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切齿,巴不得现在把陆玄给弄死。
这样想着,她运起内力,一掌就扇了出去。
她几乎用尽全力,就算陆玄能挡下这一掌,也足够让陆玄痛上好久。
却不料,眼看巴掌离陆玄就数寸距离,却仍被陆玄攥住了手腕。
陆玄的手指轻轻一掐,谢锦澜的掌心瞬间泄了力气。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哼嗯!”
脚底的痒意又越来越严重,翻涌着直上心头,几乎让人要死。
陆玄笑着贴向她的雪白肩膀,又是一声轻笑。
“求我。”
谢锦澜再也忍不了。
几乎全身都被陆玄桎梏,这脚又痒的不行。
要是这脚再不能动,她真的感觉要被痒死了。
没了办法,她只能软下语气。
“求…求你。”
这二字无比僵硬,陆玄细细品味,仍不满意。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谢锦澜将嘴唇都要咬破。
她毫不怀疑,陆玄就是故意的!
但就算故意的,她现在也没办法弄陆玄。
总不能把暗卫叫来,让暗卫看清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吧?
想到这,她更加心烦意乱,只能重复道:“我…求你…放开我。”
陆玄还想着逗她,“不太行啊,你应该叫我什么来着?”
谢锦澜彻底红透了脸。
从小到大,她就没受过这种憋屈!
等她能够脱身,一定要把陆玄给狠狠打一顿!
她下定决心,带着一股幽幽怨气,再度开口:“夫…夫君!”
“哎!”
陆玄果断应下,这才满意了。
他松开谢锦澜穴位与腰肢,对方便直接瘫在了床上。
四肢仍旧酸痛无比,但体内的冷意总算驱散不少。
陆玄任由她瘫着,无奈摇摇头。
“发高烧了还不会喊人,只知道缩在被子里睡觉,实在呆笨。”
谢锦澜闻言,半睁开眼缝,“你有本事再骂一句?”
陆玄根本不不怕她一个病患,贼兮兮地就凑上前,再度重复:“呆笨。”
谢锦澜捏起拳头,艰难爬起身就要揍过去。
“你找打!”
拳头刚一打出,身躯却也无力地往前扑。
这一下,彻底扑在了陆玄的身上。
谢锦澜耳边都是陆玄平静的心跳,一对柔软包子也抵着他的腹部。
感受到身边的火热,谢锦澜彻底愣住。
陆玄拍拍她的脑袋,“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今日我才不碰你,但你若非要闹腾,我也可以帮你一把。”
他说着,手指便探入了谢锦澜的肚兜之中。
谢锦澜吓了一跳,慌忙将他推开。
“给我出去!”
她的小脚不断踹着陆玄,直把陆玄踹下床。
这一次,陆玄不再挣扎,乖乖下床。
“待会儿可别哭着求我回来。”
谢锦澜翻起白眼,“谁会求你!”
说完,她一翻被子,独自就睡了过去。
陆玄叹气摇头,“用完就扔,你们谢家皇室当真都冷心冷肺。”
谢锦澜不作回应,仍然缩在被子里沉默。
陆玄啧啧摇头,缓步推门离去,走向另一边的寝殿之中,上床便盘腿练功。
他可没谢家人这么闲。
作为陆家子弟,他得卷死所有人。
逐渐,夜色深沉,转眼便已至三更。
陆玄的体内运转了数个周天,身体已无比舒适,就算没有休息,也觉神清气爽。
一墙之隔中,却不断传出细微人声:“母后……”
陆玄被吵得睁开眼眸,将体内真气尽数收回。
隔壁的寝殿却还不断发出声音:“母后…我没错……”
陆玄抬眼看向墙边。
那里紧挨着床榻。
陆玄看了半晌,谢锦澜的声音也在不断持续。
“别丢下澜儿…不是澜儿的错……”
“母后,你听我解释……”
“母后……”
许是久久无人回应,她的声音越加急切,又带着撕心裂肺般的哭腔。
陆玄的眼眸仍平静无波。
当年,先帝皇后腹痛生子之时,便天生异象。
这异象非同寻常,先是宫莲齐齐盛放,又是锦鲤尽死于湖。
彼时的国师就夜观天象整整一夜,不敢寐去。
当天一亮,鲜红血液便染满整座坤宁宫。
血水流尽长阶,皇后的惨叫便震彻四周,令人心惊胆寒。
先行出世的谢锦澜胎位不正,几乎卡死了后来者的活路,就连先帝皇后也因此大出血,半只脚踏入了黄泉之路。
太医心神俱震,已拿出铁钳,要将谢锦澜活活钳死,为谢婉莹和先皇后留一条活路。
这时,谢锦澜才呱呱坠地,哭声响彻四方,就连凤雀都惊吓而逃。
而谢婉莹身躯瘦小,几乎没了呼吸。
太医等人抢救数刻钟,才留住先皇后和谢婉莹的两条性命。
本是有惊无险之结局。
国师却匆匆闯入坤宁宫中,向先帝直言谢锦澜乃煞星降世,绝不可留。
事后,先帝闭门沉思三日有余。
当他走出庆龙殿之时,便当即斩了国师,遣散了当时接生的所有太医,将方才出生的谢锦澜送出皇宫,命三清观的道长抚养长大。
直至谢锦澜七岁之时,先帝才将其接回宫中,悉心培养。
可先皇后忘不了那日濒死时的胆战心惊,多次要将谢锦澜赶出皇宫。
最终,都被先帝力排众议,一力保下了谢锦澜,还扶持她一路登基。
这些过往,皆是皇室的隐秘之闻。
若非陆镇天曾是先帝的拜把子兄弟,谈论此事时又被年幼的陆玄听见,陆玄也对此不得而知。
现在想想,谢锦澜过往也没少受委屈。
寝殿之中的细微哭声仍在继续。
陆玄垂下眼眸,遮去了眼里的半分怜悯。
最终还是站起身,负手走出房间。
谢锦澜还缩在被子里,一张脸红扑扑的,双目都迷离得看不清东西。
被子忽然被掀开一角,半个脑袋只见银衣一片。
来人面无表情,就如同母后在世那般,只会盯着她看,却从不抱她哄她,也从未对她有半分好脸色。
谢锦澜不自觉贴了上去,眼眶泛着红色。
“母后…我没有推贤夫人下水,是她要害你……你听我解释……”
贤夫人?
陆玄想起那张泼辣面孔。
她跟“贤”字可半点不搭边。
他想到这,突然想起什么,眉头轻皱。
“贤夫人?永平王和宁安王的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