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以后也会听话的...”
鱼安易还是认为那小胖墩找事是自己的原因。
边嚼着糕点,还要给温时酌道歉。
温时酌按着他的脑袋揉了把。
示意他闭嘴老实吃东西。
净说这些废话。
温时酌慢悠悠拉着鱼安易走到家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个小厮在门口等着。
不是永安永福。
是张家的人。
温时酌不用想都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
“老爷让我来告诉你一声,既然你打了三少爷,就该知道...”
小厮倨傲地走上前,摆着架势准备嘲弄。
没想到温时酌却直接打断了他。
“王老爷家的几位小公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温某不才,起不了好的教导表率,不用你在这里说,我自会离开。”
温时酌本来就没打算再待下去。
整日看着那群熊孩子,他估计都要被气得寿命少几年。
不如他在家安心只带鱼安易一个。
小厮早就看不上他清高样子。
今日得了个赶温时酌出门的活,小厮兴冲冲就来了,一路上还臆想等会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姿态语气来嘲弄这个穷酸书生。
但如今反倒是他落了下风。
“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大冷天的你跑这么一趟,也挺累的。”
温时酌还追着人杀,三两句阴阳出声。
他不用教书,也不愁生计。
但他就不一样了。
一辈子当下人的命。
“那就不打扰温公子了。”
小厮把一口牙咬碎,也没想到该怎么回话,只能草草说了几句,转身离开。
“哥哥...”
鱼安易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鼓着脸磨磨蹭蹭跟上。
“又怎么了?”
温时酌都搞不懂这小孩儿一天到晚哪来这么多委屈。
跟个受气包似的。
“是不是我害你丢了教书的活?”
鱼安易又开始了。
温时酌觉得既然好好说话这孩子听不进去,索性换了种法子,
“没错,就是因为你,你说说,该怎么赔我?”
温时酌这下可把鱼安易问住了。
自己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估计也就这身衣服。
衣服还是温时酌给他的。
鱼安易思来想去,发现自己真找不到法子赔偿温时酌,急得脸色涨红。
说着说着又要掉眼泪。
“我...我...”
温时酌摇摇头,拉着他的手进了院子。
“既然你没办法赔我,那就别想这么多,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有我自己的考量,你不用担心。”
这种说话语调对鱼安易而言反倒起效。
他没法子赔给温时酌任何东西。
因此他也没必要思虑太多。
鱼安易捏紧拳头,暗暗在心底思忖。
等他以后长大了,绝对要出人头地,有大本事赚大钱,然后把赚来的钱都给哥哥。
温时酌看鱼安易这样,就知道自己的洗脑已经成功了,随口问道。
“小安,你想不想习武?”
只学点诗词歌赋的话,温时酌总觉得这孩子靠不住。
要是碰上个不讲道理的莽夫,管你什么之乎者也,上来就把你掀翻在地一顿胖揍。
那就是有理说不清了。
“嗯...”
鱼安易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只学这些是保护不了哥哥的。
习武的话他不仅能强身健体,而且练成之后还能保护温时酌。
鱼安易想想就觉得很好。
“好,我看看能不能替你寻得一个师傅传授你武术...”
温时酌拿000当移动钱庄使,没钱找笨蛋系统要就行了。
请个传授武艺的师傅而已。
洒洒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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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让永福给你点灯了吗...应该不黑了才对。”
温时酌看着怀抱枕头站在他床前的鱼安易,皱了皱眉。
昨晚鱼安易说怕黑,他勉强相信。
今天又要找个什么借口。
“哥哥...很冷。”
鱼安易垂头眨巴下眼睛,黑亮的眸湿漉漉地盯着温时酌看。
像刚出生的小奶狗,哼哼唧唧地往人身上蹭。
“你屋里那床被子同我这屋的用的是一样重的棉花,同家铺子里打出来的,怎么你冷?我的就暖和了?”
温时酌靠在床头,扬了扬眉梢。
不信这小孩的胡言乱语。
“因为我一个人睡,晚上不安分,会踢被子,到时候就风寒,哥哥就又要费功夫给我请郎中。”
鱼安易还一副替温时酌考虑的样子。
小小的孩子抱着枕头,在床边站的笔直。
“没事,我不差这点请郎中的银两,你回去吧。”
温时酌故意调侃。
他确实不差这点小钱。
但鱼安易拙劣的小心思也着实好笑。
他能看出,鱼安易已经尽力在编造理由让自己把他留下来了。
“哥哥...我就是想同你一起入侵,我一人睡的话,会做噩梦。”
鱼安易扒拉着床边不愿意走。
言辞恳切。
温时酌本来也就是逗逗他,见时间差不多,也就放他上了床。
“上来吧,明日我让永福陪你睡,他房里可没你那里这么暖和,身在福中不知福。”
尽管温时酌叮嘱了两个小厮花银子不用太苛刻。
但永安永福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家主子穷的揭不开锅的日子里。
所以两人用钱都是能省则省。
但只在自己身上省。
给温时酌还有鱼安易屋里的炭盆烧的旺旺的。
自己屋里却舍不得放太多炭火,就算温时酌说了他们几次,他们也仍旧这样。
“不要...”
鱼安易想到永福那人高马大的身形,毫不犹豫拒绝了。
他才不要同永福一起睡。
感觉这人晚上随便翻个身,都能把他压成扁片。
“你还挑三拣四上了。”
永福要知道自己被嫌弃了,明天就得往鱼安易碗里加料。
“我就是想同哥哥睡。”
鱼安易靠在温时酌身上,仰头看他,眼巴巴的。
“你就不是怕黑怕冷做噩梦。”
温时酌拆穿了这小孩乱七八糟的谎言。
鱼安易心虚地低头咬了咬唇,故作无辜。
“才不是呢,我就是怕黑怕冷,一个人睡觉会做噩梦。”
说谎不眨眼。
温时酌颇有些好笑。
“那你这样还是不是大丈夫?”
鱼安易身形一僵。
被温时酌这么一说,鱼安易争强好胜的心思又上来了。
但和温时酌一同睡觉的渴望还是在争执中占据了上风。
“等我以后才会成大丈夫了,我如今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歪理邪说。
温时酌拿他没辙,把人放上了床。
熄灯睡觉,等明日还得早早起来,去给这臭小子寻个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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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温时酌被吵醒缓缓睁开眼。
屋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
温时酌起初还当当是鱼安易半夜不睡觉闹事。
结果转身就看见睡得昏沉的孩童。
不对。
温时酌坐起身,隔着鱼安易想点灯。
可还没碰到烛台,温时酌就觉得自己脖颈处多了丝冰凉的金属感。
“闭嘴,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小孩。”
沉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温时酌动作一顿,随之淡定地接着点灯。
抵在他颈上的剑刃没入几分,留下道血痕。
烛灯点亮。
温时酌看清了闯入自己卧房中的人。
这人一身黑色夜行装,面罩遮脸,只露出双锐利的眼睛在外面。
男人捂着腰腹,血不断从指缝溢出,俨然是受了重伤。
熟睡的鱼安易也被吵醒,刚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在梦里心心念念的哥哥正被人拿剑抵着脖颈,浑身汗毛登时炸开。
就算知道自己做的只是螳臂当车,鱼安易还是义无反顾地挡在温时酌前面,伸手就要去抓剑刃。
“小安,别动!”
温时酌哪能眼睁睁看着这傻小孩空手接白刃,厉声喝止。
男人把视线定在鱼安易身上,收回剑,把他从床上拎了起来,重新把剑又架到他的脖子上,威胁出声。
“等会有官兵搜查,你配合我,要是你敢泄密,我定会拉着他陪葬。”
温时酌捏了捏眉心。
蠢孩子,老实装睡不就行了。
这下好了,起来当活的人质了。
“我知道了。”
为了保住鱼安易的小命,温时酌决定先和男人周旋下。
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000的声音就率先响起。
“宿主,检测到第二个气运之子,离你的距离为5米。”
温时酌缓缓抬头,看向面前的黑衣人。
长出口气。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到第二个气运之子。
他还想着,先慢慢养着鱼安易,剩下的之后再说。
看来有些东西是会自己找上门的。
“你别动他,等会官兵来了我会帮你应付过去。”
温时酌抬眸沉定地看向这个出现在自己房中的不速之客。
见他这样自若。
黑衣人的眼中闪过压抑,随之故意压着嗓子威胁。
“你最好这样做,要是让我发现你背着我有什么小动作,我就弄死这小孩。”
说罢那人还把剑往鱼安易脖子上按了按,压出一道血痕,以示警告。
温时酌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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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黑衣人一瞬间戒备起来。
温时酌起身环顾了下卧房。
发现除了衣柜似乎没地方藏人。
可那群官兵又不是傻子。
藏在衣柜里还不是立马就发现了。
温时酌看了眼受伤的男人,咬咬牙。
“你先上床,躲进被子了,我这里没地方给你躲。”
黑衣人似乎愣住了。
“快点。”
温时酌也顾不得什么了。
永福已经去开大门了。
过不了多久,那些人就会搜过来。
温时酌直接上手夺了剑,把人按到床上。
黑衣人被他的举动惊到,真就这么乖乖地钻了进去。
把人裹进被子里后,温时酌又把鱼安易也塞了进去。
刚安置好两人,卧房外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追查刺客!”
温时酌裹上外衫,起身开门。
门刚拉开条缝,火把就差点杵到他脸上。
官兵粗鲁地推开门,一窝蜂地全挤了进来。
温时酌没法,只能退到一边。
“京城出了个敢刺杀丞相的刺客,我们一路追寻,寻到这条街,你...有没有见过那个黑衣蒙面刺客?”
官兵扫了眼这间不算大的卧房,先拉开衣柜看看。
又观察了下周围,没发现能藏人的地方。
就把目光定在了床上。
两床被子,只有一床睡了个小孩。
那小孩似乎刚被吵醒,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在看到屋里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似乎被吓到了,扁扁嘴就想哭。
“官爷,这屋里只有我同家弟,没见过什么刺客。”
温时酌走过去佯装安抚鱼安易,站的位置刚好踩住地上的一小滩血。
要是让这群人看到血,估计就要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了。
为首的官兵狐疑地扫了眼这白面书生,温时酌脸上挂下迎合的笑,在鱼安易的肩膀上按了下,示意他配合。
鱼安易也聪明,直接嗷嗷哭了起来。
“呜哇哇...哥哥我好怕...呜呜呜...”
温时酌赶紧柔声安抚。
几个官兵也确实没找到什么能藏人地方。
要是进了刺客,这小孩哪里还能这么淡定。
“那行,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搜搜,你要是看见了刺客不如实上报的话,可是要被抓了蹲大狱的。”
温时酌顺势应下,
“放心官爷,那刺客竟然敢刺杀当今丞相,自然人人得而诛之,我们这群平民百姓哪里敢和朝廷作对?”
几个官兵被温时酌三两句吹捧得轻飘飘的。
不知东南西北。
随便说了两句,就转身离开。
确认他们走远后,温时酌才把门栓上,走过去掀开了被子。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刺客,已经因为伤重失血过多昏迷在床上了。
【ps:新的攻出现了,另外预祝大家端午安康!
小鱼和黑子刺客第一次就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还剩一个攻哦,这个世界总共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