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同被按下了快进键。一个月的光景,在紧张、高效、甚至带着血腥味的运作中,飞速流逝。
苏瑾的父母,苏正鸿和李婉茹,被林晚动用堪称恐怖的能量,直接以最高规格转入了瑞士“生命之泉”医疗中心最顶级的隔离监护区。全球最顶尖的专家组成联合医疗组,动用了最前沿的、甚至尚在实验阶段的治疗方案和药物。天价的账单如同流水般被支付,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苏瑾透过视频看着父母身上连接着那些闪烁着冷光的精密仪器,虽然人依旧昏迷,但生命体征在那些昂贵得令人窒息的“生命之泉”浇灌下,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甚至父亲衰竭的器官指标竟有了一丝微弱的好转迹象!压在苏瑾心头最大、最沉的那块巨石,终于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撬开了缝隙,让她得以喘息,得以将全部的心力和那被仇恨与感激淬炼得无比坚韧的意志,投入到另一个战场——苏氏集团的重建。
而苏氏集团的重建,在陈默这位“魔鬼会计师”的精准辅助和林晚背后庞大资源的无声支持下,以一种近乎冷酷、高效到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推进着。
顶层套房里,林晚依旧站在那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幕墙前,俯瞰着下方“星港”赌场里永不落幕的欲望盛宴。但此刻,她手中拿着的不是水杯,而是一份由陈默直接呈递上来的、关于苏氏集团最新进展的绝密简报。
简报很薄,只有寥寥几页。但上面记录的内容,却足以让任何商界老狐狸都倒吸一口凉气。
**债务重组:** 苏氏高达数十亿的债务,在短短一个月内,被拆解得七零八落。几家最难啃的骨头——曾经在苏氏危难时刻落井下石、试图低价鲸吞核心资产的债权人,竟纷纷“主动”与苏氏达成了极其“优惠”的展期甚至部分豁免协议。简报上标注着这些债权人代表的姓名和背景,旁边是陈默用冷峻笔迹写下的简短备注:
* “王董(xx银行):其子涉及重大内幕交易及境外洗钱,证据链完整,已‘友好’送达其私人邮箱。”
* “李总(xx基金):与某高官夫人存在非正当利益输送及权色交易,影像资料清晰,‘意外’出现在其家庭晚宴投影中。”
* “赵理事(xx商会):名下慈善基金巨额资金去向不明,涉嫌诈骗及偷税漏税,审计报告副本‘不小心’寄至监管机构匿名举报邮箱。”
**资产剥离与核心业务重塑:** 那些被苏瑾前夫和蛀虫们掏空、污染、或沦为不良资产的子公司、地产项目、非核心业务,被苏瑾以近乎壮士断腕的速度剥离、清算、低价抛售(甚至直接归零)。而苏氏赖以起家、在东南亚能源领域拥有独特渠道和隐性资源的几个核心项目,则被迅速注入新的资金(来源不明但极其充沛),清理掉内部的蛀虫(手段极其“高效”),重新激活。简报上附着几张模糊的偷拍照片,是几位被苏瑾雷霆手段清理出局的元老或“功臣”,他们或失魂落魄,或面如死灰,甚至有人脸上带着明显的淤青。
**关键合作方‘归位’:** 几个对苏氏供应链至关重要的上游供应商和下游分销商,之前因苏氏信誉崩塌而中断合作或大幅提高条件,如今竟奇迹般地“幡然醒悟”,不仅恢复了供应,还主动给出了比危机前更优惠的合作条款。简报备注:
* “张老板(稀土供应商):其私人岛屿涉及非法填海及珍稀动物走私,卫星图片及海关记录‘贴心’整理完毕。”
* “刘总(港口分销):与竞争对手合谋压价、垄断航线,录音及账本‘恰好’被其妻子在整理书房时发现。”
林晚一页页翻看着简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仿佛能看到苏瑾在那片名为苏氏的废墟上,如同一个冷酷高效的清道夫和重建工程师。没有温情脉脉的谈判,没有冗长的法律程序,只有精准的弱点打击,赤裸裸的利益交换,以及……毫不掩饰的威胁。
手段?极其酷烈。
效果?立竿见影。
代价?对手的灰飞烟灭,以及……苏瑾自己灵魂上可能沾染的、更深沉的污垢。
“呵……” 一声极轻的、带着玩味的嗤笑从林晚唇边逸出。她将简报随手丢在茶几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磐石,”她没回头,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嘲讽,“看来我们这位苏小姐,深谙‘商场如战场’的真谛啊。这一个月,她这‘扭亏为盈’、‘蒸蒸日上’的妙招……总结起来,似乎就一句话?”
林晚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磐石”和角落里的保镖们,唇角勾起一个冰冷而妖异的弧度,一字一顿地说道:
“**掌握了所有人的黑幕,而这些黑幕要不然就是偷税漏税,要不然就是桃色交易……他们都不可以被公诸于众!**”
她踱步到沙发边坐下,赤足交叠,姿态优雅,眼神却锐利如刀:
“所以,没办法,缺德也得干呐。”
林晚的语气里没有愤怒,没有鄙夷,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欣赏”的玩味。
“这娘们儿……”她微微歪头,像是在点评一件新奇的武器,声音轻飘飘的,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呐。”
“磐石”等人心中一凛。大小姐这个评价……听起来是贬义,但那语气,分明是发现了同类般的……认同?
林晚拿起内线电话,直接拨通了苏瑾的专线。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传来苏瑾略显疲惫却异常清醒、甚至带着一丝紧绷的声音:
“主人?” 她已经自觉地改换了称呼。
“简报我看了。”林晚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做得不错,效率很高。”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苏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是陈默先生和您提供的资源帮了大忙。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林晚轻笑一声,“用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把对手按在谈判桌上摩擦?把挡路的石头……直接碾碎?”
苏瑾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下,随即,她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种破罐破摔般的坦然:
“是。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他们要苏氏死,要吸干我父母最后一滴血,我就只能用他们最害怕的东西,让他们把吞下去的连本带利吐出来!规矩?道德?在生存面前,都是狗屁!我只知道,我要苏氏活!要我父母活!”
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恨意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
林晚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脸上的笑容加深了,那是一种发现宝藏般的、纯粹的愉悦。
“说得好。”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规矩?道德?在真正的目标面前,确实只是束缚手脚的绳索。”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不过,苏瑾,记住一点:用刀杀人,讲究的是干净利落,不留后患。你用的那些‘料’,要确保能一击毙命,或者……能永远捏在手里。别玩脱了,把自己搭进去。你现在,是我的人,你的命,连同苏氏,都属于我。”
“是!主人!我明白!” 苏瑾的声音带着一种被认可的激动和更深沉的敬畏。
“继续干。”林晚的声音恢复了慵懒,“让我看看,你这把‘不是好人’的刀,到底能锋利到什么程度。苏氏扭亏为盈只是第一步,我要的是它……浴火重生,成为东南亚能源领域真正的……利刃。”
“还有,”林晚补充道,语气随意却带着深意,“你父母那边有好消息了。你父亲的心脏功能有微弱改善,你母亲的感染基本控制住了。‘生命之泉’……名不虚传。”
电话那头,传来苏瑾压抑不住的、带着哽咽的抽气声,然后是长久的沉默,最终化作一句颤抖却无比坚定的:
“谢谢主人!苏瑾……万死不辞!”
林晚挂断了电话。她靠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落回那份冰冷的简报上,脸上那抹妖异的笑容久久未散。
“果然心性够坚韧。”她低声自语,像是在评价一件满意的作品,“被逼到绝境,能爆发出如此狠厉决绝的力量,不惜化身修罗……很好。这样的人,用好了,才是真正的大杀器。”
她端起一杯清水,对着空气中无形的苏瑾身影,做了一个无声的致意。
“不是好人?呵……正好。我的棋盘上,最不需要的……就是好人。”
“苏瑾,别让我失望。让我看看,你这把淬了毒、染了血的刀……能为我斩开多大的天地。”
窗外,“星港”赌场的灯光依旧璀璨,映照着这座城市永不满足的欲望。而在更高处,另一场以商业帝国为棋盘、以人性黑暗为武器的残酷游戏,才刚刚拉开更血腥的序幕。林晚手中的棋子,又多了一枚名为“苏瑾”的、心狠手辣的“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