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公馆。
莫子婧才进门，身前就扑来一个小肉团子。
“漂亮小姨，你回来了！”姜思衍个小，只能抱住她的腿，仰着那张胖乎乎的小脸笑着。
莫子婧躬身将他抱起来，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思思有没有想我啊？”
姜思衍亲昵地往她肩上蹭蹭脸，“想！”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两天了，说真的她还挺喜欢姜思衍的。
“不认识我？”许明琛故作不高兴的模样，朝他觑一眼。
“琛爸爸！”姜思衍双手搂住莫子婧的脖颈，将脑袋靠在上面，亮晶晶的小眼睛一闪一闪的，小嘴巴很会哄人，“我也想您了！”
“过来我抱！”许明琛张开手，就要从莫子婧怀里去接他，“你小姨抱不动你！”
“不要，我喜欢漂亮小姨！”姜思衍缩了缩身子，小嘴嘟起，“小姨抱得动！”
莫子婧笑着将他往上一托，“思思这么喜欢小姨啊？”
姜思衍乖乖点点头，啵的一声亲在莫子婧脸蛋上。
许明琛嘴角划过一抹清淡的笑，故意逗他：“那给我当亲儿子，以后管你小姨叫妈，行不行？”
莫子婧瞪他一眼，抱起姜思衍就往里走，“不理他，琛爸爸就爱胡说！”
许明琛抬脚跟上去，唇角始终噙着一丝笑，清俊的眉眼透着丝丝缕缕的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带着逗弄的坏劲儿。
“我说真的，你要真喜欢姜思衍，我可以抢的！”
莫子婧加快了步伐，嗔怒似的说了一句：“你是土匪吗？就知道抢！”
说完还不忘安抚姜思衍，生怕给孩子造成什么心理阴影。
“思思乖，琛爸爸跟你开玩笑呢！”
姜思衍脑袋压在莫子婧肩头，捂着嘴偷笑，小眼神还时不时瞄一眼许明琛。
许明琛佯装不悦，冷冷地看他一眼：“小鬼头，跟你小姑姑一样！”
听见他被骂就偷笑，小人精！
顾淑慧刚从楼上下来就听见了莫子婧和许明琛的声音，语调颇有几分欢快：“婧婧回来了？”
莫子婧恬静地应一声：“阿姨！”
顾淑慧定眼一瞧，发现刚刚还在疯狂乱跑的姜思衍已经乖乖趴在莫子婧肩头了，脸色一沉，“姜思衍，你在地上滚了一天，又跑到你小姨身上！”
起初顾淑慧对于这个小孙子百依百顺的，日子久了，发现这就是个皮猴，一会儿没看见就串没了人影，没一刻消停的。
就因为他，家里又请了好几个保姆，甚至还请了专门的育儿师。
当年姜思衍这几个叔叔姑姑都没有的待遇，全给他一个人使上了。
这不，那天和顾之意待了一天回家后一整个放飞自我，还吵着要和叔叔姑姑们玩。
顾淑慧没带过这般年岁的孩子，实在耐不住姜思衍的撒娇，才把许明琛叫了回来。
闻言，许明琛赶紧把姜思衍从莫子婧身上扒下来，“别给我老婆衣服弄脏了！”
他双手扣住姜思衍的腋下，往顾淑慧怀里一送，“还你！”
顾淑慧往旁边一闪，指着浴室的方向，“我刚换的衣服，你带他去洗个澡！”
许明琛嘴角一抽，无奈道：“这是您孙子诶！”
“他还管你叫爸呢，你给你儿子洗个澡怎么了？”顾淑慧扬扬手，挽住莫子婧就往花园里走。
莫子婧好笑地回头看他一眼，“辛苦啦！”
“辛苦啦！”姜思衍学着莫子婧的语气，扭头笑呵呵地冲许明琛说了一句。
许明琛眼中流露出无奈，敢情拿他当力工使呢！
二话不说，将姜思衍单手提起扣在腋下就侧拎着上了楼。
“姜思衍，你以后跟我姓许得了！”
姜思衍一本正经地说：“不行，爸爸不让！”
爸爸说过，姓许的话，妈妈会给找新爸爸，他不想要新爸爸。
许明琛：……这会儿你倒是听话了！
……
顾淑慧特意避开了许明琛，将莫子婧挽着走到了花园里。
“婧婧，阿姨想问你个事儿？”
莫子婧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侧，“您说！”
顾淑慧停下脚步，斟酌着问出口：“霍老爷子进医院那事儿你听说没？”
这事儿霍家瞒得严，莫子婧还没听说，她诚实的摇摇头。
“就是前两天的事，霍家的人把电话打到了我这……”
前两天？莫子婧思绪顿了一下，不会是……他们闯霍家老宅那天吧？
平时里他们与霍家并无来往，按理说霍家的事与顾家说不到一处去。
顾淑慧并没发现莫子婧的走神，“我就是想问问，这事是不是和你阿霆哥有关？”
那天霍老爷子派人带走顾之意和姜思衍的事做的很隐秘。
许明琛和姜钧霆查行踪时也没大肆行动，加上事后霍家刻意隐瞒，所以顾淑慧并不知情。
姜思衍年纪小，根本不记事，当时的哭闹也只是因为身处陌生环境产生的恐惧，睡一觉起来就全忘了。
莫子婧心里咯噔一下，当时顾之意和姜思衍都受到了惊吓，急着送他们去医院，所以她们先走了一步，并不知道后来姜钧霆与霍寿发生了什么。
不过照她在场时看见的画面来说，大概率可能和他们有关。
顾淑慧怀疑过是不是那天回归宴上，姜钧霆和许明琛闹的那一出传到了霍老爷子耳朵里，不过细想一下又说不通。
回归宴已经过去了好一阵，霍家都没有任何反应，这么多年明面上的平静无波不可能因为小辈们之间的小打小闹就被轻易打破。
那天姜钧霆把姜思衍送回来的时候特意叮嘱她要多安排几个人守在思思身边，就连思思上幼儿园的事情都要延后商议。
莫子婧抿了抿唇，抬眸对上顾淑慧的眼睛，“阿姨，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我们前两天确实见过霍老爷子！”
她将那天闯霍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顾淑慧说了。
顾淑慧这才明白，原来霍家打的是姜思衍的主意。
对于霍家这种门第观念根深蒂固的家族，一向重视长子长孙。
说起来也真讽刺，当年孤苦无依的姜钧霆可以被随意舍弃，如今却想让他的儿子回去认祖归宗。
霍家还真会打算盘！
想起当年霍家的行径，顾淑慧就恨得不行。
彼时尚在襁褓中的姜钧霆因为姜禾难产离世被霍家冠上“克母”的名号，甚至一度想让他自生自灭。
若不是顾淑慧赶到带回家自己抚养，怕是早就没了。
哪怕是后来顾之意因为姜钧霆的事往霍家纵火，顾淑慧也没说过她一句不是，甚至还庆幸自己的这几个孩子还是和睦的。
霍家大火的事已经有十一年了，莫子婧那会儿也还才12岁的样子，了解的并不全面。
只知道自那以后姜钧霆便变了性子，由起初的温润雅泽的少年郎变成张扬狂妄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