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补偿?”贺谨言咽了下口水问道。
浮萍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狡黠地笑了起来,“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
说完松开了他的领带,朝他挥了挥手。
“别让我等太久!”贺谨言冲她的背影喊道,眼睁睁地看她消失在人海中。
沈凌意一脸淡漠地看着贺谨言依依不舍的表情,罢了,婚也离了,她的尸体说不定也已经烂了,除了她的灵魂还被困在他身边,他们之间再无关系了。
她现在只需要耐心等下去,把他当作一个陌生人,她一定能够等到离开那天。
贺谨言按部就班地回公司上班,许临川死后他代表贺家给了许家一个大项目。
毕竟人是在贺家死的,许家推脱着接受了这个项目,好似许临川的死终于换回了一些价值。
沈凌意再次对豪门世家的冷血有了更深的体验,一切都以利益为上,只要钱给到位,就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同时,贺谨言依然忙着转移财产,他打开清单,里面有一家公司着重打了标记。
将助理叫进来,贺谨言问道:“沈凌意要这家香水厂做什么?”
“她没说,何律师和我提起的时候,我看这个厂子收益并不好,就给她了,是有什么问题吗?”助理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我需要回老宅一趟。”贺谨言看上去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去了贺家老宅后院,贺老爷子正悠闲地坐在躺椅上看报纸,自从张婉玉嫁进贺家接管家族企业后,他就过上了退休生活。
张婉玉果然带领着贺家更上一层楼,还给他生了个极具商业天赋的孙子。
他满意极了,再也不管家中事务,全权交给他们母子俩了。
“爷爷。”贺谨言走到贺老爷子身边。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我这把老骨头?”贺老爷子慈爱地看了一眼他,“坐下吧,尝尝我这刚泡的茶。”
沈凌意也跟着坐下,老爷子不问世事,也不喜欢热闹,一个人就爱住在后院养点花,逗个鸟,偶尔和老道士探讨道法。
她平时也很少见到他,印象中是个和蔼可亲的普通老人。
贺谨言端起茶杯尝了一口,“明前龙井?”
贺老爷子呵呵笑着摇了摇头,“你喝茶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地差,这是我自己种的碧螺春。”
尴尬地摸了下鼻尖,贺谨言叹气道:“我喝着确实都一个味。”
“好了,说吧,你有什么事?”贺老爷子悠悠喝了口茶问道。
“沈凌意想要您的香水厂。”贺谨言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是说我的浮芳香水厂?”贺老爷子沉吟了一下问道。
贺谨言点点头,“对,虽然它对于贺家不算什么,但我知道那是您自己创立的第一个品牌,所以还是想问问您的意思。”
“唔...”贺老爷子看上去陷入了回忆中,“确实承载了我许多的回忆,啧,一眨眼我竟然这么老了...”
“您不老,您在我心里永远年轻。”
“你小子都长这么大了,我能不老吗?”贺老爷子睨了他一眼,“既然她想要那就给她吧,终究是我们贺家欠了她。”
似是想起了什么,贺老爷子垂下头,眼神哀伤起来,一瞬间竟又苍老了许多。
“是孙子无能。”贺谨言一脸愧疚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贺老爷子摸了摸他的脑袋,“一切都有天意,别想太多,有时候先破,才能后立。”
得到贺老爷子的允肯后,贺谨言还是感觉有些失魂落魄,反正都回来了,他干脆又去了一趟祠堂。
师父和小师叔就像祠堂里的两盏灯,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在这里,默默地守护着贺家,而贺谨言也早习惯了依靠他们。
以前贺谨言也见过他们占卜,几乎没有算错的时候,可是小师叔给沈凌意卜的卦,怎么会错得这么离谱?
他跪在祠堂前好好思考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心里也不禁浮现出疑点。
不管怎样,谨慎些总是好的,师父给他和妹妹起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让贺家谨言慎行。
从祠堂离开后,他整个人看起来坚定了许多。
他掏出手机给浮萍打了个电话,这一次,她接了。
“那个香水厂,我答应给你。”
对面似乎毫不意外,“看来我们的合约很快就能履行了。”
“我的部分已经差不多了,那你呢?什么时候履行你的部分?”贺谨言捏着手机问道。
“你是真的着急呢。”浮萍轻笑了一声,“我随时都可以。”
“那我们先开始备孕吧,明天去医院先做检查,然后开始戒烟戒酒。”贺谨言说出他的目的。
浮萍稍微思考了一下,“行,你想去哪家医院?”
“当然是我们贺家自己的私人医院。”贺谨言不假思索地说道。
第二天贺谨言在医院外面如约见到浮萍,她今天穿了一身牛仔套裙,长发高高地束起,整个人妩媚又不羁。
是和以往有了很大的差别,贺谨言默默地想着,转身走进医院。
鲜红的血液从血管里流出,看着她眉头都不皱一下,贺谨言问道:“以往你不是最怕疼的吗?今天怎么一声不吭?”
浮萍仰起头,大眼睛眨了眨,“反正也没有人会心疼我,怕不怕又什么区别呢。”
沈凌意笑了起来,怕疼的是她呀,真是难为贺谨言还记得。
况且,浮萍说得也有道理,就算知道她怕疼,以前受伤的时候他也不曾关心过她一分一毫,甚至她的大多数痛苦都是他带来的。
沈凌意想起她死的那天,匕首一刀又一刀刺进身体里,疼到最后麻木了她甚至只能感觉到冷,刻骨的寒冷。
“好了,按住棉花,一会儿血就会止住了。”护士温柔地说道。
“下一项是b超检查吧?”浮萍问道。
“对。”贺谨言点点头,把她送进b超室。
眼看着b超室的大门关上,贺谨言折身返回抽血的地方,“出结果之后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是,贺总。”护士点点头,将刚刚给浮萍抽的血一分为二,另一份上贴上了dNA鉴定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