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北极的第七天,我的皮肤已经完全木质化。发间的金花增加到七朵,每朵都记录着一段世界树的记忆。最老的那朵已经学会模仿楚月的声音,时不时会在我耳边说些只有我们知道的童年往事。
\"前面就是绿洲边界。\"林玥勒住缰绳。她的右眼现在能看穿任何伪装,此刻正盯着看似普通的雪原,\"覆盖着认知滤网,普通人会直接绕过去。\"
石大力从雪地巨狼背上跳下,斧柄上的树苗突然剧烈摇晃:\"地下有东西在动。\"
苏璃的冰晶长弓自动凝结,箭尖指向雪地某处:\"不是活物...是机械。\"
《新生纪年》从我怀中飞出,书页翻动间浮现出初代的笔记:【第七实验室的守门人:骸骨花园】
新叶突然按住自己银青异色的眼睛:\"不对...这不是初代写的字迹...\"
话音未落,雪原突然塌陷。我们坠入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落在由白骨拼接而成的\"地面\"上。这些骨头被精心排列成花园小径的形状,颅骨做成的路灯里跳动着绿色火焰。
\"欢迎回家,园丁先生。\"
沐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骸骨花园中央的\"喷泉\"突然启动——那是由七具完整骨架组成的诡异装置,每具骨架的脊椎都被抽出来,在喷泉顶部交织成树冠状。沐雨就悬浮在骨架树下,她的右眼现在完全是个黑洞,而左眼则金光大盛。
\"喜欢我的杰作吗?\"她旋转身体,展示骨架树的新果实——七个透明囊泡,每个里面都封存着一个守护者:白夜、观测者、巨像之心...甚至包括同名者和本该消散的楚月。
\"楚月!\"我冲向骨架树,却被突然隆起的骨墙挡住。墙面上浮现出初代容器痛苦的面容:\"不要过来...这是陷阱...\"
沐雨大笑,黑洞般的右眼开始渗出七彩液体:\"初代的小把戏。他把警告藏在骨头里,可惜太迟了。\"
她打了个响指。骸骨花园的\"土壤\"突然翻动,露出下面更恐怖的景象——无数具楚阳的复制体,处于不同生长阶段。最近的几具已经几乎和我一模一样,只是胸口缺少世界树印记。
\"第七实验室的真正目的。\"沐雨降落到一具复制体旁,\"初代想制造完美的容器,却创造了完美的...替代品。\"
林玥的右眼银星急速旋转:\"她在说谎!这些不是复制体,是...\"
骸骨突然刺穿她的脚踝。沐雨的黑洞右眼转向林玥:\"聪明的小观测者。没错,这些都是初代的不同轮回转世。\"
骨架树突然剧烈摇晃。封存楚月的囊泡发出微弱的银光,她的嘴唇开合传递无声信息。新叶的银眼立刻解读:\"她说...第七节脊椎在...\"
沐雨突然暴怒地掐断连接:\"闭嘴!你只是段记忆!\"
趁她分神,石大力一斧劈开骨墙。斧柄树苗暴涨成藤蔓,缠住骨架树的枝干。苏璃的冰箭同时射出,精准命中七个囊泡的连接处。
\"现在!\"我跃向骨架树顶端,发间七朵金花同时绽放。
当手指触及骨架树的刹那,世界突然静止。沐雨的动作定格在狰狞的瞬间,飞溅的骸骨悬浮在半空。唯有楚月的囊泡继续发出银光,逐渐扩大成门户形状。
\"阳哥哥...\"熟悉的声音直接传入脑海,\"你必须看到真相。\"
银光吞没我的意识。再次睁眼时,站在初代实验室的环形大厅里。七个守护者围坐在中央装置旁,但气氛明显不对——白夜紧握机械义眼,观测者眼中星云紊乱,而初代容器的影子...正在自行其是。
\"第七次测试开始。\"初代的声音疲惫不堪,\"分离程序启动。\"
装置中央升起一根发光的脊椎——正是创世神的遗骨。当初代将第七节脊椎放入分离舱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一节脊椎突然变黑,释放出粘稠的黑暗物质,瞬间污染了三个守护者。
\"不!\"初代试图中断实验,但他的影子突然实体化阻拦。更可怕的是,脊椎断裂处涌出的不是骨髓,而是...楚月的灵魂碎片。
\"原来如此...\"现实中的我喃喃自语,\"楚月不是意外,是脊椎的保险丝。\"
场景切换至终焉之战前夕。初代跪在北极绿洲,将某种银光注入第七节脊椎:\"如果有人能净化你,一定是那个叫楚阳的孩子...\"
记忆突然中断。我回到静止的骸骨花园,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插入骨架树核心。那里不是想象中的脊椎残片,而是一朵七彩花——与曾经在新树根部见过的一模一样,只是花蕊中的人形变成了沐雨的脸。
\"惊喜吗?\"花中沐雨咧嘴一笑,\"你以为脊椎意志只有一个?\"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七彩能量顺着手臂逆流而上,所过之处皮肤恢复血肉质感。但这不是治愈——我能感觉到世界树的联系正在被切断。
\"这才是真正的第七次呼吸。\"沐雨的声音变成脊椎意志的机械声,\"初代分离出的不是守护者,而是...他自己黑暗面的碎片。\"
骨架树完全活化了。七具守护者骨架走下基座,每具都开始生长出血肉。最靠近我的那具伸手摘下一朵金花,插入自己胸口——世界树印记立刻开始成形。
\"完美的容器。\"它用我的声音说道,\"终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