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穆忽然清醒,他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他睁开眼睛,昏暗的房间里看不清他的情绪。
一身睡衣的男人起身,他顺着自己心中所想,缓缓走到少女房门前。
他们即将成婚,但是依着泠悦,他们的关系只是孩子的父母。
别墅里的人都害怕她出意外,因此,她没锁门,周清穆轻易打开了房门。
月光不暗,床头摆着微亮的台灯,即便房间有夜光灯,可她还是不安心。
床上拱起一个小包,少女不安地躺在被子下,呼吸时缓时急。
“爸爸,对不起........”
“爸爸妈妈,你们别丢下我.......”
少女浑身汗津津,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她脸色苍白,眉心紧蹙着,陷入了梦魇。
她不安地动了动身,周清穆察觉到异样,他疾步上前。
看到少女不安的面容,即便睡着,也极其不开心,周清穆心一痛。
“泠悦,泠悦,醒醒......”
他的呼唤像是进入黑洞了一般,没能收到回音。
他动作轻柔擦拭她额头上的冷汗,指尖触碰她蹙起的眉,想要抚平她的心。
可下一瞬,少女将他的手紧紧抓住,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救救我......”
【周清穆对宿主的好感度上升至93%】
“别害怕,现在没有人伤害泠悦.......”
男人低声的呢喃如同一道轻柔悦耳的琴音,不安的人儿终于慢慢平静。
“别走.......”
“好,我不走。”
少女呼吸平缓,蹙起的眉也舒缓了。
男人将她身上的汗擦干,看了看她沉睡的面容,忍不住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随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晚安。”
“我未来的妻子。”
他没再离开,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任由少女握着他的手,他直直盯着少女安静的睡容,怎么看都不厌倦。
第二日
“阿泠,怎么样,会不会腥?”
男人将冒着热气的粥递到她手边,这是他跟阿姨学来的,也不知道合不合泠悦的胃口。
她最近不舒服,勉勉强强吃了东西但总归是不够的,他忧虑她的身体。
周清穆小心翼翼观察她的神情,唯恐她不舒服。
手中捧着精致的陶瓷碗,看着煮得色香味齐全的粥,少女朝他摇摇头,“清穆,你不用这么紧张的,我没事。”
他怎么会不紧张呢?
如果他睡得再沉一些,他就看不到陷入梦魇的苏泠悦,不知道她原来这么痛苦......
他不想让她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被迫绑在自己身边,可如果没有那一夜,他们还会相遇吗?
他不确定,但概率很小。
“诶呀,都吃着呢?”
周父跟在后面,周夫人风风火火地走过来,对上少女疑惑的眼神,她嗔怪地看向自家儿子。
“你说说你,怎么不带泠悦见见我们,那老家伙都知道了,我们都还不知道.......”
“妈......”
周夫人没有理会自己蠢笨的儿子,她走上前,“泠悦,还记得阿姨嘛?我是那时候跟你买花的,铃兰很好看,我们家还种了呢。”
她起初以为是花匠花种买的巧合,问了才知道,是她这儿子买的。
她就说,是桃花躲不掉。
害怕自家母亲拆穿自己,周清穆赶紧暗示,“妈,泠悦不方便。”
周夫人想起少女肚子里的孩子,“对,也该是我们来看看泠悦才对。”
“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都怪这臭小子,没能控制住自己,委屈我们泠悦了。”
优雅的夫人说起话来像是不会停止的永动机一般,一句又一句的话让泠悦无法招架,她救助地看向周清穆。
周清穆赶紧扶着泠悦,“妈,你吓到阿泠了,她身体不好,得好好休息。”
泠悦猛地看向周清穆,在她的观念里,这样说有点不礼貌,可看到毫不在意甚至还担忧看着自己的周父周母,“阿姨,叔叔,实在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
“快去休息吧,身体最要紧。”
一直沉默的周父也跟着开口,“是啊,泠悦,都是清穆不好,你不用客气,就把这当自己家。”
“清穆,把泠悦扶回房间吧。”
周清穆应声,动作轻柔地扶着人,其实他想抱着,可终究害怕她生气不适,他只能安分地扶着人。
少女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走了几步,她轻轻回头,看到周父周母一脸笑意地朝她摆摆手,泠悦心一暖。
原来一个家里,也有这么多不一样的人。
她转回头,偷偷抬头看着周清穆的侧脸,随后又迅速收回视线。
“清穆,我与叔叔阿姨刚见面就跑来房间休息,会不会让他们不开心?”
即便看到了他们的亲切,可寄宿过别人家,她还是不安。
“不会,况且,阿泠真的得休息了。”
“你叫我什么?”
“阿泠。”
少女耳尖一红,局促地不敢看他,连两人相握的手也发着烫。
她羞怯地想要收回手,男人仿佛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他轻轻握住她的手。
“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们不应该这么生疏。”
男人眼中溢满对未来的期待,还有她不太能看懂的情绪,周清穆说那是爱意。
“嗯。”
........
“清穆这次倒是很认真。”
周父想起儿子眼中无法藏匿的对少女的关心与维护,轻轻开口。
“什么这次那次的,不是只有这次吗?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周母不满地搭话。
周父摸了摸鼻子,“不是还有书宁吗?”
他的话刚说完,便看到妻子冷眼瞪了自己一眼,周父愈发心虚,“怎么了,我没说对吗?”
“当然不对,儿子又不喜欢书宁,书宁也不喜欢周清穆,他俩啊,当局者迷。”
周母瞥着他。
“可我作为旁观者,我也没看清啊。”
“那是你,又不是我。”
周母无语地看向周父,将橘子扔进他怀里,周父慌慌张张接住。
她就说,儿子的榆木脑袋是遗留他爸的,和她可没一点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