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诺斯想不明白，干脆直接不想。
看着回溯中的倪克斯缓过神来，和雅典娜阿耳忒弥斯一起离开，克洛诺斯站在原地，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眯了下眼。
看方向，似乎是奥林匹斯的方向。
于是，刚从奥林匹斯离开不久的克洛诺斯，拄着杖又慢悠悠的离开了南极洲，往奥林匹斯走去。
*
奥林匹斯。
依旧是一片狼藉。
倪克斯站在奥林匹斯山巅，微微低头垂眸，看着那张沾满血迹的黄金圣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耳忒弥斯没回自己的地方，她站在阳神山下，顺着登山阶梯一步一步往上走，一直走到山巅。
她微微抬起头，看着阳神山上的景象，转头看向远处的一座山头。
那是阿波罗死去的地方。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阿耳忒弥斯收回视线，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远处的海平面，又抬头去看天上的太阳。
阿波罗死的时候，其实她隐约有感觉到，毕竟是与自己同胞的兄长。
但那是阿波罗自己的选择，就像她选择和倪克斯一起离开一样。
阿耳忒弥斯坐在山巅，脑海中浮现出离开之前某个晚上她与阿波罗的对话。
“阿波罗，我不想与宙斯同一立场。”
“那你同倪克斯一起走吧。”阿波罗坐在马车前沿，淡声道，“或者，你可以去找陵光。”
“宙斯之后肯定要与大夏为敌，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阿耳忒弥斯站在他身后，问他。
“……不了。”沉默了一会儿，阿波罗摇头，他仰头看着天上那轮圆月，半是感叹的出声。
“月亮真圆啊。”
“你要和宙斯一起与大夏为敌吗？”阿耳忒弥斯不理解，她皱着眉，不赞同的看着阿波罗，跟他强调。
“我们与陵光是朋友。”
“我知道。”阿波罗神色毫无波动，收回视线，侧头看了眼身后的阿耳忒弥斯，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扔到她手里。
“之后你见到陵光的时候，帮我交给她吧。”
阿耳忒弥斯接住，低头看了一眼，还是不想让阿波罗站在宙斯那边，再次开口劝道。
“阿波罗，和我们一起吧。”
“我们都做出了选择。”阿波罗没答应，只是侧头看了她一眼。
“走吧，阿耳忒弥斯。”
阿耳忒弥斯站在后面，看着阿波罗的背影，看着他隐在阴影处的脸，忽然觉得今天的月亮太亮了。
亮的她看不清背对着月亮的阿波罗脸上的表情。
于是，谈话不欢而散。
几天后倪克斯被梵天出手偷袭，她和雅典娜一起，和倪克斯一起离开了奥林匹斯。
离开前一刻，她回头看向阿波罗，希望他同她们一起离开，但阿波罗站在原地没动，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离开。
如同那天晚上一样，阿耳忒弥斯依旧看不懂阿波罗脸上的神色。
阳光太刺眼了。
阿耳忒弥斯想。
……
回过神，阿耳忒弥斯眨了下眼，站起身回头看了眼阳神山。
阿波罗，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
迷雾。
一座海峡耸立在迷雾之中，在下方的海平面上，波光粼粼，海峡的倒影也泛起阵阵涟漪。
在海平面下，如剑般的悬崖在倒影中的海峡两岸高耸，浓郁的迷雾仿佛一座围墙，将其中一座悬崖包裹的密不透风。
一个黑袍身影站在一座解剖台前，解剖台上是一具被切成碎片的尸体，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拼凑在一起，隐约看出是宙斯的模样。
旁边摆放着无数浸泡在黄褐色液体中的生物样本，几乎覆盖了半座山峰。
在另一座解剖台上，放着一团血肉模糊的肉球，整体看起来像是一只剥了皮的乌贼。
“喂，尼古拉斯活了没？”混沌的身影出现在山峰上，站在解剖台前，瞥了眼那团血肉模糊的肉球。
“没有。”安卿鱼看也不看混沌，淡声道。
“哦。”
混沌也不是真的关心黑山羊活没活，祂随手一挥，将解剖台上的肉球扫开，落到地上，自己一屁股坐上去。
安卿鱼依旧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根本不管掉在地上的黑山羊和混沌。
“你说，我们现在进攻大夏怎么样？”混沌百无聊赖的开口，盯着安卿鱼，
“随便，反正被打成重伤灰溜溜回来的又不是我。”安卿鱼手上动作没停，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那个叫……姜昭的女生？”混沌眯了下眼，又笑眯眯的盯着安卿鱼，提起另一个话题，“你不想见她吗？”
安卿鱼手中的动作停顿一瞬，他转头面无表情的盯着混沌看了一会儿，灰色的眼中毫无波动。
“随便。”
安卿鱼收回视线，垂眸，“我们早晚会见面。”
混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兴致缺缺的移开视线，祂从解剖台上跳下来，落地时还踩了黑山羊一脚，头也不回地离开。
安卿鱼没动作，等混沌离开，他缓缓转头，看向混沌离开的方向，眼中灰意一闪而过。
回过头再看面前解剖台上摆着的尸体碎片，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转身径直掠过地上的黑山羊，朝着山下走去。
山下有一处院落，安卿鱼推门走进去，院中什么都没有，只有角落里有一棵梧桐树，在树下摆着一张棋桌。
安卿鱼抬脚走过去，在桌边坐下，垂眸盯着棋盘上的棋子。
棋盘上的局势和之前在天庭与姜昭下的那盘棋一模一样。
安卿鱼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伸手落下一子。
局势瞬间逆转，黑子被逼入死局，毫无胜算可言。
安卿鱼模仿着姜昭的思路落下一枚黑子，妄图自救，黑子落下的瞬间，安卿鱼停顿了一下，收回手盯着棋盘上的局势看了一会儿，轻皱了下眉，然后伸手将刚刚落下的黑子拿开。
又试着下了几个地方，安卿鱼依旧不满意，那枚棋子被安卿鱼捻在指尖。
白子占优势，黑子依旧处于劣势。
安卿鱼手中捻着那枚黑子，沉吟片刻，放回棋篓里，继续盯着棋盘出神。
接下来你会怎么落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