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这一重拳带着风声砸来。
海枫侧身一闪,拳锋擦着他的面罩掠过。
随后他反手一记肘击撞向阿洛的肋下,却被对方粗壮的手臂格挡。
两人一触即分,阿洛甩了甩手腕,狞笑道:“速度不错嘛。”
海枫没吭声,脚步一滑,瞬间贴近阿洛的左侧,右拳直取太阳穴。
阿洛仓促抬手格挡,却见海枫的拳头在中途变向,化拳为掌,一记手刀狠狠劈在他的颈侧。
阿洛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两步,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妈的……”他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眼神阴鸷。
可海枫没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前,左腿如鞭子般扫向阿洛的膝盖。
阿洛勉强抬腿抵挡,却还是被这一脚踢得单膝跪地。
海枫顺势跃起,右膝狠狠撞向他的下巴。
“砰!”
阿洛的脑袋猛地后仰,鼻血喷溅。
但他竟然没倒,反而一把抓住海枫的腿,怒吼一声,将他整个人抡起来砸向旁边的垃圾桶。
海枫在半空调整姿势,双脚蹬在墙上,借力一个后翻稳稳落地。
他眯起眼睛,心里有些意外。“看来这家伙的耐打程度,远超常人啊。”
阿洛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抹了把鼻血,突然咧嘴笑了。
“本来不想用这招的……”他伸手从后腰摸出一个金属盒子,里面密密麻麻排满了针剂和药片。
海枫愣住了。
只见阿洛动作娴熟地抓起针管,一针接一针往自己大腿上扎:
丙酸睾酮4毫升。
丙酸区它雄酮5毫升。
醋酸群波龙4毫升。
美替诺龙4毫升。
司腾博龙3毫升。
曲托龙3毫升。
生长激素4IU。
针剂麻黄碱一瓶。
这还没完,他又抓起一把药片,像吃糖豆一样往嘴里倒:
特立补十粒。
美替诺龙十粒 。
氧雄龙二十粒 。
康复龙十粒。
康力龙十粒。
m1t十粒。
克伦五粒。
t3四粒。
海枫看得目瞪口呆,甚至忘了趁机进攻。
“那我问你……你这是在自杀吧?”他忍不住问道。
阿洛没回答,只是浑身肌肉开始不自然地抽搐、膨胀。
喉结每滚动一次,肌肉便膨胀一圈。
最后十粒m1t下肚,他的肩胛骨如蝠翼般隆起,脊椎节节凸出,头颅拉长成畸变的倒三角,活像被辐射过的鬣蜥。
皮肤逐渐泛出不健康的紫红色,血管像蚯蚓一样在皮下蠕动。
最诡异的是,他的脑袋开始变形,头顶逐渐隆起,变得尖尖的,像是一颗畸变的子弹头。
“吼!!!”
阿洛仰天咆哮,声音已经不像是人类。他猛地低头,充血的眼球死死盯住海枫,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海枫深吸一口气,摆出战斗姿态。
“行吧……”他喃喃自语,“今天也算开了眼界。”
药力全开的阿洛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粗壮的大腿踏出,在水泥地上留下龟裂的痕迹。
“阿洛冲击!”他狂吼着冲向海枫,拳头如炮弹般轰来。
海枫侧身闪避,但阿洛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拳风擦过他的肩膀,火辣辣的疼。
“砰!”
第二拳接踵而至,海枫双臂交叉硬接,整个人被轰得滑退数米,鞋底在路面磨出两道焦痕。
他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心里暗骂:这药罐子简直不是人!
然而阿洛不给喘息的机会,一个箭步追上,右腿如战斧般劈下。
海枫翻滚躲开,原先站立的地面被砸出一个凹坑,碎石飞溅。
“这样下去不行,我必须改变策略。”
海枫眼角余光扫向四周:阿洛的攻击全部都在破坏街道:路灯杆弯曲、墙面龟裂、柏油路面坑洼不平。
“或许这家伙的力量,可以当成突破口。” 他故意后退,引阿洛冲向一根支撑遮阳棚的金属柱。
阿洛果然上当,一记重拳砸在柱子上。
“咔嚓”!
金属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摇摇欲坠。
海枫趁机绕到阿洛背后,一记鞭腿抽向他的膝窝。
阿洛踉跄半步,暴怒转身,却见海枫已经闪进路边电话亭的废墟。
“躲?阿洛会连亭子一起砸烂!”
阿洛咆哮着冲进电话亭,拳头如雨点般砸下,不经意间,海枫幽灵一般逃出,躲过阿洛的视线。
玻璃碎片四溅,金属框架扭曲变形,就在他彻底摧毁电话亭的瞬间......
海枫从侧面猛踹那根早已松动的金属柱。
“轰!!!”
三米高的金属柱轰然倒下,精准砸在阿洛变形的脑袋上。
“呃啊……!”
阿洛的身体僵直一瞬,紫红色的皮肤肉眼可见地褪色。
他晃了晃尖脑袋,膝盖一软,“咚”地跪倒在地,随后像截烂木头般重重栽进电话亭的废墟里。
海枫喘着粗气,抹了把额头的汗。
转头看向巷口,那边几个观战的小混混早已面如土色。
“跑、跑啊!!!”
他们尖叫着四散奔逃,有个黄毛甚至慌不择路,一头撞翻了垃圾桶。
海枫没去追,只是弯腰捡起阿洛掉落的药盒,看了眼里面密密麻麻的空针管和药瓶。
“疯子。”
他摇摇头,把药盒捏成一团,随手丢进废墟。
五分钟之后,海枫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和“战利品”回到阿洛的老巢,他一脚踹开台球厅大门。
屋内的小混混们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眼睁睁看着他揪起昏迷的阿洛的头发,将那颗尖脑袋狠狠砸在桌上。
“听着。” 他的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
“这地方,以后归‘龙煞’管。再让我看见你们的人勒索平民......” 他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唰”地钉在阿洛的指缝间,“下次钉的就是眼珠子。”
小混混们抖如筛糠,连连点头。
第二天清晨,海董事长挂着满脸淤青走进第七区分公司。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他破烂的衬衫和渗血的绷带。
“董事长,您这是……”老刘战战兢兢地问。
海枫没有回答,他只是灌了口凉掉的咖啡,淡淡道:“阿洛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一个月后,业绩表上的数字像打了鸡血般往上蹿。
月底总结会上,董事会的老头们盯着报表,眼镜片都快瞪裂了:“第七区业绩全市第三?这是那个贫民窟?”
董事会的态度180度大转弯,甚至主动给他配了专车,虽然海枫一次都没坐过。
整个第七区都在传:有个叫龙煞的狠人,单枪匹马把阿洛帮打出了地盘。
海枫渐渐适应了这样新的生活。
白天,他是西装革履的“替死鬼董事长”;夜晚,他化身“龙煞”,游走于马卡布最阴暗的角落。
夜晚的第七区渐渐有了光。
路灯下不再有混混砸摊子,倒是常有人看见黑影掠过楼顶。
有时拎着被打晕的毒贩,有时丢下几袋抢回来的救命钱。
只是龙煞身上的绷带越缠越厚,旧伤叠着新伤。
丰厚的工资全变成了战术装备:防弹纤维编织的风衣、可变形武器“千机伞”的雏形、能扫描热源的战术目镜……
但再好的装备也挡不住伤痛。
他的衣柜里堆满染血的绷带,抽屉深处藏着一沓x光片——肋骨裂过三次,左肩习惯性脱臼,右膝软骨磨损得像八十岁老人。
回忆的胶片突然卡断。
安晨雪的双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边缘,那里有个被油烫破的小洞。
“后来呢?”她问,声音比平时轻。
海枫转动着啤酒杯,冰块叮当作响:“今天的故事就到此为止吧。”
安晨雪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眉骨上的旧疤。
那是阿洛的拳头留下的纪念。
自从使用过冈格尼尔之后,自己的旧伤又全部回来了。
“疼吗?”
望着安晨雪的表情,海枫愣住了。
二十年亡命生涯里,有人怕他,有人恨他,有人想杀他——却几乎没有人问过这句。
“……早忘了。”他别过脸,喉结滚动。
安晨雪收回手,突然把整盘土豆丝推到他面前:“吃光,别浪费。乖仔,我再去给你盛一碗鸡汤......”
她转身走向厨房,精灵的长发扫过海枫的肩膀,带着油烟和薄荷洗发水的味道。
海枫捧着碗,热气糊了眼。
他忽然觉得,身上那些陈年的伤,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勺子在锅里面捞了又捞,安晨雪回来,手上捧着装满鸡肉的汤碗。
但海枫却不见了踪影,门口的摩托也被骑走。
“这家伙......不会又上网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