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窗子已经被破坏,阳光没有任何阻挡的洒下来,云翳刚好就站在那里,蹲下来对他伸出手,似乎是要把他扶起来。
殷肆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没有回神。
“怎么了?”
云翳有些疑惑,突然被殷肆给拉过去紧紧抱住。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他听到殷肆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带着几分要哭的意味,抱着他的手如同钳子一般挣扎不开,生怕他逃走似的。
云翳笑笑,想要安抚他,又见他用这张堪称“凶神恶煞”的脸做出这样委屈的表情,就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等着?”
殷肆顿了顿,云翳正要继续说话的时候殷肆就委屈巴巴的开口了。
“……你让我在这里等着。”
云翳噎住,一时有些哑口无言。有些气,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让你等你就在这里等,这么听话?”
殷肆没回话,他现在除了听话,也拿不出别的能留下云翳的东西了啊。
“你走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只能在这里等你。”
“我以为你恨我,不愿再见我,所以以此为借口离开了。”
就算是这么想的,还是在这里等了一夜。云翳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拍拍他的背。
“我不会不告而别的,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这不是你想的,你也是身不由己。”
殷肆还想再说什么,头发就被人扒拉一下。
“登徒子,快放开小翳!你这么一大个扑上来都要吓死人了!”
哪怕现在的姿势是殷肆跪着,云翳站着,二者齐平,甚至殷肆还蜷缩起来缩小体型,看着别提多可怜了。
但这不妨碍小怪找他麻烦,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就是对殷肆的偏见导致的。
殷肆猛然抬头,目光灼灼盯着小怪,眼里还有快要藏不住的泪水。
“你你你!你做什么?我告诉你你不要乱来啊!”
“哎哟!”
小怪猝不及防被殷肆紧紧抱住,这么热情的殷肆都是对着云翳的,对他从来都是嫌弃,什么时候对他这么热情过?
不对劲,不对劲过了头,小怪被他这异常举动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拼命挣扎。
然而两者力量之悬殊,哪里是小怪努努力就能办到的是谁?
说出去都叫人笑掉大牙,元婴期的神兽打不过一个半步筑基的魔族。
“你没死,你没事!太好了!”
“我以为我杀了你,你居然没事,真是太好了!”
小怪挣扎的更起劲了,“把你的臭脸挪开!你的眼泪鼻涕快蹭我身上了!啊啊啊啊啊好脏!”
殷肆也恼了:“孤肯抱你是你的福气,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倒还嫌弃孤上了。”
说完,他又立刻撒开手。
“不抱就不抱,当孤稀罕似的。”
“哎哟!”小怪摔在地上,晃晃脑袋,伸手指责他,“小翳,你看他!”
一如往常的打闹,仿佛昨夜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对了,国师,昨夜孤到底怎么了。孤只记得孤洗漱之后睡下了,醒来便见到孤似乎是伤了人。”殷肆忽然一脸严肃起来,理智恢复了自称也开始恢复了,“孤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云翳想到一开始殷肆他们会把生病也认为是中邪了,生了病不吃药,反而做法。
现在他无法反驳,因为真的是中邪了。
“是出了点问题,跟中邪差不多,而且多半无法轻易去除,需要你靠自己的意志撑一段时间。不过别担心,我会找到办法的,在那之前你跟紧我,那也别去。”
倘若平时都不用云翳说,他早就屁颠屁颠的跟上去了。
但现在有了这件事,他心底始终有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儿。
“国师,瘟疫才过去没多久孤就有了这样的问题,得了瘟疫的症状就是会变的嗜杀成性六亲不认,孤是不是就是最后一个得瘟疫的漏网之鱼?”
云翳安抚的拍拍他的头。
“大王放心,瘟疫我能解决一次,就能解决第二次。您不是都看见了我怎么解决瘟疫的吗?没关系的,而且这并非瘟疫。”
“不是瘟疫,那是什么?”
殷肆穷追不舍,仿佛云翳不说出来,他就不肯松口一样,咬死了一定要云翳说出来他才肯罢休。
云翳知道他是没那么轻易就能打发的,眼眸微垂,思虑一番,最终决定告诉他。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还请换个地方,最好是没人知道的保密之所,我把一切都说给你听。”
殷肆见他神情严肃,自然知道事情是比较严重的,因此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小怪本还有些犹豫,难道就这么告诉他了?但见云翳已经下定决心,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殷肆带他来到书房里的暗房之中。
“这里是只有历代君主知道的地方,就连母后都不知道。如今父王仙逝,知道这里的只有孤一人了。国师想说什么不妨在这里直说,不会有任何人听见。”
“这房间构造奇特,里面能听清楚外面的动静,外面却半点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任凭里面闹的天翻地覆,外面半点声音也休想传出去。”
听着这描述,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要关押什么不知名的囚犯。
“里面是用来关押重犯的?”
殷肆:“国师何出此言?最初建造这密室的作用不过是用来逃生,往里面走内有乾坤,直通外界,并不是什么用来关押人的。”
“那就好。”
云翳不知怎的,松了口气,随后便开始说起了外面的世界。
“大王当时看到我从天上掉下来,知道我是天外之人,也知道这天外有个世界,却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云翳把外面有个修真界,他也是来自那里,除了修真界外还有类似于百岐的人间小朝廷,只不过他没去过那里,而殷肆每年祭祀烧的东西就是通往人间的某个小朝廷,他也准备从那里出去。
殷肆对云翳的一切都很好奇,知道了云翳来的地方,以及外面世界的一点信息之后连忙追问云翳的身世。
云翳被他问的没奈何,又觉得比身世更重要的事情都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于是便直接敞言相告了。
他告诉殷肆他的出生,之后的救人,救人之后又是怎样的被利用,隐去重生这件事又是怎么逃出生天,一直到遇见殷肆为止。
殷肆听完,久久不能言。
“真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