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舒彤突然听到沈佳婧这么问，稍稍愣了愣。
她侧头看向沈佳婧，组织了一下语言，最终还是笑道，“这个……怎么说呢……”
御舒彤还没回答，贺以乔就在一旁开了口，“师姐算是风月楼的常客。”
这话真是让沈佳婧眼睛都瞪圆了。
她眨巴着眼睛，就这么干愣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常客？风月楼？风月楼的常客？”
一句话被她拆开来几个词颠来倒去的反问了几次。
御舒彤嘿嘿笑了笑，摸了摸鼻尖，好一会儿才道，“嗐！别的不说，风月楼有个纯山佳酿，真是世间少有，别的地儿还喝不着。”
沈佳婧有些犹豫，“舒彤姐姐，你就是去风月楼吃酒的？”
御舒彤摸了摸下巴，“算是吧，里头倒是有几个姑娘的舞跳的也不错，但我不太懂这些，也就是看个皮毛。”
沈佳婧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什么。
她歪了歪头，“你还点姑娘了？”
御舒彤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不点姑娘，纯喝酒么？风月楼也不让啊。”
沈佳婧没有去过这种地方，自然也不了解御舒彤说的这些规矩。
她只觉着有些奇怪，侧头看向贺以乔，“小贺，你也去过么？”
贺以乔摇头，“没有。”
御舒彤摆摆手，“贺儿又不爱喝酒，就算我叫他，他也是说不去。”
沈佳婧眼睛瞪得更圆了，“你还叫他了！”
御舒彤还是一副“你为什么这么吃惊”的表情，“是啊，我也叫过其他师兄师姐，师父师娘我也喊过的呀。”
沈佳婧觉得这些对话超出了她的认知。
为什么会有人喊师兄师姐，甚至师父师娘去……去青楼？
师兄师姐暂且不说，师父师娘，这不就相当于喊了父母一道去么？
贺以乔似乎也是头一回听到这么一茬，皱了皱眉，有些意外的开口，“你还喊过师父师娘？”
御舒彤：“叫过两次，他们都没应我，我就没叫过了。”
贺以乔扶了扶额头。
师父和师娘会应她才有鬼了。
御舒彤：“不过大师兄和我一道去过。”
贺以乔坐直了身子，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大师兄？他还有空和你一道去？”
大师兄在宫中负责暗卫，怎么可能有空去青楼？
御舒彤点头，“是啊。说是有任务，但去了还不是和姑娘一道，还不让我跟着……”
说到这，御舒彤就嘿嘿嘿笑了两声，又看了眼沈佳婧，清了清嗓子，“妹妹在这儿，我就不多说了。”
沈佳婧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脏了。
什么就不多说了！
这该说的不该说的，不都已经说完了么？
御舒彤撑着头又开了口，“你们也别想那么多，风月楼这个地方，人杂了一些，但清倌也多啊……我反正都是喝酒的时候听听小曲儿，看看跳舞什么的。”
“不过，大师兄……”
还没说完就被沈佳婧打断了，“那个……舒彤姐姐，你是女扮男装去的么？”
御舒彤被岔开了话题，也就没有继续说大师兄的事情。
她点了点头，“是啊，自然是女扮男装去的。虽说，风月楼也接待女客，但女装过去也太打眼了，我没这么去过。”
又一件超出沈佳婧的预料的事情，“风月楼……接待女客？”
御舒彤被沈佳婧的模样逗乐了，“接待啊。我不是说了么，风月楼人杂，什么都干。自然也有些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过去……”
沈佳婧摇了摇头，没有让御舒彤继续说下去。
她清了清嗓子，赶紧把话题绕回来，“舒彤姐姐，你方才说，这丰镇有人往风月楼送姑娘。”
御舒彤点点头，“是这样。”
贺以乔：“既然风月楼接收外来的人，那往风月楼送姑娘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御舒彤笑了笑，“怎么说呢……但凡是大城，都有风月场所，虽说都城的银子赚的更多，但若是算上路途花费，那也是不划算的买卖。”
贺以乔瞥了一眼御舒彤。
虽然没有明说，但那表情分明是在说御舒彤了解的倒是清楚。
御舒彤没在意贺以乔的模样，只是继续开口，“所以，这往都城送的人，多半都是周遭的人。”
贺以乔和沈佳婧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这有什么奇怪的？哪儿都有这样的事儿。”
御舒彤：“对啊，哪儿都有。丰镇又是来往必经路，实在是不应该觉着这事儿奇怪吧？”
贺以乔听明白御舒彤的意思了。
对。
本就是一件平常事，却让丰镇的人觉着奇怪了。
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
沈佳婧还稍稍有些懵，贺以乔就简单解释了一番。
这下她也明白了。
皱了皱眉，沈佳婧才开口，“他们为什么会觉得这件事奇怪？”
御舒彤摸了摸下巴，“我听那几个人说，这护送的人，生怕旁人不知道这车是去哪儿的一样。”
沈佳婧皱眉。
御舒彤：“哪儿有这一路上都与旁人说，别靠近，别伤了我们送去风月楼的姑娘，到时候卖不到好价钱找你们算账的。”
沈佳婧想了想，“这话有什么不妥么？”
御舒彤：“没有不妥。但故意往外说就很奇怪了。”
贺以乔听明白了，“没有人靠近，也没有人惹事儿，他们先说了出来，就好像是告诉旁人，这车里有送去都城风月楼的姑娘一样。”
沈佳婧点了点头。
她听懂这个意思了。
但同时，她没明白为什么要如此。
沈佳婧看向御舒彤，“你能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么？”
御舒彤双手一摊，“这我哪儿知道？我也没见过送姑娘的车子啊！”
“再说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习惯，也说不准就是这人的习惯。”
听御舒彤这么说，沈佳婧也是点了点头，“倒也是。”
倒是贺以乔，“你若是真觉着是习性，还能说出来给我们听？”
御舒彤白了眼贺以乔，“我这不是就打听了这些，不说这些跟你们说什么？说丰镇最近好多小娘子闭门不出么？”
贺以乔和沈佳婧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御舒彤，“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