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什么东西滚落的声音。
宴席上的宾客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轮椅飞速从楼梯滚落。
“?!”
看到那黑色的轮椅,几乎是一瞬间,顾繁冲了过去。
“诶?顾繁!”
洛萤紧跟上去。
只见顾繁推开人群,跑到最前面,看到那轮椅孤零零地自己躺在地上。
“阮素茗...”
他喃喃,缓缓抬起头,顺着旋转楼梯,看到楼梯中间的平台上,李珠润跌坐地上,怀里趴着阮素茗。
如释重负般,他骤然松了口气。
迈了几个大步,上了楼梯。
“阮小姐,您没事吧?”
跟李珠润和阮素茗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子,此刻关切地朝阮素茗伸手。
顾繁直接忽略对方,把无法站起来的阮素茗单手抱了起来,然后伸给李珠润一只手,将李珠润从地上拽了起来。
“会!长!!”
发发手脚并用地冲上来,看着全须全尾的李珠润,老泪纵横,“呜呜呜我不过就走开一会,您这是伤哪儿了?”
“怎么回事!”
顾承晔和几个生意场上的伙伴走到人群前方,看到李珠润在上面,他下意识就觉得有李珠润这个狐狸商人准没好事。
顾恒宗也在搀扶下快步走了过来,听到声音,他担心这场有所目的的寿宴会出什么问题,才连忙走了过来。
“............”
顾繁抱着阮素茗走下楼梯,长腿一伸,扶稳轮椅,把人重新放了上去。
李珠润居高临下地在 楼梯上扫视一圈,看到人群里站着的阮修德,她定睛,当着众人的面,高声质问:
“阮修德,你在顾董的寿宴上害人?”
“............”
霎时间,阮修德被无数视线锁定,但依旧面色冷静。
阮晴欢顿时来了脾气,指着李珠润骂道:“你这老阿姨胡说八道什么!我爸刚才一直和我待在一起!你往我爸身上泼脏水是不是!”
众人窃窃私议,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李珠润力气不小,伸手抓住那西装革履的男子,走下楼梯,往人前一推,
“你们阮家车行这个人,刚才故意用脚踢了阮小姐的轮椅,这是要害阮家...从前的千金?”
她故意停顿,强调里‘从前的千金’几个字。
此话一出,人群沸然。
这不就是在说阮修德指使人故意杀人?
连平常做事大胆的顾承晔,此刻也惊异于李珠润的行为。
先不说是非黑白,谁对谁错,李珠润就算心里有猜测,竟然还敢当着这么多商圈各家的面,直指阮修德。
这胆量...有点意思......
顾承晔在这一刻,短暂地摘下了对李珠润的有色眼镜。
“李会长,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看着呢,我从始至终没有上过楼,平白无故,你就这样冤枉我?”
阮修德随手把未喝完的酒递给秘书,面色平静,从容地上前,“没记错的话,阮家车行和李家没有恩怨吧?就算李槐萍还在,也不会像李会长这样...”
话未说完,李珠润便打断:“要是李槐萍在,看到有人动她的孩子,明面上确实是不会这样做事,只不过...”
她拍了拍紧身礼服上沾的些许细微灰尘,云淡风轻道:“背地里,做了亏心事的人,可就要小心点了,否则,说不定哪天,这卖车的,就会死于车。”
话落,顾承晔挑了挑眉,再次有些惊喜李珠润这直言直语。
一旁安抚着阮素茗的顾繁,倒是对李珠润的行事风格见怪不怪。
别说当面指认害人这种事了,要是李珠润在大型公共场合看到他西装夹了屁缝,都绝对说得出来。
“李珠润!!”
然而阮修德听到李珠润的最后一句,难得的没有控制好表情,气得指着李珠润,咬牙切齿道:“我警告你,我阮修德行得正坐得端,绝不会害人!更何况今天是顾老爷子的寿宴,这样的场合,任谁都不可能做事失了分寸!你如果拿不出证据在这污蔑人,等宴会结束,我们阮家跟你没完!”
“呦...这么吓人啊?”
李珠润嗤笑一声,再次把那西装革履的男子拎过来。
当着众人的面,她暴力地扯下那男人的西装,翻过来扔在地上。
内里口袋藏着的,正是阮家车行的员工名片。
“继续说。”
李珠润用高跟鞋踢了一脚西装,踢到阮修德面前。
那名片也掉了出来,阮家车行的LoGo,即使没捡起来,也清晰可见。
阮修德弯腰捡起名片,似乎确认着上面的信息,然后看了眼那视线躲闪的男人。
鸦雀无声的宴会厅,他的沉默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