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乔斯儒捂了下嘴，对顾繁说道：“哥哥好！”
“你...你好。”
顾繁有些拘谨道：“我不知您家里还有小朋友，都没带小朋友的礼物...”
“他一个小孩要什么礼物！你要是想带，给他拿点练习题就行了！”乔筠道。
“我不要！”
乔斯儒大声：“哥哥下次带着改口费来就行了！”
“咳...”顾繁埋头吃饭。
毕竟对方只是个小孩子，他总不能说没有那一天吧...
“管人家要什么改口费，妈给你点零花钱得了。”
楚芳蕊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乔筠的脸色不太好看，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楚芳蕊的脚，示意对方别说了。
乔伊岚也听出楚芳蕊的不满，她似乎对楚芳蕊的态度习以为常，并没有说什么。
“阿姨是对我送的见面礼不满意吗？”
顾繁实在不喜欢这样的话里有话，直言问出口。
换作以前他是不会问的，但现在他不一样了。更何况，他只是以乔伊岚朋友的身份来做客的，不是什么其他的、需要讨好这家人的身份。
“你一说礼，我都还没看呢，现在看看。”
楚芳蕊站起身，去拿茶几上的手提袋。
里面是两个黑色的盒子，没有LoGo，看起来很普通。
“这送的是什么礼啊...”
楚芳蕊漫不经心地打开其中一个。
“是皮带，刚好爸爸可以用。”乔斯儒说道。
“这怕不是超市里买的吧？”
楚芳蕊随手把那皮带扔在桌上。
因为她看到那皮带没有标签和价格。
“你这说的什么话...”乔筠低声提醒。
“...是不贵。”顾繁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乔筠则是拿起皮带，对顾繁说道：“这份见面礼我很喜欢，明早我就戴上。”
“对啊，好看好用不就行了。”
乔斯儒一边扒拉饭，一边说道：“黑色的，也不花哨，我倒觉得很适合爸爸。”
“楚阿姨，他是我朋友，这只是一份见面礼而已，你要是不喜欢，就放着吧。”
乔伊岚不想气氛太尴尬，也特意提醒了楚芳蕊一句。
“我知道，‘朋友’。”
楚芳蕊似乎看出乔伊岚对顾繁态度特别。
她又拿出另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
“哇！”
离最近的乔斯儒看了一眼便惊呼出声：“妈，好漂亮的镯子。”
楚芳蕊看到盒子里的手镯，也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看顾繁这样子也不像是买得起昂贵镯子的人。
“哪有送玉石不开证书的...”
楚芳蕊随意地把镯子往桌上一搁，继续吃着饭，一边有意无意道：“你和伊岚一样，年纪轻，买这种东西可别被骗了，化学染色的东西是要命的，我还怀着孕呢，得格外小心才行，我就先不戴了。”
“阿姨说的是。”
顾繁也没有多做解释。
他送的东西确实没多少钱，至于没有证书和吊牌，是因为他送礼通常都会摘掉这些，却忽略了有些人并不懂。
“这皮带...”
乔筠似乎看出皮带有些眼熟，试探着问顾繁：“破费了吧？”
顾繁摇摇头，“没有。”
乔筠也没有再多问皮带，转移话题问起顾繁，“伊岚小的时候，我就听她总提起你，但是只在班级合影里见过你，这还是第一次见面，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和您一样，做设计，只不过是负责影视公司的设计。”顾繁道。
“不错...”
提到设计，乔筠有些感慨，“我之前看过伊岚获奖的服装设计方案，我啊，现在真是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审美了，我做的东西，会慢慢被你们新的想法替代。”
“新的也都是从旧的过来的。现在市面上的设计相关的确都更加年轻化，但这并不代表没有人喜欢带着年代感的设计。在我看来，旧的元素，完全可以借助新的元素进行结合，这又何尝不是，像您一样更多前辈能够做出的‘新’呢。”
顾繁从之前的谈话，也听出乔筠现在的事业正在走下坡路，便提醒道：“叔叔要是有关注过传统文化，应该就知道，现在有很多喜欢传统文化的年轻人，正用他们的方式，把那些旧的东西，带到新的时代。
而这些目前新鲜的东西，也会随着时间变成旧的，所以根本不存在谁把谁替代，因为说到底都是艺术，而艺术本身无可替代，相互结合，传承各时代文化、底蕴，才是最好的选择。”
“............”
乔筠拿着筷子的手停留在半空中，良久，恍然大悟似的，连连点头，“说得好！看来还是我太守旧了，之前伊岚和我提过结合新元素，但我一直无从下手，也执着于自己的风格，今天听你这么一说，倒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了。艺术，的确无可替代，过去的设计风格，需要人来传承，以后我会多去了解、学习你们年轻人喜欢的东西，多加尝试。”
“您要是想学习，眼前就有现成的‘老师’，伊岚学姐的设计在业内称得上新颖，她在这方面有很独到的见解，我所在的影视影视公司，有不少服装的设计都出自她手。”顾繁道。
乔伊岚有些意外顾繁会这样说。毕竟她因为父亲再婚，已经很久不和父亲有过任何相处了...
乔筠似乎也有些顾虑，“伊岚平时忙，还是算...”
“不忙。”
乔伊岚还没反应过来，潜意识就脱口而出，“爸，我没有那么忙的。”
“好...那就好，等我之后有不懂的，肯定多‘请教’你。”
乔筠一脸欣慰的笑，说着，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碰了下顾繁手边的酒杯，“小繁，你随意。”
“好。”
顾繁又抿了一口，虽然喝了半天，一杯都没喝完。
“看来你和伊岚平时经常在一起啊，连工作上都有交集...”
楚芳蕊似是确认了心中的猜测，顺着话茬问道：“哎，你在A市有房吗？伊岚赚那么多，你应该也赚得不少吧？”
“我...”顾繁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比我厉害。”
乔伊岚替顾繁回了一句，然后结束了话题，“阿姨，你尝尝这个菜，我吃着咸了。”
楚芳蕊刚才就吃过了，此刻又尝了尝，“不咸啊。”
“不闲就多吃点。”乔伊岚笑道。
“............”
楚芳蕊碍于乔伊岚是乔筠的长女，工作又风光，终是没在再说什么。
一顿饭终于平静地结束后，
顾繁不想失礼，最后愣是把那一杯酒喝完了。
有点上头。
“叔叔阿姨，我...我吃饱了，吃好了。今晚...打扰了，我该...该走了。”
顾繁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要往门口走。
“这么着急？”
乔筠拉住顾繁，“你等一下。”
他立刻回了趟屋。
乔斯儒看着半垂着眼的顾繁，伸手扶着顾繁，在顾繁眼前晃了晃。
“哥，你醉了？”
他挠挠头，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不是吧...你统共喝那么一小杯就醉了？我之前偷喝过一杯都没醉...”
“小儒。”
乔伊岚扶稳顾繁，摸摸乔斯儒的头，趁着顾繁醉昏头，低声对乔斯儒道：“努力学习，好好长大，以后像你姐夫一样厉害。”
“我现在就比他厉害了，你信不信他都喝不过我？”乔斯儒一脸骄傲。
“信信信...快回屋去，你妈妈怀着弟弟妹妹呢，少气你妈妈。”
“那你跟我未来姐夫什么时候生...”
“作业写完了吗？”乔伊岚皱眉。
“还没有...”
乔斯儒这才回了屋。
很快，乔筠拿着一个信封袋出来。
“小繁，叔叔把这个给你揣兜里了，回去好好休息啊。”
他看顾繁迷迷糊糊的样子，把信封袋塞进了顾繁的上衣口袋里。
“啧！给什么钱啊，显着你了...”
楚芳蕊看见乔筠给顾繁塞了钱，剜了乔筠一眼，当着乔伊岚的面对乔筠道：“这么急着给你闺女男朋友钱，那你儿子娶媳妇的钱呢？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