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轩在一旁看得口水直流,扯了扯李凡松的衣角。
李凡松笑道:“雷弟兄,给我师侄也来一根?”
雷无桀笑着应声,“哎呀,差点把小飞轩忘了。”
雷无桀将一根糖葫芦的竹签塞进飞轩的手心。飞轩举着比自己还高的糖葫芦,眼里泛起一抹意外收获的欣喜。
李凡松笑着开口:“飞轩,你可不能多吃糖,师父以前说过,吃多了糖牙齿会蛀虫。”
司空千落嗤笑一声,“骗人,牙齿又不是肉,全是骨头,怎么可能生虫?”
李凡松耸肩回应,“怎么生的虫我自然不知道,但师父讲过的话,一定是对的。”
司空千落正欲反驳,雷无桀却抬手指向远处一座直插云霄的高楼,高声喊道:
“雪月城雷无桀,今日闯关登天阁!”
十二年前,雪月城主“雪月剑仙”曾于琅琊王案中持剑面君,怒斩天外天大魔头叶鼎之。此事震动江湖,雪月城一时风光无限,无数江湖人士携家带口前来投奔。
那时,众多武林人士涌向雪月城,只为求得拜入其门下的机会。
然而老城主择徒极严,只选精锐,不求数量。于是登天阁由此而建。
登天阁共十六层,只要通过第五层便可成为雪月弟子;若能登上第十层,则由长老亲自教导;至于登至第十六层——那便直接成为百里东君的亲传弟子,地位在雪月城中无比尊贵。
可多年来,从未有人真正踏足第十六层。
当年有位号称棍扫江湖的老乞丐,一跃登顶十六层,却被一枪击落。自此之后,不仅十六层无人能达,连第十三层都再未有人突破。
此刻,下关城的百姓纷纷侧目,看向雷无桀。有人要闯登天阁,这可是全城的大事。
每一次有人挑战登天阁,总有不少闲人围观助兴。
人们打量着雷无桀清秀俊朗的面容,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神采飞扬,似女子般明媚动人,甚至比许多女子还要惊艳。
人群中议论纷纷。
“这少年体格不错,大概能上第六层。”
“呵,我看最多也就第三层。”
雷无桀听到这些嘲讽之语,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目光环视四周。只是雪月城中多是江湖人家,性情刚烈彪悍,连女子从小也要习武护身,根本无人理会他的眼神。
萧瑟被众人目光盯着,略感烦躁,淡淡开口:“他们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登天阁第一至五层,都是入门不足一年的弟子镇守;六至十层则由入门一年以上的弟子把守;十一到十四层皆为入雪月三年以上的高手所居;第十五层是守阁长老坐镇,至于第十六层……那就没人知道了,实力必然深不可测。”
雷无桀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小爷我六岁便开始站桩练功,八岁已经习拳。十余年苦修,对付他们,足够了。”
李凡松轻吐一口气,神情有些紧张,低声说道:“雷弟兄,你忘了成为雪月城弟子的规矩了吗?能入雪月城的,都是我们江湖中挑选出的精英。他们在城中的时间长短,并不代表修行的深浅。”
“也许那些在登天阁中待了一年的弟子,就已经是地境高手。”
雷无桀倒吸一口凉气,望着眼前的登天阁。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养蛊!
说不定登天阁内,地境比比皆是,天境都随处可见。
虽不至于如此夸张,但若前几层运气不好,就可能遇上自在地境。闯关之路,注定不会轻松。
雷无桀却只是揉了揉拳头,咧嘴一笑:“今日,我要亲手登上登天阁!拜入雪月城!”
萧瑟在一旁淡淡开口:“你本就是雷门子弟,雷门和雪月城本有渊源。你根本不需要闯阁,直接持名帖入内即可。”
雷无桀顿时没了底气,结结巴巴道:“我……我没带名帖。”
“为何?”萧瑟皱眉。
“我师傅没给啊……”
“唉。”萧瑟叹了口气,只觉头疼,真是个愣头青。
“不过没关系!”雷无桀忽然又挺直腰板,“没有名帖,我就自己打上去!”
李凡松竖起大拇指,笑道:“雷弟兄豪情万丈,我祝你顺利闯关!”
“好!”雷无桀大喝一声,迈步走入登天阁。
等他走远,萧瑟看向一旁的李凡松,问道:“你是青城山来的,怎么不去试试?”
李凡松笑了笑,挠挠头:“呃……我带名帖了。”
……
萧瑟、李凡松与司空千落飞轩找了家客栈坐下,遥望登天阁,看着雷无桀一层层攀登。
雷无桀刚踏入第一层,檐下红灯应声而亮。
“他已经交手了。”萧瑟低声道。
李凡松嘴角微扬:“雷弟兄不凡,以雷门心法配合无方拳,破六层不在话下。”
萧瑟眉头轻蹙:“那之后呢?”
“六层之后,他火灼之术再起,十四层应可突破。”李凡松神色依旧从容。
“那更后面呢?”
“伏魔罗汉拳他在路上已练得精熟。若辅以火灼与杀怖剑,突施奇招,最易破敌。至于第十六层,那就不是寻常人能触及的了。”
萧瑟微微点头,这正合他心中所想。
“听说青城山道家最擅长望气,对爻算命理也颇有研究,不知李弟兄能否替我算上一卦?”萧瑟语气平和地说道。
李凡松皱了皱眉,开口道:“望气之术只是观察气运的流转,而气运这东西,与内力相似,总是在不断变化之中。仅凭它来推演未来,恐怕并不准确。”
萧瑟笑了笑,神色依旧淡然。
李凡松凝视着萧瑟,施展起望气之法,可刚一入眼,心中便是一震。
只见萧瑟头顶之上,一道白色气运如柱般直冲云霄,随即开始由白转红,再由红化紫。而在那紫光外围,竟隐隐透出一丝黄光。那丝黄色仿佛要将原本的紫气吞没一般。
如此气运,似有腾龙之势。
萧瑟紧紧盯着李凡松的神情,良久之后,未见其有丝毫异样,才收回目光,转向窗外的街景。
街道上的百姓议论纷纷,从最初的轻蔑,逐渐变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