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听寒有点奇怪，“我记得你在基地的时候喝这个来着啊？”
“呃，事实上爱喝这个的是娜塔莉亚，我一般喝咖啡喝意式浓缩……”廖勇耸了耸肩。
“原来如此，看上去我还是观察的不够仔细。”李听寒点了点头，顺手帮他点了杯意式浓缩。
两人瞎聊了一阵后继续出门逛街，只不过这次，去的商店基本上都是男装店铺。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等廖勇回到自己的宿舍的时候，原本空荡荡的衣柜里已经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衣服，柜子里也塞了十几盒模型，桌上甚至还有一整套模型工具。
“看上去我们亲爱的李主任在你身上投资不少啊。”娜塔莉亚靠在门框上冷笑一声。
“快得了吧，我头一次知道逛街居然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情。”廖勇瘫在床上连动都懒得动一下，宛如一条干死的鱼。
随着第五舰队成员的假期结束，新舰队的建设工作也随即展开。
而在重建工作中，最重要的就是装备采购工作。且不说第三舰队撤回来的时候存留的战舰并不多，就剩下的普瑞赛斯级和特蕾西娅级而言，是满足不了第五舰队的作战需求的。
“阁下是不是过分了点？不说别的，八条水平，十二条垂直弹射轨道，这战战巡的大小得照着超级战列舰去了！”黑曜石方面的技术总监良玉成听完达米安的要求，气的差点拍了桌子。
“唉唉唉，你们东方人不是讲究一个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嘛。”达米安挠了挠头，心说上当了，诺埃尔这货给的建议不靠谱啊。
“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八条水平弹射轨道和十二条垂直轨道对一艘战巡而言，还是有点太超标了。”
“那阁下认为呢？”达米安开口问。
“阁下作战勇猛迅捷，这在首都星域也是小有名声，我想，就算阁下指挥主力舰队，作战风格恐怕也不会有所改变，那么，更强的亚光速机动性和上限更远，下限更近的跃迁引擎，才是应该阁下最需要的。”良玉成开口说，“虽然在前些日子的战役里，空军的指战员们发挥出色，但是阁下也应该知道，以目前为止的技术水平，就算是李小姐手里的的圣剑项目列装后，以四五十架战斗机，想要击沉哪怕一艘主力舰，难度也是很大的，因此，我并不认为阁下应该过度追求战斗机的投送效率。”
没给达米安插嘴的机会，良玉成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之后，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廖上尉，娜塔莉亚中尉，你们是本舰队的AcE，你怎么看？”沉吟片刻，达米安看向坐在李听寒身后的廖勇和娜塔莉亚，开口问。
“以司令官的指挥风格而言，良工说的在理。”廖勇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但是，良工也应该考虑到在上次战役中，正是因为我们这方的战斗机投送效率较差，才让对方抓住了我们回去补给的时机，用战斗机部队对自爆船发起了攻击，否则，普罗米修斯号，是用不着牺牲自己的。”
达米安听完，赞赏地点了点头。
廖勇这就是典型的春秋笔法，是，最后的三艘自爆船里，有两艘是被战斗机炸沉的，但是这并不是普罗米修斯号实行神风作战的根本原因。良玉成原本想用战斗机对舰作战性能不足这个原因，不动声色地将追加弹射轨道这一条砍掉。廖勇现在这一招，算是暗戳戳地怼了回去。
良玉成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在作战里还有这种细节。而廖勇又是正经八百在前线拼的飞行员，他的话有着相当高的参考价值。
想到这里，良玉成点了点头，开口问：“言之有理，那不知上尉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依我看，若是能把战巡上的弹射轨道数增加到四条水平，四条垂直，将战列舰上的增加到六条水平，十条垂直的话，是不是要更合理一些？”廖勇开口说。
这倒不是他真的有数，而是在确定有资格与会之后，达米安特意把他们几个叫在一起，互相通了通气之后做的决定。
“这个数量倒是也算合理，普瑞赛斯级常规是两平两垂，翻一倍的话也不需要对舰体进行过度的调整，预言家级本身就是四平六垂，追加一些难度也不算很大。”听完廖勇的话，良玉成心里简单盘算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
他们都很默契地没提特蕾西娅级战巡，原因也很简单，达米安在拿到预算后，仔细盘算了一下，发现这笔预算远比想象中要充沛，他完全可以将十二艘战巡全部改为超级战巡。
这就是达米安所不知道的pY交易了，他昨天在忙着查资料呢，殊不知，李延已经找到了他的顶头上司德怀特。
两人是多年的旧识了，当年李延尚在军中的时候，就是德怀特的副手，只是当年德怀特才是个准将，李延也就是个上校。而在战争开始前，各星域收到高层密令，要求选拔军中有才干的中层军官下海经商，创造具备军方背景的军工企业。李延自知自己指挥能力有些不足，于是毅然决然选择下海经商。
谁知几十年过去，两人一个做到了一方星域的总司令，一个成为了联邦前三的富商巨贾。
李延不是个不念旧的人，况且他本身就是军方背景，当年出去做生意，军方没少在背后帮他一把。现在到了回馈军界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德怀特。
“用实战数据换钱？你啊，还是喜欢搞这些弯弯绕的。”德怀特听到李延的要求，不由地笑了一声。
李延的说法还是那一套，只不过变了点花样。他要求第五舰队使用寰宇船舶，寰宇科工以及黑曜石联合体提供的新式武器，他们则是要这些新式武器的实战数据，并且派遣工程师随舰维护。作为报酬，寰宇科工方面基于对够国防建设的支持，愿意给北方星域司令部提供一笔三百万亿的资金用以支援第五舰队的建设工作。
说白了，这也就是星际贸易管理所和国防军司令部看着呢。不能直接白送，打大的折扣也是不允许的。否则就现在德怀特手里这六百五十万亿的预算，他能靠折扣愣生生给北方星域弄出四个新的主力舰队来。
“在商界呆久了，自然要懂得一些合法规避审查的方法嘛。”李延也笑了笑。
“这交易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我还能拒绝不成？只不过，今晚就别去别的地方吃了，你嫂子难得下厨，去我家吧。”德怀特哈哈一笑，对李延说。
李延也是展颜一笑，答应了德怀特：“那可不得不去了，这几天不是飞机餐就是酒会，我还没正经吃一顿家常菜呢。”
“对了，小寒那丫头我记得跟你一块来的吧？怎么没见和你一起过来？”德怀特问。
“哎，姑娘有了男人，胳膊肘往外拐喽，这一落地就去找她的心上人了。”李延叹了口气。
“哦？小寒可是天之骄女，怎么会在我们北方这穷乡僻壤有个心上人？”德怀特有点意外。
“你还问，除了建华的儿子，就是你们星域那个最近风头正盛的那个AcE廖勇之外，还有谁吗？听寒第一次来咱老家这里，就是去的苏格拉底星啊。”李延耸了耸肩，“我先说好啊，你可不许打着别的主意，当年建华干那件蠢事之前，是你们这些老家伙不让我们劝他的，他儿子现在能当我女婿，这是天意，我认了，我们东方人讲究一个女婿半个儿，你们这些老家伙要是还抓着不放，休怪我翻脸了。”
之前李延还没什么底气，现在他是多家大企业的第一股东，资本雄厚，说这句话的自然也就有把握了。
“哎，你这家伙，脾气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一点就着，谁和你说我要动廖勇了？我要动他，诺埃尔怕不是都不认我这个爹了。”德怀特叹了口气，“要不是想保护他，那我拉着这张老脸，帮诺埃尔把他要到这边来是干嘛？这臭小子在军校可是第一名，锋芒毕露的紧，要是在首都星域的邓尼茨手底下混，谁知道现在上面那些人有没有斩草除根的想法？”
“那就好。”李延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寒暄几句，李延就离开了德怀特的办公室。
言归正传，达米安在初步确定了弹射轨道的数量之后，又进一步在武器配置上和良玉成开始了寸土不让的讨价还价。
“402个垂发，不能再多了！”
“404个垂发！这是我的底线！”
两个人在那拍桌子吹胡须瞪眼睛，那架势好比二十一世纪初，中国买菜大妈和菜贩子讨价还价。现在都二十四世纪了，这里的人哪见过这阵仗，纷纷直呼过瘾。
“我看不如折衷一下。”最后，还是李听寒开口了，“良工，我记得我们的专利里有一种在半年前刚完成技术测试，暂时缺乏实战验证的新式垂发？”
“你说markV-107？这倒是，这玩意可以直接兼顾传统的反舰导弹和防空导弹的发射需求，可以有效节约舰体空间，但是……”
“这到不是什么问题，我们舰队之前就和寰宇科工有过合作，帮他们测试需要实战测试的装备，这一点，德怀特司令官也是默许的。”达米安看向面无表情的廖勇，心里默默给廖勇记了一功。
“那就好，那主要的发射器阵列，就使用404个mV-107垂发单元。附属的发射器阵列也采用同一型号。”良玉成点了点头。
两个大项目谈好，时间已经不算早了，一行人遂离开会议室前去吃饭。
“真是多亏了你，要是没有你帮忙，战斗机那块我都不知道怎么收场。”在路上，达米安对廖勇说。
这事本来轮不着廖勇，而应该是诺埃尔的活，但是今天诺埃尔得出席军方那边关于下一代空军战术的研讨会，这边也就只能靠廖勇来和达米安打配合了。
“哪里的话，司令您过奖了，属下应该的。”
“你这样可比你爸好多了。”达米安叹了口气，“当年和他配合的时候，这家伙没少和我吵架。”
“啊哈哈……”廖勇不知道回什么话好，尬笑了一声。
“你这样也好，你爸太直，这不是什么好事。”达米安耸耸肩，“我看的出来，你骨子里和你老爸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你为人处世上，比你爸更懂得变通，这是好事。”
“我明白。”廖勇点了点头。
“对了，你和李主任讲我们的计划了？”达米安问，“她可真是救了我一命，404个垂发我是和舰队里的人立了军令状的，没她这一下，我可真不知道怎么给舰队参谋部的人交代。”
“啊？我可没和她说，只不过这倒也不意外，之前李延董事长不是和我们做过类似的合作吗？当时听寒也在场，她能想到这点也不算很意外的事情。”
“也是。”达米安点了点头。
“我还说你去哪了，原来在这啊。”李听寒和娜塔莉亚走了过来，“啊，达米安司令也在，正好，我们想和廖上尉一起出去吃点东西，司令官阁下呢，能赏个光一起去吗？”
达米安看了看廖勇，又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女人，心里已经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了。
“哈哈，我都四十多了，就不掺和在你们年轻人里了，上尉，注意要发票，等回来舰队给你报销。”
说完，达米安也没管廖勇求救的眼神，二话不说就开溜了。
“好了，司令官阁下没赏光，那你就别跑了。”
李听寒一把抓住廖勇，笑眯眯地对他说。
“呃……”
廖勇就算在感情上再怎么是白痴，他也知道，接下来迎接他的，可能不是什么好场面。但是，要是这个时候溜了，那廖勇也就配不上这俩天之骄女了。
没办法，谁让他是一个贪心不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