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会现场人头攒动,闪光灯此起彼伏。林念之站在后台,透过缝隙看着台下座无虚席的媒体区,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紧张?”裴延礼从身后靠近,温热的手掌覆上她冰凉的手指。
林念之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媒体。”
自从他们将郑雅兰与沈志远合谋杀害沈心柔的证据提交警方后,整个城市都为之震动。裴氏集团的股价暴跌,郑雅兰被警方传讯,而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公开面对媒体。
裴延礼轻轻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准备好了吗?”
林念之望着他坚定的眼睛,那里面的信任和支持给了她莫大的力量。她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领:“准备好了。”
陈律师匆匆走来:“裴总,林小姐,还有五分钟开始。郑夫人那边刚刚发声明拒绝出席,但她派了律师团过来。”
“意料之中。”裴延礼冷笑一声,“让安保盯紧点,我怀疑她会耍花招。”
林念之最后检查了一下要展示的材料——母亲的日记、郑雅兰签署的协议复印件、法医重新出具的沈心柔尸检报告…每一件都足以将郑雅兰钉死在耻辱柱上。
“走吧。”她挺直腰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林念之和裴延礼并肩走上主席台时,会场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更激烈的快门声。林念之穿着简约的白色套装,黑发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裴延礼则是一贯的黑色西装,面色冷峻。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对准备迎战的战士。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前来。”裴延礼开门见山,“今天这个记者会,是要向公众揭露一个隐藏二十多年的谋杀案真相。”
他简要说明了情况,然后将话筒递给林念之。当林念之站起身时,台下明显一阵骚动——没人想到这个传闻中体弱多病的林小姐会亲自发言。
“各位好,我是林念之,沈心柔的女儿。”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没有丝毫颤抖,“今天我站在这里,是为我母亲讨一个迟来的公道。”
她打开投影仪,第一份证据是母亲的日记,上面清楚记录了郑雅兰和沈志远阴谋,以及母亲遇害前的恐惧。
“这份日记写于我母亲去世前一天,里面详细描述了她发现的真相——郑雅兰和沈志远合谋害死了周翊然,又准备对裴琳下手。我母亲决定揭发他们,然后…”
林念之停顿了一下,强忍哽咽,“第二天,她就‘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台下一片哗然。她紧接着展示了第二份证据——那份“意外事故安排协议”。
“这是郑雅兰和沈志远亲手签署的谋杀计划,日期恰好是我母亲去世前一天。上面详细列出了如何给她下药并伪装成心脏病发作的步骤。”
闪光灯瞬间如暴雨般闪烁。林念之面不改色,继续展示法医重新出具的尸检报告。
“二十年前的原始尸检被篡改了。新的毒理检测显示,我母亲体内含有大量可引发心脏骤停的药物成分——正是协议中提到的那种。”
证据一个接着一个,铁证如山。台下记者疯狂记录,有些甚至已经开始现场发稿。林念之的陈述冷静而有力,完全看不出曾经那个怯懦的影子。
“最后,关于郑雅兰日前称我母亲有精神问题的指控……”林念之展示了一份权威医院出具的证明,“这是母亲生前三个月做的全面体检报告,精神健康评估完全正常。郑雅兰出示的那份‘诊断书’是彻头彻尾的伪造品。”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记者突然站起来,高声打断:“林小姐,您母亲当年未婚先孕,是否本身就存在行为问题?您如何证明自己没有被遗传精神疾病?”
会场瞬间安静。林念之的脸色一白,这个问题恶毒至极——不仅侮辱她母亲,还暗示她也有问题。
还没等她回应,裴延礼猛地站起来,一拳砸在桌上,话筒发出刺耳的嗡鸣。
“你叫什么名字?哪家媒体的?”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眼中怒火燃烧,“敢在我面前这样侮辱我妻子?”
那记者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我、我只是代表公众提问…”
“代表郑雅兰才对吧?”裴延礼冷笑,“陈律师,记下这位先生的媒体和姓名,明天我们会以诽谤罪起诉他和他的雇主。”
会场一片哗然。那个记者脸色惨白,仓皇离席。裴延礼转向其他媒体,声音铿锵有力:“我再强调一次,林念之是我裴延礼明媒正娶的妻子,谁侮辱她,就是与整个裴氏为敌!”
这番宣言比任何证据都更有冲击力。媒体们这才意识到,裴延礼对林念之的保护已经到了不惜一切代价的地步。
林念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裴延礼这才收敛怒容,坐回她身边。这个小动作被敏锐的记者捕捉下来——在外人面前强势如铁的裴总,竟然被妻子一个细微的动作安抚了。
记者会继续进行,林念之完美地回答了每一个专业提问。当被问及为何现在才揭露真相时,她的回答让全场动容:
“母亲用生命保护了我,而我用了26年才鼓起勇气为她讨回公道。这二十六年来,我每一天都在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发现真相…但今天,我站在这里,终于可以对天上的母亲说:妈妈,女儿没有让您失望。”
她的声音哽咽但坚定,眼中泪光闪烁却不落。这一刻的林念之,美丽而强大,在场无人不动人。
记者会结束前,裴延礼宣布已向法院提起对郑雅兰和沈志远的刑事诉讼,同时裴氏集团将全面切割与郑雅兰有关的业务。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这是记者会的结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