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没事吧?”
丽镜看着呆滞的少女,于心不忍,伸手擦拭她哭花了的脸。
“没事。”
她脸色苍白脆弱,说出的话毫无信服力,丽镜假装相信,“好。”
这下丽镜真的明白了。
温盛执不是好人,还是一个言而无信的。
“小姐,我们不喜欢他了,好吗?”
“温盛执他不值得。”
原本将自己哄好,忍住哭意的魏泠悦听到温盛执的名字再次控制不住,她呜咽着说不出话。
丽镜将哭成泪人的女孩抱住,轻拍着她的肩膀。
“我以后再也不要再相信温盛执,他又骗了我.....”
或许真的不是温盛执的错,变成beta是因为她,她知道这个手术有多危险。
归根结底只是他们没有缘分罢了。
丽镜想要再安慰她,可少女先打断了她的话。
“丽镜,我想睡一觉,好吗?”
“好。”
魏泠悦安静躺会床上,身体越来越虚弱,方才的质问就像强弩之末,如今松懈下来,身体的虚弱和疼痛让她恍惚。
原来她的身体已经这么差了吗?
门被轻轻关上,耳朵里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她转头,看着简洁的房间,忽地,笑出了声。
“保重......”
身体里不安的情绪再次涌上,她下意识拉出被塞在被子下的衣服。
柔软的布料被紧紧攥在手中,她心中有了些许慰籍。
[可我不这么认为。]
[变成了beta。]
[......]
温盛执的话不断在脑海中盘旋,大脑被刺激得生疼。
一直被珍惜对待的衣服被扔在地上,少女捂着胸口不断喘息着。
她不应该把爱情看得太重.....
可她还有什么呢?
温盛执恢复记忆,她以为自己终于要苦尽甘来,可峰回路转,变成beta的温盛执劝说她想开一点。
她迷茫了,这段感情其实本就不应该出现。
她应该一直缩在自己的舒适圈里,为什么要因为闻执,离开了那个地方。
明明她现在最应该做的,是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才对,为什么要自虐地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闭上眼睛,将事情丢开,假装心无旁骛?
她还要像小时候一样一直逃避吗?像个胆小鬼一样遇到事情就往后缩......
脑海里不断浮现质疑和责备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身体不舒服,心跳得越来越缓慢,她努力喘息着。
别想了别想了。
会好的,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阿执明天就回来了......
她要乖乖睡觉......
她摇摇晃晃起身,望向抽屉,手指颤抖地拉开,缓缓拿出安眠药呆滞地往嘴里送了一片又一片。
药物过量造成的晕眩和反胃让她瘫软在地,肚子也很疼,她不适地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眼前越来越模糊,她开心地勾起笑容,终于有了睡意......
她拉回被扔在地上可怜兮兮的衣服,紧紧抱住。
“小姐?”
“睡着了吗?”
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是一个女音,是丽镜吗?
她睁不开眼睛,只觉得四周很吵,下......
———
魏泠悦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丽镜惊喜地拉住她的手。
“小姐,饿不饿?”
丽镜眼中的喜悦和担忧真挚不已,少女冰冷的心忍不住发软。
“不饿,谢谢你,丽镜。”
面前惨白的omega强忍着难过朝她微笑,丽镜无措地攥紧被子。
“丽镜,我想回去了。”
少女冷不丁开口,丽镜以为她说的是温家,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小姐,温.......”
魏泠悦闻言,抬头,平静的双眼中映着面前的丽镜。
“丽镜,叫我阿泠吧。”
“我不回温家,我想回属于我自己的家。”
温家从来不是她的家,温盛执也不会是她的家人。
一觉醒来,一切应该回到真正轨。
“小......阿泠......”
丽镜心疼不已,“阿泠,这里是最安全的,其他地方万一有alpha或者其他omega怎么办?”
“我知道。”
“可没有哪里是永远安全的,不是吗?”
“我也应该重新生活的。”
“温盛执,不是我生活里的唯一......”
丽镜一噎,实在找不到其他话安慰。
魏泠悦的话分毫不差,可如果她是一个健康的omega,丽镜一定会恭喜她。
可现在,她是一个无法承受任何信息素的omega,身体还受损严重,丽镜根本不放心。
“阿泠......”
魏泠悦唇角勾起微小的弧度,“丽镜,谢谢你。”
“阿泠,真的决定好了吗?”
“决定好了。”
察觉到丽镜还是担忧,魏泠悦拉住她的手,坐直身体,见她看过来,魏泠悦莞尔。
“丽镜,抱一下,好吗?”
丽镜眼眶一热,伸手与少女拥抱。
“我们是朋友了吗?”
丽镜忽然开口。
魏泠悦一怔,“如果丽镜愿意的话。”
她其实有些忐忑,丽镜照顾了她这么久,她没什么回报。
她并不希望丽镜单方面付出。
“当然愿意。”
“阿泠,我们是好朋友了,以后,能多联系联系我吗?”
“当然。”
————
温母看着一脸冷漠的儿子,欲言又止。
这算什么事啊?
可想到那个可怜的小姑娘以及被扔在角落里落了灰的抑制剂,她无法说服自己不在意。
“阿执......”
“母亲,你要是想说魏泠悦的事,我觉得我不会想听。”
温盛执看出了父母的犹豫,“你们不开心吗?”
“还是说我变成了beta,不再是天赋异禀的Alpha上将,你们不开心了?”
眼见他话说得越来越过分,温父忍不住怒喝:“温盛执,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现在看来,你一点都配不上阿泠。”
阿泠一心一意,而他的儿子温盛执如墙头的草,稍有变化就忍不住摇摆。
“你知道吗?”
温母指着角落里孤零零的抑制剂箱子,浑身颤抖,“这是阿泠求着白医生为你研制的,每一支都有她身上流的血.......”
温盛执身子一僵,可依旧沉默着不说话。
温母摇摇头,觉得无力极了。
她也不是一个好人,到现在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是这样无情的人。
“阿泠,要离开了,你得偿所愿了。”
温盛执突然呼吸一滞,恍惚间好像就要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