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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门隔绝了客厅的微弱光线,将漆雕墨彻底吞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柳眠那声压抑的、充满恐惧的吸气,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耳膜,直刺心脏。

指令来了。泰坦之手,或者那个藏在九鼎局内部的“深潜者”,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再次将利齿对准了他的妻子。

客厅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没有脚步声,没有交谈,只有窗外渐渐沥沥的雨声,敲打着玻璃,越来越密,越来越急。漆雕墨强迫自己像一块冰冷的岩石,纹丝不动地贴在门后,调动起全部感官去捕捉门外的任何一丝动静。

衣料摩擦的细微窸窣声。

柳眠似乎在移动,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僵硬。

接着,是极轻微的、按下手机按键的声响——不是打字,更像是确认了什么,或者只是机械地关闭了屏幕。

几秒钟后,脚步声响起,不是走向卧室,而是……走向玄关?!

漆雕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要去哪里?现在?雨夜?

他猛地拉开书房门,动作迅捷却无声。客厅里,柳眠正站在玄关的穿衣镜前,背对着他。她身上已经套上了一件深色的薄风衣,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镜子映出她苍白的脸,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被抽离,只剩下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这么晚了,要去哪?”漆雕墨的声音刻意放得很平缓,甚至带上了一丝疲惫,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柳眠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猛地转过身。看到漆雕墨的瞬间,她眼底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像受惊的小鹿,随即又被一种强装的、虚弱的镇定覆盖。

“啊…墨,你还没睡?”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却僵硬得如同面具,“刚…刚研究所那边紧急通知,说超导传输模块有个数据波动需要现场确认,很急…我过去看一眼就回。”她的目光飞快地掠过漆雕墨的脸,又迅速垂下,盯着自己的鞋尖,“你…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理由漏洞百出。天轨集团核心实验室有完备的远程监控和应急响应机制,什么样的数据波动需要核心工程师在深夜冒雨亲自前往?更何况,柳眠此刻的状态,根本不是一个准备去处理技术问题的工程师该有的样子。她的恐惧几乎要从毛孔里溢出来。

漆雕墨没有戳破。他深深地看着柳眠,那目光似乎要穿透她强装的镇定,看到那个在恐惧中瑟瑟发抖的灵魂。他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多么想将她拉进怀里,告诉她“别去,我都知道了,我会保护你”。但他不能。任何一个反常的举动,都可能将她推向更深的深渊。

他沉默了几秒,仿佛在消化这个“紧急通知”,最终只是疲惫地点点头,声音低沉:“外面雨很大,小心点。开车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个信息。”他刻意在“给我发个信息”上加重了极其细微的语气。

柳眠猛地抬眼看他,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惊愕,有一丝微弱的、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希冀,但更多的是更深沉的恐惧和绝望。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用力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嗯”。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拉开房门,冲进了门外带着湿冷水汽的黑暗里。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就在门关上的瞬间,漆雕墨眼中所有的疲惫、担忧瞬间褪尽,只剩下冰封般的锐利和燃烧的怒火。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扑向客厅的落地窗。窗帘拉开一道缝隙,冰冷潮湿的空气夹杂着雨丝扑面而来。

楼下,昏黄的路灯在密集的雨幕中晕开模糊的光团。柳眠那辆熟悉的白色家用悬浮车正缓缓从地库驶出,汇入稀疏的车流。她没有丝毫犹豫,转向并非通往天轨集团总部的方向,而是径直朝着城市东面——旧港区疾驰而去!

果然!

漆雕墨没有丝毫停顿。他转身冲回书房,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他拉开书桌最底层一个不起眼的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套折叠整齐、没有任何标识的深灰色连帽冲锋衣和战术长裤。他迅速换上,拉链拉到下颌,宽大的兜帽罩下,遮住了大半张脸。冰冷的防水面料隔绝了雨夜的寒气,也包裹住他沸腾的杀意。

接着,他从暗格深处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金属盒。指纹解锁,“咔”一声轻响,盒盖弹开。里面并非武器,而是几片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电子贴片,以及一个造型奇特的微型耳麦。他熟练地将贴片分别贴在颈侧动脉、手腕内侧脉搏点,最后一片贴在胸口。冰凉的触感瞬间传来,随即是极其细微的、仿佛与皮肤融为一体的震动感。这是九鼎局最新一代的生理信号伪装与增强接收器(代号“蝉蜕”),能模拟出平静甚至睡眠状态下的基础生理信号,同时大幅增强佩戴者的听觉神经灵敏度。

微型耳麦塞入耳道深处,几乎完全隐形。他最后拿起那把特制的陶瓷手枪,冰冷的触感让他狂跳的心脏稍稍沉静。枪身轻盈却蕴含着致命的动能,弹匣里填装着特制的非致命麻醉弹——他需要活口,需要信息!快速检查,上膛,滑入冲锋衣内侧的专用枪套。

一切准备就绪,耗时不到一分钟。

他没有走正门。书房外侧,连接着一个窄小的生活阳台。漆雕墨如灵猫般翻过栏杆,身影瞬间融入楼体外墙浓重的阴影里。他没有选择垂直下降,而是利用外墙凸起的装饰线条和空调外机平台,进行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横向移动,速度快得惊人,如同在垂直的墙壁上奔跑。几层楼的高度转瞬即至,他悄无声息地落在楼后一条狭窄、堆满杂物的背街小巷里。一辆毫不起眼、沾满泥点的深灰色旧式燃油摩托车(代号“夜骐”)静静停放在垃圾桶旁。这是他为应对极端情况准备的、无法被轻易追踪的备用载具。

引擎低沉地轰鸣一声,在雨声中几不可闻。漆雕墨跨上车,拧动油门,“夜骐”如同幽灵般窜出小巷,冲入瓢泼大雨之中。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冲锋衣,顺着兜帽边缘流淌。他无视恶劣的天气,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在空旷了许多的午夜街道上飞驰,凭借对城市道路的烂熟于心和对柳眠行车习惯的判断,不断抄着近路。头盔面罩下的目光,如同鹰隼般穿透重重雨幕,死死锁定个人终端屏幕上那个快速移动的、代表柳眠车辆的微弱信号光点——那是他早就在柳眠车上安装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追踪器。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头盔和车身上,发出密集的爆响。街道两旁的霓虹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出扭曲破碎的光影,整个世界仿佛被浸泡在冰冷、粘稠的墨汁里。风裹挟着咸腥的海水气息扑面而来。目标方向明确无误:旧港区,7号码头!

七号码头。瀛洲市早年最繁忙的集装箱货运码头之一,如今早已废弃多年。巨大的龙门吊如同锈蚀的钢铁骨架,在凄风苦雨中沉默矗立,投下狰狞的阴影。堆积如山的废弃集装箱锈迹斑斑,如同巨大的、冰冷的墓碑,杂乱无章地排列在湿滑的水泥地上,构成一座座迷宫般的钢铁坟场。只有几盏苟延残喘的昏黄路灯,在浓密的雨幕中挣扎着投射出微弱的光晕,反而更添几分阴森鬼气。海浪猛烈地拍打着腐朽的木桩和混凝土堤岸,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咆哮,与哗哗的雨声交织成一片令人心悸的背景噪音。

漆雕墨在距离码头入口还有数百米的地方就熄灭了引擎。他将“夜骐”推进一个堆满破烂渔网的废弃工棚深处,用散发着霉味的帆布盖好。然后,他如同真正的幽灵,完全融入黑暗和雨幕,利用集装箱的阴影、废弃机械的掩护,以近乎匍匐的姿态,无声而迅疾地向码头深处潜行。

雨水顺着冲锋衣的褶皱流淌,浸湿了内里的衣物,带来刺骨的冰冷。脚下是混合着油污、铁锈和海藻的泥泞,每一步都需要绝对的谨慎。他的感官在“蝉蜕”的辅助下提升到了极致。耳麦过滤掉大部分无用的环境噪音,将远处细微的脚步声、压抑的喘息、甚至衣物摩擦的声音清晰地放大传入他的耳中。

柳眠的信号在一个靠近边缘、相对空旷的区域停了下来。那里停着几辆同样破旧的废弃卡车,旁边堆放着几个巨大的、颜色斑驳的集装箱。

漆雕墨选择了一个绝佳的观测点——一个堆叠在两层集装箱顶部的、半开的空箱体内部。这里视野开阔,能俯瞰下方那片区域,自身又完全隐藏在黑暗和雨幕中。他如同壁虎般攀爬上去,蜷缩在冰冷的箱壁角落,只露出一双锐利如刀的眼睛。

下方,柳眠那辆白色的悬浮车孤零零地停在空地边缘,车灯已经熄灭。她本人却不在车里!

漆雕墨的心猛地一沉。他屏住呼吸,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下方被雨水和昏暗灯光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区域。

找到了!

在一个巨大的、深蓝色集装箱形成的狭窄夹角阴影里,一个单薄的身影正蜷缩着。是柳眠!她背靠着冰冷锈蚀的箱壁,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身体在风雨中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雨水早已打湿了她的头发和风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无助的轮廓。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那股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和绝望,即便隔着冰冷的雨水和遥远的距离,也清晰地传递到了漆雕墨的感知中。

她在等谁?那个“渡鸦”?还是“深潜者”派来的接头人?

时间在冰冷的雨水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钝刀子割肉般煎熬。柳眠的颤抖似乎越来越剧烈,她不时抬起头,惊恐地四下张望,像一只落入陷阱、随时会被猛兽撕碎的羔羊。漆雕墨的手指,已经无意识地扣在了陶瓷手枪的扳机护圈上,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他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只等目标出现,给予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

“嚓…嚓…嚓…”

一阵极其轻微、刻意放慢的脚步声,混杂在雨声和海浪声中,从漆雕墨侧后方的一个集装箱堆栈通道里传来!

不是从柳眠等待的方向!是从另一个角度!而且,目标似乎并非走向柳眠,而是在……迂回?观察?

漆雕墨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脊椎窜升到头顶!他犯了一个错误!他太过专注于柳眠和她正前方的区域,忽略了侧翼和后方的威胁!这脚步声的主人,目标很可能不是柳眠,而是……他这个追踪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夜枭或者深潜者,早已预料到他会追踪柳眠!这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

冷汗瞬间浸透了内里的衣衫,与冰冷的雨水混合在一起。漆雕墨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和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杀意。他没有立刻回头,甚至没有改变呼吸的频率,只是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彻底融入集装箱角落的黑暗里,同时将所有的听觉神经都集中到那个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嚓…嚓…”

脚步声停住了。就在离他藏身的集装箱堆栈下方不远的地方。对方似乎也在观察,在确认。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带着审视和杀意的气息,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穿透雨幕,让漆雕墨的皮肤都感到了刺痛。

高手!绝对是个经验丰富、心狠手辣的高手!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下方柳眠的方向,突然有了新的动静!

一道刺目的汽车远光灯光柱,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雨幕,从不远处一个集装箱通道里猛地射出,如同一把巨大的光剑,瞬间将蜷缩在角落里的柳眠笼罩其中!

柳眠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住了眼睛,身体因为强光的刺激和极度的恐惧而猛地向后缩去,重重撞在集装箱上!

光柱只持续了不到两秒,便骤然熄灭。一辆没有悬挂牌照的黑色老旧越野车,如同从地狱中驶出的幽灵,悄无声息地从那个通道里滑出,停在了柳眠面前几米远的地方。车窗贴着深色的膜,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死寂。

只有雨声和海浪声在咆哮。

几秒钟后,越野车的副驾驶车窗缓缓降下了一条狭窄的缝隙,只露出半张模糊不清的脸孔轮廓,以及一只夹着香烟的手。那只手伸到窗外,手指一松——

一个银色的、闪烁着金属冷光的小物件,从车窗缝隙里被抛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啪嗒”一声,落在了柳眠脚边湿漉漉、满是油污的水泥地上。

越野车没有丝毫停留,车窗迅速升起,引擎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轮胎卷起浑浊的泥水,迅速倒车,再次隐没在集装箱构成的迷宫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整个过程,从车灯亮起到消失,不超过十秒!快得如同幻觉!

柳眠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僵在原地,足足过了好几秒,才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弯腰,颤抖着手,从地上捡起了那个被抛下的银色物件。

漆雕墨在集装箱顶部,借助着昏暗的光线和“蝉蜕”增强的视觉,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

一个打火机。

一个造型略显古旧、外壳是磨砂银色的金属打火机。

柳眠紧紧攥着那个打火机,仿佛那是烧红的烙铁,又像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惊恐地、飞快地环顾四周,如同惊弓之鸟,然后猛地转身,踉踉跄跄地冲向自己的悬浮车,拉开车门钻了进去。白色悬浮车如同受惊的兔子,引擎发出一阵尖啸,轮胎在湿滑的地面上徒劳地空转了几下,才猛地窜出,以近乎失控的速度,疯狂地逃离了这片如同噩梦般的钢铁坟场。

漆雕墨没有动。

他依旧像一块冰冷的石头,蜷缩在集装箱顶部的阴影里。下方的威胁并未解除。那个侧后方的脚步声主人,还在!

他强行压下立刻追踪柳眠的冲动,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侧后方那片危险的区域。耳麦里,除了放大的雨声,那个脚步声……似乎也消失了?刚才越野车出现和柳眠逃离的巨大动静,显然也惊动了对方。

是离开了?还是依旧潜伏在暗处,等待他现身?

漆雕墨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他如同最耐心的猎人,在冰冷的雨水中又潜伏了整整十分钟,确定侧后方再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动静传来,才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从集装箱顶部滑落,落在下方湿滑的地面上。

他没有立刻去查看柳眠捡起打火机的位置,而是如同鬼魅般,迅捷而无声地潜向他之前听到脚步声传来的那片集装箱堆栈区域。雨水冲刷着地面,也冲刷着可能的痕迹。他蹲下身,锐利的目光如同探针般扫视着泥泞的地面。

没有明显的脚印——对方显然非常谨慎。

但在一个集装箱锈蚀的转角根部,一处稍微凹陷、积着浅浅泥水的地方,漆雕墨的目光猛地定格!

泥水里,有一个极其模糊、边缘已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扩散的印记。那不是鞋印的形状,更像是……某种硬物的尖端,在泥泞中短暂点压留下的一个小坑。

漆雕墨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小心翼翼地凑近,几乎将脸贴到冰冷潮湿的箱壁上。借着远处路灯极其微弱的光线,他死死盯着那个小坑。

在浑浊的泥水底部,那个小坑的中央,残留着一点点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

金属碎屑?

不!更像是……某种坚硬物体的粉末?颜色……带着一种非常暗淡的、近乎黑色的深蓝?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这颜色……这质地……他猛地想起了澹台镜在分析“渡鸦”打火机碎片时提到的那个关键线索——特殊合金!深海开采的、具有独特物理特性的稀有合金!

难道刚才潜伏在侧后方窥视的人,其装备或者武器,也使用了同源的合金材料?这是巧合,还是必然的联系?“渡鸦”和刚才的潜伏者,属于同一个组织?甚至……是同一个人?!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迅速取出一个特制的微型物证袋,用镊子极其小心地将泥水中那一点点深蓝色的粉末连同周围的泥水一起采集起来,密封。这是极其脆弱的线索,可能下一秒就被雨水彻底冲散。

做完这一切,他才迅速转身,奔向柳眠刚才捡起打火机的位置。

雨水已经将地面冲刷得一片狼藉。但就在柳眠曾经蜷缩的那个集装箱夹角的地面上,在浑浊的油污和泥水中,漆雕墨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反光。

他蹲下身,屏住呼吸。就在柳眠刚才站立位置的正前方,靠近集装箱基座潮湿肮脏的水泥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东西。

正是那个被抛下的银色打火机!

柳眠在极度惊恐下,竟然没能抓稳,在慌乱逃离时将它遗落在了这里!

漆雕墨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立刻戴上超薄的特制取证手套,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的指纹区域,捏住打火机的边缘,将它从泥水中拾起。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打火机入手有些沉,外壳是磨砂银,边缘已经有些磨损,露出底下暗沉的金属底色。样式很普通,像是几十年前的老款。

他迅速将打火机凑到眼前,借着远处昏黄路灯的光线,仔细审视。

打火机的正面,靠近底部的位置……

一道极其精细、流畅的刻痕,如同天然的纹路般融入金属表面。

那是一只鸟的侧面轮廓。

鸟喙尖锐,眼神冷酷,翅膀半收,带着一种俯冲捕猎的姿态。

而在鸟的翅膀末端,在金属磨砂的细微颗粒间,巧妙地勾勒出几片……花瓣?

不,不是普通的花瓣。那线条的弧度、那种独特的层叠感……

漆雕墨的呼吸瞬间停滞!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鸢尾花!

一只振翅欲飞的鸟,翅膀末端融入了鸢尾花的图案!

与澹台镜在“渡鸦”碎片上复原的纹饰,几乎完全一致!只是这一次,图案完整地呈现在了眼前!

“渡鸦”!

这个打火机,就是“渡鸦”的信物!是泰坦之手用来传递指令、确认身份的道具!它被抛给柳眠,是新的指令?是确认她完成任务的信号?还是……某种冷酷的警告?

柳眠冒着巨大的风险,在深夜被胁迫来到这个如同鬼域的废弃码头,就为了接收这样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件?!

漆雕墨紧紧攥着这枚冰冷的打火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要将它捏碎。愤怒和心痛如同岩浆般在胸中翻涌。他几乎能想象柳眠在接到那个冰冷短信时的绝望,在雨夜独自驾车来到这里的恐惧,在强光笼罩下的无助,以及捡起这个象征枷锁和威胁的信物时的颤抖……

就在这时,他捏着打火机的手指,突然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

余温。

这枚在冰冷雨水中浸泡了至少十几分钟的打火机,外壳金属的深处,竟然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

漆雕墨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冰冷的电流从尾椎骨直窜天灵盖!

这温度……绝不可能是柳眠短暂触碰留下的!

更不可能是雨水和冰冷空气能赋予的!

唯一的解释是——在它被抛出车窗之前,就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人紧紧地握在手里!甚至……可能是刚刚才使用过?!

那个坐在越野车副驾驶、降下车窗、抛出打火机的人……他(或她)刚刚才用过它?就在车上?点烟?还是……某种特殊的仪式?

这个发现让漆雕墨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这意味着什么?对方在抛出指令的同时,还在悠然地点烟?这是何等的冷酷和蔑视?!或者……这打火机本身,除了是信物,还有别的用途?某种触发装置?

他猛地低头,再次死死盯住打火机外壳上那只阴冷的鸢尾纹渡鸦。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兜帽边缘滴落,砸在打火机银色的外壳上,溅起细小的水花。那振翅欲飞的鸟和诡谲的鸢尾花纹,在昏黄破碎的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正用嘲弄的眼神凝视着他。

与此同时,他耳麦里,属于“烛龙”安全屋的加密通讯频道突然被强行切入,传来澹台镜那永远清冷、此刻却带着一丝罕见凝重的电子合成音:

“墨守,紧急情报!7号码头区域,在你抵达前7分钟,曾检测到一次极其短暂、加密等级极高的定向微波信号发射!发射源位置…与柳眠车辆最终停留点高度重合!信号特征…与泰坦之手已知的几种远程生物监控指令协议存在…78.3%的潜在匹配度!”

生物监控指令?!

漆雕墨的脑中如同被一道闪电劈开!手腕上的针眼!柳眠被胁迫的根源!难道那个打火机的抛掷,不仅仅是指令传递……更是某种遥控触发?!触发植入柳眠体内的监控或……控制装置?!

“小眠——!”一个无声的嘶吼在他胸腔里炸开!他猛地抬头,望向柳眠车辆消失的黑暗雨幕方向,眼中瞬间布满了血丝!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缠住了这位铁血特工的心脏!

他必须立刻追上她!现在!

然而,就在他转身准备冲向藏匿摩托车的废弃工棚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刚才那个潜伏者可能站立的位置附近,一个集装箱锈蚀的铁门缝隙里——

似乎有一道极其微弱、一闪而逝的……红光?

像是什么东西的指示灯?还是……瞄准镜的反射?!

漆雕墨的动作瞬间僵住!全身的肌肉再次绷紧如铁!冰冷的雨水拍打在他的脸上,那枚残留着诡异余温、刻着冰冷鸢尾纹的打火机,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地攥在他的掌心。

侧翼的毒蛇,并未离开!它只是在等待,等待他因关心则乱而暴露致命破绽的瞬间!

柳眠可能遭遇的未知危险,与自身潜伏在侧的致命杀机,如同冰冷的铁钳,在这一刻狠狠夹住了漆雕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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