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再次缩水一截的积分余额,朱明夷这次却一点都不心疼了,反而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虽然只是解决了“有没有”的问题,离“好不好”还差得远,但至少,他的兵不用再拿着木棍冲锋陷阵了!
“来人!”朱明夷扬声道。
“殿下!”亲卫立刻推门而入。
“立刻去把王卫钦将军请来!快!”朱明夷吩咐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王卫钦刚从城南工地那边回来,还没喘口气,就被亲卫火急火燎地拉到了朱明夷的书房。
“殿下,您找末将?”王卫钦看着朱明夷,有些不明所以。这位殿下今天是怎么了?一会儿拉着他去河边画圈,一会儿又急召他回来。
“卫钦,本王问你,”朱明夷盯着他,开门见山,“给你足够的铁甲片、绳索、枪头、箭头、木杆、羽毛,你手下的军械司,最快需要多久,能给本王装备出五万名基础的枪兵和弓箭手?”
“啊?”王卫钦直接愣住了,“殿下……您说……足够的甲片、枪头、箭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榆林卫哪来这么多铁家伙?就算把全城铁匠铺的铁器都熔了也不够啊!
“你别管东西从哪来,”朱明夷摆摆手,语气斩钉截铁,“本王自有办法弄到!你就告诉本王,人手够不够?能不能以最快速度,把这些零件组装起来,送到士兵手里?!”
王卫钦看着朱明夷笃定的眼神,虽然满腹疑窦,但还是压下了疑问,开始快速思索。军械司里有不少老匠人,榆林卫里也有大量军户,其中不乏懂得简单修补兵器、编织绳索的人。如果真有足够的零件……
“殿下,若是材料充足,人手方面……末将可以从各营抽调辅兵,再征召城中部分民夫,日夜赶工!”王卫钦咬了咬牙,“编扎铠甲,打磨矛头,装配箭矢……工序虽然繁琐,但并不复杂。五万之数……若不计损耗,全力以赴,半月之内,或可初见成效!”
“半个月?”朱明夷眉头微皱,这个时间还是有点长。
“殿下,这已是极限了!”王卫钦苦笑道,“编扎甲片需要熟手,打磨枪头也费工夫,尤其是箭矢,配杆、上羽、粘胶,都马虎不得。而且还需要大量的木杆、绳索、胶漆、羽毛……”
“木杆、绳索、胶漆、羽毛这些东西,本王让张云鹗和谢云舟去想办法,优先供应!”朱明夷打断他,“本王再给你加派人手!从降兵和流民中挑选心灵手巧的,全部交给你调配!只有一个要求——快!越快越好!十天!本王最多给你十天时间!”
十天!王卫钦倒吸一口凉气,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他看着朱明夷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这位秦王殿下不是在开玩笑。他猛地一抱拳,沉声道:“末将……领命!纵是通宵达旦,也定在十日内,将第一批兵甲交付军前!”
“好!”朱明夷满意地点点头,“你现在就去准备场地,清点人手!需要多大的仓库,多少工棚,立刻报给本王!物资……今晚本王就给你变出来!”
王卫钦虽然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但军令如山,他不再多问,躬身领命,匆匆离去,准备大干一场。
看着王卫钦离去的背影,朱明夷揉了揉眉心。三万积分撒下去,换来的是五万部队的初步武装。接下来,就是考验榆林卫组织能力和执行力的时候了。
希望这批“丐版”装备,能顶住事吧。
王卫钦领命而去,脚步匆匆,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
当务之急是准备场地和人手。王卫钦不敢怠慢,立刻调动亲兵,将城南靠近无定河、原本规划为炼铁工坊旁边的几处废弃大仓彻底清空,又连夜搭建了数十个简易的工棚,灯火通明。同时,他传令下去,从各营辅兵、降兵以及新来的流民中,挑选出上千名手脚麻利、略懂些木工、铁工或是缝纫活计的人,随时待命。
是夜,月黑风高。朱明夷带着亲卫,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城南那片临时辟出的“军械生产基地”。他站在空旷的大仓库前,深吸一口气,沟通系统。
“系统,把那两千五百万片角码钢片,五万个野猪矛头,三十万支三棱箭头,给本王投放到这几个仓库里!注意,分门别类放好,别堆成一锅粥!”
【叮!正在执行投放指令……】
无声无息间,黑暗的仓库内部开始发生奇异的变化。月光透过窗棂的缝隙,隐约照见一堆堆深色的金属物件凭空出现,迅速堆积。先是矛头和箭头,在角落里堆成了两座小小的金属山丘,闪烁着粗粝的暗光。紧接着,是那数量庞大的“八孔角码钢片”,哗啦啦地倾泻而下,如同铁色的洪流,很快就堆满了大半个仓库,几乎顶到了房梁。那场面,若是有人看见,怕是会以为撞见了鬼神搬运。
朱明夷没敢久留,确认投放完毕后,立刻溜之大吉。这动静太大,还是交给王卫钦自己去“发现”比较稳妥。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王卫钦带着一丝忐忑和强烈的好奇心,领着一队亲兵再次来到城南仓库。当他推开那沉重的仓库大门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眼前的一切,让他几乎停止了呼吸。
仓库里,堆积如山的,是铁!是数不清的铁器!一堆是棱角分明的矛头,一堆是闪着寒光的三棱箭头,而占据了最大空间、几乎要溢出来的,是无数片带着穿绳孔的小铁片!阳光从门外射入,照在这些冰冷的金属上,反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
“将军……这……这……”身后的亲兵也看傻了眼,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王卫钦狠狠地吞了口唾沫,快步走上前,抓起一把角码钢片。铁片入手冰凉,边缘有些粗糙,甚至带着点锈迹,但分量十足,是实打实的钢铁!他又拿起一个矛头,沉甸甸的,造型简陋却透着一股凶悍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