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愤然的话音带出了前所未有的怒气。
她也在话落的一瞬,一把甩开了阮慕淮的手,看着电梯抵达三十九层,她迅速按着轮椅往外走。
阮慕淮迟缓的慢了几步。
可能是之前跟宋南祁大动干戈闹的,他情绪竟然一时有些不受掌控。
不该是这样的……
江夏已经从秋水苑搬出有段时间了,除开在县城住院的那一个月,再回到海城,再每天公司忙完回到家,空落落的,没了江夏,也没了儿子。
那根本就不算是一个家。
婚还没离成,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无法适应。
估计是七年的朝夕相处,即便没有爱情,但也……让他习惯了这份陪伴。
没错,就是习惯。
他一点不想改变自己养成的习惯,也不想再让江夏固执的闹下去了,何况,她还病了。
如何治病,争取延长生命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
也是阮慕淮这次来找她的初衷。
再次意识到这些,他却放不下骄矜,还膈应宋南祁的也让他气息不顺,再冷看了眼江夏,他也沉道:“你和那姓宋的,到底是什么关系?”
江夏按着轮椅想往入户门走的动作停住。
阮慕淮大步绕到她面前,“别让我提醒你,还没有离婚,楼下……”
他没说下去,也愤懑的说不出口。
阮慕淮一手扯松了一些领带,没什么好气的垂眸睨向她:“我都看见了,所以你需要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
江夏静默的看着他,忍着满心的杂乱,她咬牙深吸了口气:“好啊,我可以给你交代,但在这之前,你是不是也需要给我一份合理的解释呢?”
说着,她掏出手机调出了之前的视频截图。
上面清晰的可以看到,辛柔搂着阮慕淮的脖子,大胆又直接的索吻。
宋南祁只是亲了她一下额头,不说什么西方礼节,就算是宋南祁一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做出了一点大胆的举动,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不算失礼,也没必要联想。
反倒是阮慕淮和辛柔……
江夏不堪的闭了闭眼睛,也克制着怒火肆意,但她攥着手机的手指却早已发抖,“说不出话了?阮慕淮,少对我指手画脚又胡思乱想,我不是你!”
阮慕淮脸色一沉再沉,最终竟然扯唇怒极反笑。
“你不是我?好,真好!”
这个始料未及的回应,还真不愧是江夏。
阮慕淮不禁都开始怀疑,以前那个处处温柔,听话懂事又识大体,即便受了委屈也隐忍的什么都不说,曾经那个人和现在眼前的,是同一人?
到底是他太不够了解江夏,还是……
“婚内出轨这种事,谁都能做得出来,反正成本很低,但是,我还没你那么无聊!”江夏据理力争,也带着浓浓的讽刺和挖苦。
一声一字,恍若都化为了有形的利刃,狠狠地捅向阮慕淮。
也瞬间气的他冷峻的脸色一下都没法看了。
江夏蜷紧的手指紧扣着轮椅扶手,强撑着脸上毫无展露,继续讥讽道:“你现在质问我和宋南祁,那你和辛柔呢?阮慕淮,我真是对你太好了!七年了,我不求你拿我当妻子,但起码你也该尊重我是一个人吧!”
“可是你呢?跟辛柔寡廉鲜耻,藕断丝连!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又做过什么,你真以为我傻到什么都不知道吗!”
所以无论老人们,还是公婆,乃至小姑子怎么催生二胎,江夏都始终不肯,不是阮慕淮没有那个心思,是她想办法避孕,也再不停地拒绝,不让他碰!
因为她嫌恶心!
想着为了儿子忍忍吧,好歹等儿子十八岁成人了,她再跟他摊牌,怎么也得为自己当初一时眼瞎买单啊,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那含泪跪着也要走下去。
只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病……让一切都提前了。
“你还有脸来问我?你怎么好意思说出的这些话!”江夏的怒火再也安奈不下去,愤然的声音提高,连眼眸中都迸发出了火焰,“你以为我会为了报复你,就去找了别人?阮慕淮,我不是你!我也不可能那么对不起我自己!”
还真是……
渣男永远不会反省自身的问题,只会将所有问题都抛给对方,一次次的无理取闹,最终看着对方活生生被逼疯,他还能云淡风轻的成为无辜的受害者!
阮慕淮沁满怒意的眼瞳一阵阵紧缩。
“江夏。”
他开口的声音都裹挟着寒气,也俯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现在提辛柔有什么意义?关于她,我以前早就跟你说过了。”
江夏无法挣脱,也眯起了眸,旋即她点点头:“对,你是说过。”
但原话是怎么说的?
她绞尽脑汁忽然想起来了,当时她怀孕的月份已经很大了,也是第一次知道辛柔的存在,阮慕淮说:“她是我的初恋,但已经分手了,我们之间没发生过什么。”
这话很含糊,也很敷衍。
江夏再要追问,他就说:“你不是愿意的吗?我没向你求婚,也没求着你嫁给我,你现在介意辛柔,是不是太晚了?”
这一句话,撇清了所有,也灼伤的江夏心上一片血肉模糊。
如同扎进她心底的一根刺,一边痛恨自己当初的色令智昏答应结婚,一边又对阮慕淮的心狠冷漠,痛不欲生!
“那现在还提这些做什么?”阮慕淮反驳的堵回她所有的怨愤,“反倒是宋南祁,我才知道你为什么要闹离婚,还要重新分割财产。”
“原来是因为他啊。”
这个认知,一瞬间让阮慕淮压制的心绪炸裂,像是被人狠砸了几圈,心脏闷沉的怎么都缓不过那劲儿。
他眸色也登时泛出了阴翳,另只手也狠厉的捏起了江夏的下巴,挑起她的脸,迫使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你和他要搞项目研究,他手里的钱不够,又没法回家管父母要,所以就只有你了,离婚从我这里分走一大半财产,你才能养他那个小白脸啊。”
“我说的对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