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哥,让我动手去打阿关,是为了警告我。
而我主动动手去打毛毛,则是为了警告组上的其他人。
一拳接着一拳。
拳拳到肉的那种闷响声,在不自觉安静下来的盘口,显得格外刺耳。
没有人拦我。
巡逻队是因为接到了青哥的通知,组长教训自己的组员自然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其他人大部分的人都是事不关己,再加上毛毛平时的人缘也差,自然这个时候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帮他。
剩下那一部分抱着心思的人,对于我俩之间的“私斗”,自然是乐见其成了。
不管是我,还是毛毛。
业绩相对不错,自然也就是遭人嫉恨。
或许在他们眼里,我俩现在的打斗就是狗咬狗。组长的空缺就那么一个,我俩要是真能两败俱伤,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我要是能把毛毛给弄死,那这个组长的位置自然就少了一个劲敌。
毛毛可能没想到,在他眼里,给足他底气的那些人,真遇到事情,却没有一个对其施以援手的。
当然我并没有弄死对方的打算。
一个是,现在的我并没有像之前暴揍阿关时失去理智。再一个,说实话我也不敢。
揍人和杀人完全是两码事。
身上刚刚干涸的血迹,又一次变的鲜艳。
当我从奄奄一息的毛毛身上起来,再抬头环顾四周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有些畏惧的闪躲着我的目光。
这么点手段,想要彻底立威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暂时让他们这些人打消一些不该有的心思还是做得到的。
也许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人想和我动手,可他们到底是需要顾虑一下,真的动手,是不是就能成为最终的获利者。
毕竟,现在可没有人明确的告诉他们,只需要打赢了我就能当这个组长。反而大概率是要因为私斗而遭受惩罚的。
“行了,赶紧干活去吧!”姗姗来迟的青哥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有什么话,等晚会上再说!”
“青哥!”
一个组长刚刚开口想说些什么,却是被青哥一眼给瞪了回去。
“老子刚刚有没有说,有话等晚上再说?”
开口的那组长闻言不由一窒,而后讪讪的冲着青哥赔了个不是,转头回了自己的小组。
其他人一看,自然也不敢再去青哥面前自讨没趣。
在我眼里随时可能会失控的局面,青哥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便是将其彻底的消弭。
“安排人收拾一下!”
青哥瞥了一眼地上,因为他的到来,强打着精神,显得格外的激动的毛毛,而后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是转身离开了盘口。
“青哥……”
毛毛费力的哀嚎着,只是却没有得到半句想要的回应。
“你们两个,把他送医务室!”
我随手指了两个之前和毛毛关系不咋样的组员,说完也不等他们的反应,然后便是自顾自的回到了我之前的工位上。
被我点出来的两人,彼此间对视了一眼,终究还是起身按照我的吩咐架起了毛毛。
我相信,到了这个时候,其实有点脑子的人都大概看出来了一组组长的最终归属。
当然,剩下的那些人也许不是没看出来,可能只是不死心罢了。
他们心里怎么想,我并不在意。
“嘭……啪……”
外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宛如惊雷般的爆炸声。
那一是一束属于我的烟花。
我疯了一般的捂着自己的耳朵,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一响烟花,反应格外的强烈,甚至不亚于之前眼睁睁看着大奔爆炸的那一次。
我顾不上周围那些异样的目光,仓惶跑进打电话用的静室,整个人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地上,怎么也提不起半分的力气。
恐惧、愧疚、负罪感……
我到底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即便我做这一切都是被逼的,可我在心底始终明白一个道理,逼迫并非犯罪的理由。
等到我缓的差不多了,再回到自己的工位,才发现桌面上居然多了一卷纱布,一瓶碘伏。
我有意外的看向先前被我指出来去送毛毛的两人。
“那个……受伤了,还是包扎一下比较好!我俩怕你没时间去,所以就顺便给你带了点回来!”
其中一个看着有些傻憨憨的小胖子,注意到我的目光,赶忙起身解释道。
另外一个瘦高些的男子,则只是冲着我点点头,然后便又将目光集中在了面前的设备上头。
“好的!谢谢!”
我点点头,本想从兜里掏出来我身上仅剩的那点现金还给两人,可注意到小胖子略微有些失望的目光之后,便临时改了主意。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收回已经在裤兜里摸到钱的手,而后看向小胖子两人。
小胖子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一时间有些发愣,不过很快便是欣喜的回答我道:“庆哥,我叫猪头,他叫皮猴,我俩是同乡,是你们这批人的上一批过来的,比你早来一个月的时间。”
听了对方的自我介绍,我不由心头一动。
“嗯!谢谢!”
我扬了扬手中的纱布和碘伏,再次冲着猪头道了个谢,然后便是低头沉思起来。
两人都算是新人,倒是给了我不小的惊喜。
在这种地方,新人显然是要比老人更好控制,也容易培养出忠诚度的。
总不可能坐到了组长的位置上,把所有不听话的组员都像对待毛毛那般教训一顿不是?那种方式是可以可以震慑一些人,可我身边总还是需要几个贴心趁手的手下不是?
而且,我要是真的那么做了,我相信不出明天,青哥就会出手给我撸掉了。
更何况,尽管我不想,可确实也是需要有人来给我做业绩的。
别人给我做出业绩,我在青哥面前更好交代不说,同时也可以间接的避免我自己亲自去做业绩,进而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让我的心里好受一些。
如此多少是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不过身处逆境,我也只能这般多开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