇有个药材市场呢，各地的药商都会在那儿买卖各种各样的灵草药材。虽说宗门不希望外门弟子随随便便就出去，可是现在林凡也没别的办法了。
“明天就去清风镇碰碰运气吧。”林凡下了决心，眼睛里那种迷迷糊糊的感觉慢慢就被坚定给代替了。
在回住处的路上，林凡突然觉得丹田那儿一阵剧痛，疼得他差点就直接跪到地上了。他赶忙靠在一棵大树旁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脑门上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这破药毒，发作得越来越勤了……”
好不容易把呼吸顺了顺，林凡接着往前走。可他没瞧见，就在不远处的假山后头，有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呢。
“嘿，有点意思，这小子身上好像藏着啥秘密啊……”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小声嘟囔着，说完就消失在树林子里头了。
林凡回到石屋，小心翼翼地把药方收起来，又拿出一个小木头盒子。盒子里装着他这段时间悄悄采来的几株灵草。虽说都是些低等的灵草，但有总比没有强。
“再撑一撑吧。”林凡自己跟自己念叨着，拿了一株灵草就往嘴里塞。
灵草一咽下去，那种熟悉的能量波动就在身体里散开了。万草之心很快就把灵草的精华给吸收了，转变成纯净的灵力。但是呢，就在这个时候，有那么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黑色气息也偷偷冒了出来，混进了他的经脉里。
“不管咋样，明天一定要在清风镇找到解决的法子！”林凡咬着牙忍着药毒带来的难受劲儿，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明天啊，说不定是个转机，也可能是个大坑。可不管是什么，他都得去试一试！
窗外，月光像水一样洒下来，照在林凡瘦巴巴的脸上，映出一脸坚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