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叔讲完,贺谨言也不禁感到唏嘘,他没有想到,自己爷爷竟还有这么一段风流韵事。
不过,若是爷爷和那冷浮芳两人在一起了,也不会有他了,这一点他还是得感谢早已离世的奶奶。
但这个故事和贺家如今的处境有关系吗?冷浮芳和浮萍两人之间是否又有联系?
想了想,他把这条线索发给私家侦探,让他再查查。
私家侦探那边也是叫苦不迭,沈凌意的事他还没查出什么头绪,又给他丢了个陈年旧案,真当他是福尔摩斯啊!
他的烦恼贺谨言自然不会理会,这两天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和沈星月的婚礼就在后天了,明天就要开始预热,他暂时无暇顾及其他。
回医院办理了出院手续,贺谨言本想去看看沈星月,但却被她推脱婚前不能见面拒绝了。
听到这一番话沈凌意冷笑,什么婚前不能见面,沈星月明明是怕极了,没有拿到所谓的护身符之前,她不敢轻易和贺谨言单独相处。
这几天看着贺谨言查东查西,明面上看着是像在帮自己查案,但沈凌意能感觉到,他实际上是在查贺家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毕竟杀害自己的人,所图是贺家。
但是没有关系,她马上就要离开了。
沈凌意能够感觉到,她现在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经常容易恍惚,是她的灵魂快要消散了。
她平静地接受这一切,只是偶尔想到小师叔和奶奶,她心里有些歉意。
你们对我的好,恐怕只能下一世再偿还了。
贺家祠堂,云澈似乎心有所感,他一手拿着龟壳在火上烘烤,一手不停地掐着指诀。
天机不可泄露,但我命由我不由天,老天不让我算,我非要算!
滋啦一声,他猛地吐出一口血,刚好喷在龟壳和火焰上,毫不在意地抬手擦掉唇边的血迹,他看着龟壳上的纹路不由欣喜。
另一边,贺谨言在医院办完手续后突然不知道该去哪了。
和沈凌意住的那套别墅他打算封存起来,贺家老宅他不想回,沈星月也不见他,他的朋友许临川已经死了,叶隐舟还和孟然混在一起,何宴明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一时之间,他竟成了孤家寡人。
想到许临川,他又想到苏怡和许若庭的事,苏怡终归是被劝住了,打算和许若庭协议结婚。
贺谨言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总归不是他要解决的麻烦事了。
一边想着,一边踱步,他竟不知不觉间来到沈奶奶的病房。
他站在门外向里看去,老太太正坐在床边听戏曲,他静静听了一会儿,是越剧《倩女幽魂》。
他不禁想到了沈凌意,若是他找到了沈凌意的尸骨,是不是她就能投胎转世了。
她那么恨自己,恐怕不会像小倩一样宁愿做鬼也要陪着自己吧。
要是能再见她一面就好了,贺谨言抿紧嘴,眼里盛满了失落。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往日他天天能见到的,没有当成一回事的人,转瞬就天人永隔了。
他缓缓关上门,没有打扰奶奶,独自回了办公室,好似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找到一丝归属感。
第二天当助理走进办公室整理资料的时候,看见里面有人影晃动还以为公司进了贼,差点报警。
待看清贺谨言的脸,他这才拍着胸口放松下来,“贺总,您怎么来这么早?今天您不是应该回老宅迎客吗?”
“有份资料我需要确认一下。”贺谨言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他可不想承认自己在办公室睡了一夜。
助理听到贺谨言的解释觉得有些稀奇,不过他没敢多问,目送他离开。
开车回贺宅,贺家今天热闹极了,处处可见大红喜字和红绸带,连佣人们都换上了红色喜庆的衣裳。
看着这热闹的氛围,沈凌意情不自禁有些黯然,她的婚礼...算了,再提只会让自己伤心,忘了吧,忘了吧...
和她相反,贺谨言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有想起来和沈凌意结婚的场景。
贺家联姻甚广,有些住得远的亲戚今天就来了,贺谨言一回家就忙着接待他们,忙起来竟暂时忘却了那些烦恼。
好似他真是个马上就要结婚,对未来充满美好憧憬的普通新郎官。
下午的时候,何宴明和他的父亲何砚辞也来了。
贺谨言曾见过何砚辞两次,印象中他是一个儒雅随和的长辈,据何宴明说,他爸年轻时候好看得像个小姑娘一样,后来年纪大了留起了胡子,这才看起来像个寻常老头。
“何叔叔,何宴明,你们来了,里面坐吧。”贺谨言笑着招呼道。
“新婚快乐,谨言。”何砚辞笑呵呵地递上红包。
“谨言你的伤没事吧?这几天我们事务所有事,我也没能来医院看你。”何宴明有些歉意地说道。
“没事,今天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贺谨言毫不在意地笑笑。
两人正聊着,叶隐舟带着孟然也赶过来了。
“谨言,新婚快乐!”叶隐舟给贺谨言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孟然则是递上一个细长的木盒子。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看上次我的画你似乎很感兴趣,就送给你当做新婚礼物啦。”
是那幅《琥珀刑》!
沈凌意的瞳孔猛地放大,孟然竟然把这幅画送给了贺谨言!
不要收!不要收!
尽管她用力喊着,贺谨言还是下意识伸手去接,沈凌意没有办法,只能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贺谨言吓一跳,左右看了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让一旁的佣人把画收了下去。
看着那幅画离自己越来越远,沈凌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发生了这样的插曲,贺谨言也无心再迎客,他找了个空房间,开始询问沈凌意那幅画有什么问题。
但他问了半天,沈凌意都不愿再搭理他,他只好作罢。
算了,马上就要和星月结婚了,沈凌意一定是不开心了。
这样想着,他自顾自出了房间,没有休息到一旁的柱子后躲着一个人在偷听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