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清风宗被薄雾像轻纱似的罩着，远处的山影影绰绰的，就跟水墨画似的，还挺有意境。
林凡被一阵剧痛给弄醒了，他费劲地睁开眼，看到的是晃晃悠悠好像要掉下来的房梁，还有破破烂烂、墙皮都掉得一块一块的墙壁。早晨的阳光从破窗户缝里挤进来，灰尘在光线里乱飞，就跟几根光柱似的。
“嗯，幸好，没死翘翘？”林凡挺吃惊的，拿手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昨晚上那疼啊，就跟心被撕开了似的，他还以为自己肯定得死呢，可现在除了感觉有点虚，好像也没啥事儿。
他把眼睛闭上，想看看自己身体里是个啥情况。那丹田还是空落落的，一点灵气波动都没有，经脉就像干得裂了缝的地一样。
“得，还是个没出息的。”林凡苦笑着想。他上辈子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加班加着加着突然就死了，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就穿越到这个修仙的世界了。他的父亲为宗门立下大功，临终前的唯一愿望就是让他进入宗门。他这身体天生灵根不全，只能成了清风宗最底层的杂役弟子，宗里的人都管他叫“废物”。
他费了好大劲儿才从破草垫子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又酸又疼的胳膊腿儿。杂役房里其他几个也是杂役弟子的小子都已经起来了，可谁也没搭理林凡。
这才是修仙世界的真相啊：啥逆天的好事儿都没有，也不会突然就像开了挂似的厉害起来，有的就是别人的冷漠和嘲笑。
“林凡你这个废物，起得这么晚，是不是想挨板子啊？”一个又黑又瘦的小子回头冷冷地说，“今天该你打扫南边的练武场了，执事大人可不会跟你客气。”
林凡没吭声，就默默地整理自己的衣服。
太阳慢慢升起来了，山间的雾气就这么被一点点驱散了。
清风宗啊，在青木域那可是五大宗门里的一个呢。虽说跟域里最厉害的那几个宗门比起来还差些火候，但也算是有点小名气的。这宗门就在九华山脉里头，靠着山建起来的。远远看去，到处都是云雾，那里面灵气可足了。亭台楼阁这儿一个那儿一个的，都还挺有秩序，灵气就像烟似的绕来绕去，就跟仙境似的。多少修仙的人做梦都想在这儿修炼呢。不过啊，这儿等级分得可清楚了，谁强谁就厉害，就跟个缩小版的社会似的。可惜喽，这么个仙境里也有最破的地儿，那就是杂役弟子住的那个破院子。
“上辈子好不容易博士毕业，在研究所加班加得人都没了；这辈子可好，穿越过来成了个废柴，在修仙宗门里就只能扫扫地。”林凡心里忍不住自嘲起来，“老天爷这是跟我开啥玩笑呢？”
林凡洗漱完了，就拿起扫帚啊、抹布啥的，朝着南边的练武场去了。
半路上，有几个穿着青蓝色外门弟子衣服的少年打他身边走过。其中一个小子撞了林凡一下，还故意把林凡手里的工具都给弄掉到地上了。
“你个废物，长点眼睛看路！”那少年扭头还吐了口唾沫。
林凡咬着牙，啥也没说就弯腰去捡工具。哼，你们就等着吧，迟早有一天……
南边的练武场已经有好些个外门弟子在晨练了。剑气到处乱飞，灵光一闪一闪的，各种各样的武技法诀都被他们耍得特别带劲。在远处呢，还有几个内门弟子在那儿指导呢。他们穿的衣服可比外门弟子的华丽多了，随便动一下，灵气就在身上转来转去的，看着又高贵又厉害。瞧瞧人家，再瞅瞅自己，真是人比人没法活，货比货就得扔啊！林凡苦笑着自嘲了一下，抄起扫帚，一声不吭地朝着练武场的角落走去。
他猫下腰，动手清扫地上的落叶和灰尘。
“瞅，是林凡那个废物！”
“听人说啊，他连最基本的引气入体都搞不定，这可真是咱宗门的一大丢人玩意儿！”
“我老爹都说了，像他这样的，迟早得被宗门给撵出去。”
练武场那边时不时就传来这些议论声，林凡就跟没听见似的，只是一个劲地重复着扫地的动作，跟个机器人似的。
“没错，我现在是个废物，但这可不意味着我永远都是废物！”林凡在心里暗暗地想。前世遭受的那些挫折，再加上今生受到的这些耻辱，这些东西都在林凡的心里变成了一股怎么也灭不了的斗志。他骨子里那种不服输的劲儿，那可是前世拼搏了好多年才留下来的印子呢。
“喂，那个废物，你在那儿磨磨蹭蹭干啥呢？”突然冒出来一个很尖的声音。
林凡抬起眼睛一瞧，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外门弟子正满脸不屑地瞅着他呢，那眼神就跟看一只小蚂蚁似的。
又是张虎这个混球！又跑来找麻烦了。就仗着自己有那么点蛮力气，成天欺负那些弱小的。
林凡没搭理他，接着扫地。
张虎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脚就把林凡旁边的簸箕给踢翻了，那些落叶和灰尘撒得满地都是。
“废物，你耳朵聋了啊？没听见我在跟你说话呢？”张虎站在那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话的语气特别嚣张。
太欺负人了！林凡紧紧地握住扫帚，手指关节都变白了。
“张师兄，我正打扫着呢。”林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平静。“打扫？你这也能算打扫？我看你就是在偷懒呢！”张虎不屑地冷笑着，抬腿又踹了一脚。
林凡心里那个气啊，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得忍着。现在跟张虎对着干那可不行，自己得有实力了才能硬气起来。
林凡弯下腰，又去摆弄簸箕。
“哟呵，还挺能忍的啊。”张虎眼里划过一丝诧异，紧接着就更加瞧不起林凡了，“不愧是咱宗门里出了名的废物，这脸皮可真够厚的！”
周围的人听了都哄笑起来。
林凡低着头，啥话也不说，说了也没用。
“杂役弟子，你在干啥呢？”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威严又冷冰冰的声音。
林凡扭头一看，只见一个高高大大的中年男人站在那儿，这就是负责他们杂役弟子的执事——陈严。
那些杂役弟子一下子都不敢吭声了，恭恭敬敬地站成了一排。
“执事来了，这下可有好戏看喽。”张虎在心里幸灾乐祸地想着。
“执事大人，弟子正在打扫练武场呢。”林凡低着头回答道。
陈严走到林凡跟前，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打扫？你管这叫打扫？”陈严也冷笑了一声，他朝着角落里那堆落叶指了指，“这么显眼的地方都没打扫干净，你是眼睛不好使呢，还是心思根本就没在这上头？”
林凡抬头瞅了一眼，心里明白那堆落叶肯定是刚才有人故意扔过来的，上面还带着灵力的痕迹呢。
“弟子知道错了，马上就清理。”林凡也不辩解，就低着头认了错。“哼，啥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儿都干不利索！”陈严扯着嗓子喊，明显是想让周围的人都听见，“要不是宗门的规矩不允许，就你这样的窝囊废，早该被逐出宗门了！”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
林凡紧紧攥着扫帚，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变得煞白。他只觉得一股热血往脑袋上涌，可还是使劲儿把火气压了下去。现在还不是发火的时候，得忍着，得等机会。
“你到清风宗多长时间了？”陈严冷冷地问。
“回执事，三个月了。”林凡应道。
“都三个月了，还一点长进没有，真是个没用的东西！”陈严骂得那叫一个难听，“清风宗可不养吃闲饭的，下个月考核，你要是再考个倒数第一，就麻溜儿地走人吧！”
周围又响起一阵偷笑的声音。
下个月考核？林凡心里“咯噔”一下。就他现在这两下子，想通过考核，那不是白日做梦嘛。难道，真的要被赶出宗门了？
“是，执事。”林凡小声回答，声音都有点发颤。
“那你还傻站着干啥？想挨揍啊？赶紧干活去。”陈执事抬腿就狠狠踹了林凡的小腿一脚。
林凡咬着牙，强忍着疼，赶紧把那堆落叶打扫干净，接着又去打扫别的地方了。
陈严鼻子里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练武场上，有个弟子练剑的时候，剑气不小心飞了出去，一下子就把林凡手里的扫帚给划断了。那弟子瞅了一眼，不但没道歉，还跟旁边的人说：“连个扫帚都护不住，简直是废物里的废物。”林凡一声不吭地捡起那把断了的扫帚，找了根绳子把它捆扎好，接着就继续用了起来。汗珠从他脑门儿上滚下来，把灰色的衣领都给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