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网中的虚影触碰到陆沉舟眉心的刹那,金色龙魂骤然凝滞。林清浅看着母亲虚幻的指尖泛起微光,陆沉舟周身暴涨的龙纹光芒竟如同被无形大手压制,渐渐黯淡成若隐若现的流萤。
“妈,你这是......”林清浅的声音染上颤意,银蝶剑在掌心微微发颤。血井的嗡鸣声愈发急切,井口翻涌的黑雾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锁链虚影,如同贪婪的触手向陆沉舟缠绕而去。
母亲的虚影转头望向她,面容依旧温柔却带着几分决绝:“浅儿,归墟血井的力量一旦失控,整个大陆都会沦为炼狱。”她的指尖光芒突然暴涨,陆沉舟闷哼一声单膝跪地,“龙魂之力太过霸道,唯有以血为契,方能让这股力量为你所用。”
“不!”林清浅想要抽回银蝶剑,却发现剑身已与血井纹路融为一体。陆沉舟抬眸,眼中金芒与怒意交织,却在触及她慌乱的神情时,突然伸手抓住刺入胸口的剑刃。鲜血顺着银白剑身蜿蜒而下,在血井中激起阵阵涟漪。
“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陆沉舟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沙哑,他看着林清浅眼中倒映的母亲虚影,突然笑出声来,“利用我对你的在意,利用龙魂血脉,甚至利用你母亲的亡灵......林清浅,你可真是好手段!”
祭坛剧烈震颤,血井中腾起冲天血柱。林清浅的母亲虚影化作流光没入陆沉舟眉心,金色龙魂与血色雾气轰然相撞,在空中炸开万千星火。陆沉舟周身缠绕的锁链突然迸发出耀眼光芒,将他整个人包裹成茧。
“以我残魂为引,龙魂为契,浅儿,记住,千万不能让血井......”母亲的声音戛然而止,最后一道流光消散在血雾中。林清浅只觉心口剧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她远去。
血茧突然炸开,陆沉舟悬浮在空中,周身缠绕着金红交织的锁链。他的瞳孔彻底变成竖瞳,龙角从发间探出,气息却诡异地变得温顺。林清浅握紧银蝶剑,却发现剑中传来的感应显示——陆沉舟竟成了血井新的“钥匙”。
“这是......魂契?”林清浅后退半步,蝶息在指尖凝聚成防御屏障。血井的锁链虚影如同有了生命,自动缠绕在陆沉舟手腕,在他皮肤上烙下与血井同源的咒文。
陆沉舟缓缓落地,龙尾扫过地面留下焦痕。他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锁链,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好一个以血为契。林清浅,现在我成了你操控血井的傀儡?”
“不是这样的!”林清浅想要解释,却被血井突然爆发的吸力打断。黑雾中伸出无数锁链缠住她脚踝,将她往井口拖拽。陆沉舟瞳孔骤缩,下意识挥出龙爪斩断锁链,却发现斩断的锁链瞬间重生。
“归墟之力开始反噬了!”林清浅咬牙调动蝶息,却发现体内灵力正顺着银蝶剑源源不断流入血井。陆沉舟突然欺身上前,龙爪抵住她后心,掌心传来灼热的力量将她与血井的联系强行切断。
“你疯了?!”林清浅转身怒视,却看见陆沉舟额间浮现出细密的汗珠,缠绕他的锁链正疯狂汲取他的龙魂之力。“这魂契......是双向的。”陆沉舟闷哼一声,龙角上泛起裂纹,“你想操控血井,就必须以我的性命为代价。”
血井的嗡鸣突然变成尖锐的嘶鸣,井口浮现出巨大的血色漩涡。林清浅看着陆沉舟周身龙纹开始黯淡,终于明白母亲最后的话——归墟血井的力量,根本不是活人能够承受的。
“解开魂契。”她抓住陆沉舟手腕,蝶息在两人接触的地方泛起微光,“我不要这力量了,我只要你......”
“来不及了。”陆沉舟突然揽住她腰身,龙尾横扫击退逼近的锁链,“血井已经认主,除非我死,否则这魂契无法解除。”他低头时,林清浅看见他眼底翻涌的金芒中,竟藏着一丝温柔,“不过没关系,至少现在,我能保护你了。”
血色旋涡突然爆发出吞噬一切的吸力,整个祭坛开始崩塌。陆沉舟将林清浅护在怀中,周身龙纹光芒暴涨,与血井的力量正面相撞。金色龙魂与血色雾气交织成光刃,将旋涡生生劈开一道缝隙。
“带着这个走。”陆沉舟强行剥离出一缕龙魂,化作金色蝶形吊坠落入林清浅掌心,“如果有一天......”他的声音被轰鸣声淹没,龙爪狠狠插入血井边缘,“我失控了,就用这个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