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仙皱起眉头,面无表情地回答:“以目前局势来看,我们只能确保少宗主的安全,在混乱中带他撤离。只要他还活着,我们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十万魔教弟子并非善类,紫衣侯心中愤懑,大声道:“如果山下的那些人对我们赶尽杀绝,就别怪我们再次燃起战火,杀下山去!”
话音刚落,营帐外传来一声浑厚的真元喊话。
“白发仙,出来一见!”
白发仙与紫衣侯匆忙走出营帐,只见一道人影从天而降,一名腰挂断刀的男子从容踏入营地。
此人青衫飘逸,腰间挂着酒葫芦,面容清秀,年纪轻轻,耳畔却有两簇白发垂下,如霜雪般耀眼。
“百里东君?”白发仙皱眉凝视,真元涌动,手已搭在剑柄。
这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紫衣侯紫色真元翻腾,手中长扇紧握,目光死死锁定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看着两人戒备的姿态,语气平静地开口:“我并非来寻衅滋事,把叶安世交给我即可。”
紫衣侯挥扇指向百里东君,愤怒喊道:“异想天开,要带少宗主离开,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白发仙沉默无言,但剑意凛然,目光冰冷地注视着百里东君,意图昭然若揭。
百里东君紧闭双唇,面对这两位旧识,经过一段时间的思索后,平静开口。“你们也目睹了山下的局势,虎贲军、洛城军以及皇城禁军均已行动。”
“朝廷兵马即便能应对,但江湖人士自发组成的联盟已超三万之众,请仔细斟酌。”
紫衣侯转头望向白发仙。百里东君轻轻摇头说道:“你们天外天早已铸成大错,北离百姓有多少因你们而背井离乡?战火所及之处,多少孩童失去了父母?”
“甚至连叶安世,也因这场战乱失去了一些东西……”
百里东君抖动衣袖,目光炯炯,高声喝道:“你们天外天众人难道是从石头中蹦出?就没有亲人朋友吗?”
随后,他稍作停顿,语气平和地继续说道:“把叶安世交给我,我会让你们离去,但你们必须签署锁山河之约,从此天外天不得再踏入中原一步。”
“叶安世将作为质子留在北离,而我身为他的长辈,定会确保他的安全,并助其健康成长,你们无需忧虑。”
白发仙心中有所触动,自从叶鼎之去世后,天外天仿佛失去了灵魂,军队中已经出现不少叛变。若是持续作战,仅是朝廷军队,他们就难以抵挡。目前来看,百里东君的提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胡说!你是什么人?竟敢勾结魔教,还想要放走他们,居心何在?”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山下传来。
...
青城山福禄庭内,六月时节转瞬即至,山下天气逐渐闷热,而山上依旧清风徐来。借助离火阵心诀的力量,庭院中的桃树新芽初展,不久之后,满树桃花或将再次盛开。
赵凌云看着李凡松练功,不时指点几句。“剑道之路,不仅讲究手上的技巧,腿上的功夫同样不可忽视。”
“日后与人交锋,两剑相击时若站都站不稳,岂不是贻笑大方?”
李凡松眼神坚定,额头渗出一层薄汗,大声答道:“弟子记住了,师父。”
李凡松果然不负青城山武运之名,天赋非凡,赵凌云只需讲解一遍剑法与道法,他便能迅速领悟。
在赵凌云的指点下,李凡松的真元修为进展神速,远胜同龄修士。如今,赵凌云正专注于夯实李凡松的基础,而站桩便是这一过程中的重要环节。“嘎吱。”
一声轻响传来,院门被推开。察觉到背后的动静,赵凌云唇角微扬,无奈一笑,视线落在桃树上,并未转身。
“凌云,有贵客来访。”
殷长松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此言让赵凌云眉头微挑,疑惑于殷长松亲自带人前来。来者身份必定不凡,或许与朝廷相关,意欲请她出面对付魔教。赵凌云背对着殷长松,语带不耐:“师伯,我正在清修,为何总被俗世之事打扰?”
殷长松略显尴尬,转头看向身旁之人。那人须发皆白,眉目间透着慈悲,双手合十念过佛号后说道:“贫僧忘忧,恳请赵掌教一见。”
听到是忘忧大师,赵凌云不由得转过身来。眼前这位大师气质超然,果然是得道高僧。其满脸慈祥,目光如春风拂面般令人宁静,仿若夏雨过后清凉的微风,让人内心平和,呼吸舒畅。
赵凌云拱手寒暄道:“原来是忘忧大师大驾光临,晚辈失礼了。”
忘忧与她师父吕素真同辈,乃佛教领袖,修行深厚且德行高尚,值得敬重。“阿弥陀佛。”
忘忧见赵凌云如此谦逊,摇头微笑道:“赵掌教不必客气,贫僧实不敢当。”
赵凌云莞尔一笑:“那我们就无需拘礼,请坐吧。”
忘忧展颜一笑:“甚好。”
三人落座后,赵凌云高声喊道:“凡松,奉茶!”李凡松应声小跑而来,为三人送上茶水。
忘忧打量着李凡松,眼中精光乍现,气运蓬勃,天资聪颖,不禁连声赞叹:“此子非同寻常,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赵凌云淡笑道:“不过是个徒弟,还需多多磨砺。”
忘忧轻抿一口茶水,面色微微一变。这茶中怎会有酒香?察觉到忘忧神色异样,赵凌云亦缓缓尝了一口杯中茶,瞬间明白过来。不好,昨日用来盛七盏星夜酒的杯子似乎忘了清洗……真是太尴尬了。
幸亏忘忧对佛法的理解已臻化境,即便酒肉入口,心中依然敬奉佛祖,不会被外物干扰。他依旧品茶,口中不断称赞:“好茶。”
“贫僧今日到访,有一事需要赵掌教帮忙。”
赵凌云神情淡定,似乎毫无波澜,“忘忧大师,请讲。”
随后,忘忧从叶鼎之与易文君的误会说起,直至叶鼎之自尽为止,将事情娓娓道来。
最后,他双手合十叹息道:“叶施主生前希望他的五岁幼子能够平安,并向我求助。然而贫僧修行尚浅,恐怕无法达成叶施主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