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苏晚正在晚晴苑的药房里,专心致志地研究着一种新的毒药配方,准备给慕容凯的“大礼”再加点“料”。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二小姐!二小姐!您不能进去啊!郡主正在里面忙呢!”是守门丫鬟焦急的阻拦声。
“滚开!本小姐要见她,谁敢拦着?!”
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
苏晚眉头微蹙,听这声音,是……苏雪?
她不是被指婚为誉王侍妾,送进誉王府了吗?
怎么又跑回靖国公府来了?
而且,听这口气,似乎……来者不善?
苏晚放下手中的药杵,擦了擦手,缓步走出药房。
只见院子里,苏雪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裙,头上插着几支廉价的珠钗,脸上虽然化了妆,却难掩憔悴和怨毒之色。
她正推搡着守门的丫鬟,想要往里闯。
看到苏晚出来,苏雪动作一顿,随即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和嫉妒,指着苏晚,尖声骂道:
“苏晚!你这个贱人!你还有脸待在这里?!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
苏晚看着她这副疯狗乱咬人的模样,眼神冰冷:
“苏雪,这里是靖国公府的晚晴苑,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你若再敢口出秽言,休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你能怎么不客气?!”
苏雪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双手叉腰,冷笑道,
“你以为你现在是护国郡主,就了不起了吗?
我告诉你!凯哥哥心里只有我!
他娶你,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等他登上皇位,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你这个碍眼的贱人!”
她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刺激苏晚,看到苏晚痛苦、愤怒的表情。
可惜,苏晚的反应,却让她失望了。
苏晚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哦?是吗?利用我?收拾我?这话……是誉王亲口对你说的?”
苏雪被苏晚这平静的反应噎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道:
“当然!凯哥哥什么都告诉我!
不像你,被蒙在鼓里,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捡了多大的便宜!”
“是吗?”
苏晚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既然誉王殿下对你如此‘坦诚’,那他有没有告诉你,
他为何要对我发下‘若违此誓,愿受缢首之刑’的毒誓呢?”
“什么?!”
苏雪闻言,脸色唰地变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缢首之刑?!
凯哥哥……他竟然……对苏晚发了这样的毒誓?!
不可能!他明明说过,娶苏晚只是权宜之计!
他怎么可能……
苏雪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苏晚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看来,誉王殿下……并没有对你完全‘坦诚’啊。
妹妹,你说,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会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吗?
还是说……他对我发的誓言是真,对你说的那些话……才是权宜之计?”
“不……不是的……”
苏雪拼命摇头,脸色惨白,
“凯哥哥不会骗我的……他不会的……”
“会不会骗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苏晚收起笑容,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苏雪,看在同是苏家女儿的份上,我最后奉劝你一句。
泥潭深陷,回头是岸。
别再执迷不悟,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否则……”
她顿了顿,冷冷道:“下一次,你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说完,苏晚不再理会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苏雪,转身走回了药房。
紫月看着苏雪那副可怜又可恨的模样,忍不住啐了一口:
“活该!这种蠢女人,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苏雪悻悻地走了。
苏晚没有说话,只是重新拿起药杵,继续研磨着药材。
苏雪的出现,虽然是个小插曲,却也给她提了个醒。
慕容凯那边,恐怕已经等不及了。
她必须加快动作,尽快将那份“大礼”准备好。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
“郡主,”
一个侍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宸王府派人送来一封信,指名要交给您。”
宸王府的信?
苏晚心中一动,放下药杵,走了出去。
侍卫恭敬地呈上一封,没有任何标识的素面信封。
苏晚接过,拆开。
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行字,字迹苍劲有力,正是慕容璟的笔迹。
“京中风雨欲来,万事小心。
另,慕容凯近日与前朝旧部往来甚密,恐有异动。
若需相助,随时开口。”
短短几句话,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关切和……力量。
苏晚捏着信纸,心中那丝莫名的涟漪,再次荡漾开来。
慕容璟……他似乎……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她最及时的提醒和……支持?
他又是如何得知。慕容凯与前朝旧部往来甚密的?
难道……他在誉王身边,也安插了眼线?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让她看不透了。
不过,他的提醒,倒是让她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慕容凯,果然是在暗中积蓄力量,准备搞事情!
“看来,我的‘大礼’,要送得更‘及时’一些了。”
苏晚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
接下来的几日,京城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角力,揣摩着圣意,也警惕着对手的动向。
宸王慕容璟回京后,并未如太子所担心的那般,急于扩张势力或是介入朝政。
他每日按时上朝,处理军务,闲暇时便待在宸王府,深居简出,似乎对京城的风波并不关心。
但只有苏晚知道,平静的表面下,这个男人从未放松过警惕,
他那张无形的情报网,早已遍布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誉王慕容凯则彻底扮演起了“痴情浪子”的角色。
他每日都会派人往靖国公府送些无关痛痒的小礼物,或是写些酸倒牙的诗词,表达自己的“思念”和“悔意”。
虽然都被苏晚拒之门外,但他却乐此不疲,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将这场戏演到底。
暗地里,他与那些前朝旧部的联系,也变得更加频繁和隐秘。
苏晚则一边冷眼旁观着慕容凯拙劣的表演,一边不动声色地准备着她的“回礼”。
她知道,慕容凯的耐心是有限的,他如此积极地扮演“痴情种”,
不过是为了尽快促成婚事,将她这个“助力”彻底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一旦他发现这条路走不通,必然会狗急跳墙,另寻他法。
她要做的,就是在慕容凯失去耐心之前,将那份“大礼”送到他面前,让他……自己跳进那个精心挖掘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