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小豆子和何雨柱三人蹲在河边的柳树下,借着微弱的星光,仔细研究着雷局长给的密令。林默将密令小心翼翼地摊开在膝盖上,生怕被风吹走。他的手指轻轻点着上面的字迹,低声说道:“德昌煤栈,表面上都是正经买卖,但最近有情报说他们在囤积煤炭,甚至可能和敌特的经济破坏有关。”
小豆子搓了搓手,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对这个任务充满了期待。他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咱们怎么查?直接进去翻账本?”
林默摇摇头,表情严肃地说:“不行,太冒险了。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得先摸清他们的底细,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出。”
何雨柱抱着胳膊,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说:“煤栈这种地方,白天人多眼杂,晚上反而容易露出马脚。”他的目光落在河面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林默点点头:“对,所以咱们得分头行动。”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压低声音道:“我和小豆子白天先去踩点,装作闲逛的百姓,看看他们的运煤路线和人员进出。等晚上再行动,看看能不能混进后院。”
小豆子满脸兴奋地搓着手,急切地问道:“那我该装扮成什么呢?是卖糖葫芦的小贩呢,还是擦皮鞋的工匠呢?”他的眼睛闪闪发光,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这场角色扮演游戏了。
林默略加思索,然后说道:“你年纪尚小,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样吧,你就装作一个捡煤渣的穷苦孩子,在煤栈附近游荡。这样一来,既不会引起怀疑,又能方便我们观察周围的情况。”
何雨柱听了,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嗯,这个主意不错。那我呢?我该怎么做?”
林默想了想,回答道:“你可以晚上去鸿宾楼拿点吃的,就说是给我们送夜宵。这样一来,你就有理由在那里逗留,同时也能顺便观察一下有没有可疑的人。”
何雨柱咧嘴一笑,自信满满地说:“好嘞,我知道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林默从怀里掏出那盒“飞马”烟,抽出一根,熟练地在指尖转了几圈。他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继续叮嘱道:“记住,如果遇到危险,千万不要慌张。按照雷局长说的,扔一把灯笼椒进火里,制造混乱,然后趁机脱身。”
小豆子眼睛一亮,兴奋地说:“哇,这可太刺激了!那咱们现在就去准备吧?”
林默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果断地说:“走,先去瑞蚨祥换身行头,让我们的伪装更加逼真。”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南池子大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了。德昌煤栈的招牌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灰蒙蒙的,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林默早早地就来到了这里,他特意换上了一身粗布短褂,头上扣了一顶破旧的毡帽,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苦力工人。他慢悠悠地在煤栈对面晃悠着,看似漫不经心,但实际上他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煤栈的大门,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
与此同时,小豆子则蹲在街角,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布袋。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时不时地弯腰捡起几块散落的煤渣,放进布袋里。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活脱脱就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然而,与他外表不相符的是,他的目光却异常敏锐,像鹰一样扫视着进出煤栈的每一个人。
“喂,小鬼,别在这儿碍事!”突然,一个满脸横肉的伙计从煤栈里走了出来,对着小豆子大声吼道。小豆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他缩了缩脖子,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往后退了几步,嘴里还嘟囔着:“俺就捡点煤渣……”
那伙计见状,嘴里嘟囔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满脸怒容地转身走回了煤栈。他一边走,一边还不停地抱怨着:“真是个讨厌的小鬼!”似乎对小豆子充满了怨恨和不满。
小豆子看到那伙计走远了,心中暗喜,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像只灵活的小猫一样,蹑手蹑脚地往煤栈门口挪了几步。他的动作非常小心,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引起别人的注意。
当他终于挪到煤栈门口时,他并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小心翼翼地蹲了下来,仿佛自己是一只隐藏在草丛中的野兔。他的耳朵却像兔子一样竖得老高,警觉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生怕错过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与此同时,林默在不远处的茶摊找了个位置坐下。他要了一碗热茶,看似悠闲地品尝着,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煤栈的运煤车。他仔细观察着每一辆进出煤栈的车辆,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几辆空车驶进煤栈,而当它们出来时,却都装满了煤炭。
然而,让林默感到疑惑的是,这些装满煤炭的车辆,车辙却压得极深,仿佛车上装载的不仅仅是煤炭那么简单。“怪了……”林默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思忖,同时也将这个细节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天色渐渐暗下来,煤栈的灯笼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线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摇曳的影子。何雨柱挎着食盒,不紧不慢地朝着煤栈后门走去。
“站住!”突然,一声断喝传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拦住了他的去路。
何雨柱被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说道:“大哥,我是鸿宾楼送夜宵的,掌柜的说今儿个煤栈的工钱结了,让我送点好的过来。”
那壮汉上下打量着何雨柱,眼神中充满了狐疑。何雨柱见状,连忙从怀里掏出那块染着辣椒红的“川”字竹牌,递到壮汉面前,解释道:“您看,这是我们鸿宾楼的招牌,绝对错不了。”
壮汉接过竹牌,仔细端详了一番,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哦,原来是鸿宾楼的啊,进去吧。”
何雨柱连忙点头道谢,然后迈着小步走进了后院。
院子里堆满了煤块,黑黢黢的一片,显得有些阴森。几个伙计正蹲在角落里,就着昏暗的灯光吃着简单的饭菜。
何雨柱装作不经意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将目光落在了东厢房。只见那扇窗户里透出微弱的灯光,里面隐约传来算盘的噼啪声。
“账房?”何雨柱心里一动,故意放慢脚步,往东厢房的方向蹭了蹭。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长衫的男人走了出来,金丝眼镜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你是干什么的?”男人盯着何雨柱,声音低沉。
何雨柱连忙举起食盒:“送夜宵的,鸿宾楼的。”
男人眯了眯眼,突然伸手掀开食盒盖子,里面确实是几样热菜。他冷哼一声:“放下吧,赶紧走。”
何雨柱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心里却记下了男人的样貌——金丝眼镜,左手小指缺了一截。
深夜,万籁俱寂,护城河边一片静谧。林默和小豆子猫着腰,蹲在一棵柳树下,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不一会儿,何雨柱匆匆赶来,他的脚步很轻,仿佛生怕惊醒了沉睡的黑夜。到了林默和小豆子面前,他压低声音说道:“东厢房有个戴金丝眼镜的,左手小指缺了一截,看着像是个管账的。”
林默的眼神猛地一凝,他想起了粮店血案的目击者曾说过,凶手的左手小指有残疾。难道,这个戴金丝眼镜的人就是凶手?
小豆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声音有些发颤:“难道真的是他?”
林默点点头,脸色凝重:“很有可能。而且我今天还发现了一个疑点,他们的运煤车有些不对劲——空车进去,重车出来,但车辙却深得不正常,就好像车上装的不是煤,而是比煤更重的东西。”
何雨柱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说道:“钨砂?炸药?”
林默沉声道:“不管是什么,肯定都有问题。明天咱们得想办法混进去看看。”
小豆子紧紧握住拳头,一脸决然:“那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林默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仿佛能透过黑暗看到那座神秘的东厢房。他缓缓说道:“不,今晚就得盯紧他们,我怀疑他们半夜会有动作。”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
夜色深沉,德昌煤栈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投下诡谲的影子。而三个少年的身影,已悄然融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