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轻车熟路地穿过几道只有高级权限才能通行的门禁，来到了空间站深处，那片属于黑塔的私人研究领域。
这里的风格与空间站其他区域截然不同。
与其说是实验室，不如说更像一个堆满了奇珍异宝和未来科技的魔法工坊。
半空中漂浮着无数全息屏幕，滚动着凡人无法理解的数据流；
墙壁上嵌着发出幽光的奇特矿石；
角落里随意摆放着几个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外星遗迹的“收藏品”；
房间中央，则是一台造型极其复杂、布满了精密接口和能量导管的大型人形容器状设备，显然是某种尖端的生物或能量扫描装置。
黑塔此刻正悬浮在半空中，背对着门口，聚精会神地操作着一个虚拟控制面板，似乎在调试着什么。
连斯科特推门进来，她都没有第一时间回头。
斯科特也不打扰，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颇具“天才科学家”范儿的场景，同时打量着那些他只在游戏图鉴里见过的奇特收藏品。
过了大概半分多钟，黑塔似乎完成了手头的工作，这才不紧不慢地转过身，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眸立刻锁定了斯科特，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你怎么才来？”
斯科特刚想开口开口解释“接到消息后，已经马不停蹄赶来了”。
黑塔却完全不给他机会，连珠炮似的抱怨起来：“让一位可爱又漂亮的天才等这么久，是对美貌和智慧的双重不尊重！懂不懂时间就是知识，知识就是力量？”
“你浪费的每一秒，都可能让我错过一个伟大的发现！”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
斯科特从善如流地举手投降，脸上却带着揶揄的笑意，“下次一定骑着啊哈，以最快速度，用最虔诚的心态来拜见您这位全宇宙最可爱漂亮、智慧无双的黑塔女士，行了吧？”
“哼，骑啊哈？那有什么难度，你要能骑纳努克，我还多少认可你的心意。”
黑塔似乎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开了个玩笑，但立刻切入正题，指了指房间中央那台大型设备，“别废话了，进去。”
“欸？这么直接？”斯科特故作惊讶，“不先聊聊人生理想，交流一下科研心得什么的？”
“少贫嘴，快点！”
黑塔不耐烦地一挥手，那台大型设备的透明舱门无声地滑开，露出内部布满传感器的空间，“我的好奇心快要爆炸了，赶紧让我看看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构造！”
斯科特耸耸肩，知道拗不过她，而且他其实也有点好奇黑塔的尖端设备能不能扫描出点什么（虽然他百分百确定系统是扫描不出来的）。
他从善如流地走上前，躺进了那个充满科幻感的容器里。
舱门关闭，柔和的蓝光亮起，各种斯科特看不懂的能量场开始在他身体内外流转。
他能感觉到无数细微的探针在扫描着他的每一个细胞，甚至试图解析他的思维波动。
外面，黑塔的神情变得无比专注，双手在虚拟键盘上飞快舞动，调动着各种扫描模式和分析算法。
数据如同瀑布般在屏幕上刷新。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黑塔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奇怪……”
她喃喃自语，“生理指标一切正常，能量波动也处于凡人范畴……但这也太正常了……所有数据都清晰完整，却只有普通高等级命途行者程度，这是那个斯科特？”
她尝试了更高精度的扫描，甚至动用了一些涉及到以太编辑和模因探测的实验性技术，但结果依旧。
斯科特的身体和精神都呈现出一种“太过正常，所以完全不正常”的状态，仿佛他的力量只有这个程度。
那个让他声名鹊起的“寰宇孤狼”之力，则是连一丝痕迹都捕捉不到。
“啧，搞不定。”
调试了半天，黑塔有些烦躁地停止了扫描，打开了舱门。
斯科特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看着一脸不爽的黑塔，笑着说：“怎么样，黑塔女士？是不是发现我天赋异禀，骨骼清奇，乃万中无一的绝世奇才？”
“少臭美。”黑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的身体数据很古怪，像是被什么东西‘保护’或者‘伪装’了。我的设备无法穿透那层‘壳’。”
“哦？”
斯科特心中了然，果然是系统。
他决定适时地抛出自己的“高论”，于是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故作深沉的语气说道：“黑塔女士，别太心急嘛。我对科研嘛，也算是略懂一二。”
黑塔挑眉，示意他继续。
“科学研究，本质上就是观察现象，发现异常，然后总结规律，对吧？”
斯科特侃侃而谈，“真正的关键，就在于能够观察。”
“所以，这第一步，你需要一双‘好眼睛’，一双能看透本质的眼睛。”
“‘好眼睛’？”
黑塔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
这话听起来简单，但对于研究那些无法用常规仪器量化观测的事物，比如星神、比如命途之力，确实点到了核心。
她抬眼看向斯科特：“哦？没想到你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还真懂点门道。那，怎么才能拥有一双‘好眼睛’？”
斯科特神秘一笑：“嘿嘿，这个嘛，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但谁让你是黑塔呢？我就破例一次。”
他顿了顿，然后用一种极其认真的口吻，一字一句地说道：“想要真正看透一切，你需要拥有……超越星神的力量和视角。”
“超越星神？”
这两个词如同惊雷，在黑塔这位天才的脑海中炸响。
普通人听到这话只会当作疯言疯语或者某种比喻，但黑塔不同。
她的思维立刻发散开来——超越星神？
这是什么概念？
已知星神的权能似乎就代表了宇宙的规则，超越祂们……难道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
或者……这家伙的力量来源，就是某种超越了现有命途体系的存在？
这太疯狂了！
但也似乎……隐隐解释了为什么她无法解析斯科特。
研究星神极其费劲，那主要是因为星神们大多不会与凡人进行正常、有效的交流，祂们不会轻易对回应凡人，更不会配合人研究。
那研究“超越星神”的存在？
难度简直是指数级上升！
但是，黑塔是谁？她是天才！困难只会激发她的好胜心！
既然源头无法观测，无法交流……聪明的她立刻想到了最直接、最高效的办法——
直接问使用者！
黑塔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紧紧盯着斯科特：“你口中的‘超越星神’……具体指什么？”
“你的力量，是否就来源于此？”
“告诉我原理！它的运作模式是什么？能量转换效率如何？有没有副作用？”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砸向斯科特。
“欸？原理？”
斯科特立刻切换回那副“我只是个幸运儿”的无辜表情，摊开手，“黑塔女士，你太高看我了。我都说了，科研我只是‘略懂’，还是理论派。”
“至于这力量嘛……”
他挠了挠头，“我更像是个幸运的使用者，偶尔灵光一闪能用出来，但要问怎么来的，怎么运作的……那我可就一问三不知了。”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他巧妙地回避了所有核心问题，将一切归咎于“天赋”和“使用者不知原理”。
“天赋……”黑塔盯着斯科特看了半晌，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
最终，她有些不甘心地“啧”了一声，“没用的家伙。”
直接提问的路被堵死了。
“看来，”黑塔重新看向她的仪器和屏幕，眼中闪烁着新的光芒，“单一的仪器扫描没用，直接询问使用者也没用。”
“要理解这种未知，只能依靠最笨但也最有效的方法了——”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斯科特身上，上下打量着，像是在评估一件珍贵的、需要长期研究的标本。
“大量的、长期的、不同角度的观察和实验。”
“斯科特，看来在解开你身上的秘密之前，你得在我这儿多待一段时间了。”
斯科特心中暗笑，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谁让您是可爱又漂亮的黑塔女士呢？”
“您的研究，我全力配合。不过……”
他话锋一转，“研究归研究，可不能耽误我处理公司‘公务’啊。”
他得出去看看，格罗格他们把空间站“熟悉”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