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雪盈摇头。
“太太和小傅总在包间,聊天内容不知道。
但两人出来的时候,看表情,似乎聊得不错。”
汪雪盈递来照片。
林知晚穿着一件白色大衣,衬得她身量纤细,那张脸精致小巧,妆容清丽。
她脸上挂着淡笑,眉眼弯弯。
全然不是和他在一起时的冷淡模样。
汪雪盈站在一旁道。
“马上就是董事大会了,太太这个时候见小傅总,会不会?”
汪雪盈没敢继续说下去。
整个傅氏,谁不知道傅总和小傅总势如水火,这个时候,不管太太和小傅总见面说了什么,让外界知道,都是打在傅总脸上的一记响亮的耳光。
傅宴舟将平板丢在一旁。
他大概猜得到林知晚找傅明熙做什么。
要是放在从前,他肯定不相信,林知晚会找傅明熙合作,只为对付他。
但现在,他知道,林知晚做得出来!
傅宴舟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办公桌面有节奏的敲着。
没多会儿,傅宴舟出声。
“去看看林修远做了什么?”
汪雪盈有些奇怪,这个时候,怎么突然提起太太的娘家?
傅宴舟继续道。
“应该说,是查一查林修远对他儿子做了什么?”
林知晚昨天说,是他先动了她哥哥。
当时在气头上,没来得及细想,现在看,应该是林修远做过火了。
汪雪盈虽然不懂傅总的用意,但她只需要照做就行。
“好的,副总!”
汪雪盈正准备离开,傅宴舟又将人叫住。
“再去查一查郭启明教授的行程,如果回国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的,傅总!”
办公室里很快只剩下傅宴舟一人。
他仰靠在办公椅上,拿起桌上的香烟,衔在嘴角。
他并没有着急点上,而是将桌面上的照片再次拿起。
他看着林知晚的那张脸。
脑海里突然就出现昨天她那张逞强倔强的脸,明明已经眼眸猩红,却固执的不肯在他面前落泪。
他轻声呢喃,似是情人间的旖旎低语,眸底却一片冰冷。
“林知晚,找了傅明熙那个蠢货,你觉得他帮得了你?”
……
和傅明熙告别之后,林知晚一个人去了咖啡厅。
郭教授的国外论坛已经结束,近期就会回国。
林知晚需要在那之前,把郭教授近五年的项目研究透彻。
既然要加入郭教授的团队,那她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何况,郭教授在业内是出了名的严厉。
林知晚不想到时候让郭教授失望,更不想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至于傅宴舟。
她之所以把傅明熙约在【堇】,就是因为他知道,那间茶馆是傅宴舟的私产。
她就是要让傅宴舟知道,自己为了离婚,什么都做得出来。
傅宴舟要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该爽快的离婚。
不然,一个傅明熙虽然扳不倒他,却也够让他喝一壶的!
“小姐,您的咖啡好了。”
服务员送上咖啡。
林知晚,“谢谢。”
她打开笔记本,戴上耳塞开始工作。
林知晚工作的时候总是格外认真,那些枯燥的数据,乏味的学术论点,对林知晚来说,却像是肾上腺素,让她的精神高度集中,工作效率也是出奇的快。
即便是在咖啡厅,林知晚也能屏蔽周围嘈杂的环境,专心工作。
等她看完最后一篇论文,做好笔记,抬头看,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她揉了揉僵硬的肩颈,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收拾好东西,林知晚准备去餐厅吃东西。
就在这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赵鸣鹤打来的电话。
“有空吗?想请你吃晚餐。”
林知晚看了一眼时间。
她其实已经有些累了。
最近几次相处下来,她隐隐觉得,赵鸣鹤对她,似乎不一般。她不想给赵鸣鹤机会,不想让他误会。
何况,她现在和傅宴舟还没有彻底划清界限,如果让傅宴舟误会,她担心那个疯子,会找赵鸣鹤的麻烦。
“真是不巧,我在家,已经准备休息了。”
“是吗?”
男人的声音似乎有些失落。
“要不,你转身看看。”
林知晚一愣,向后看去。
她的电话还放在耳边,对面的男人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对着听筒道。
“你什么时候把咖啡厅当家了?”
林知晚有些尴尬。
好在,赵鸣鹤并没有追问下去,三言两语就将这事揭过。
两人找了一家西餐厅。
赵鸣鹤点了一瓶餐前酒,侍者过来服务的时候,他将人打发,亲自为林知晚斟酒。
他如今,举手投足绅士极了,哪里还能看得出,当年的窘迫。
林知晚举起酒杯。
“谢谢。”
赵鸣鹤坐下,举杯与她相碰。
“其实,你住院的时候,我去看过你,那时候你还在昏迷。”
林知晚确实不知道。
“没人告诉我。我醒来之后,就一直在养伤,真是抱歉。”
赵鸣鹤苦笑。
“你不知道也正常。我猜到傅宴舟一定不会告诉你。”
“傅宴舟?”
林知晚听出一丝不寻常来。
她看着赵鸣鹤,“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没事。”
赵鸣鹤自嘲道,
“就是被他揍了一顿,断了两根肋骨。”
“他打了你?”
林知晚皱眉。
“抱歉!我不知道这些,也不知道他对你动手,你身上伤得重吗?现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知晚内疚极了,累极了。
她只不过是想要结束这段婚姻,为什么会连累这么多的人。
傅宴舟,明明不爱她!
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她!
赵鸣鹤见林知晚内疚,忙道。
“不关你的事,错的人,是傅宴舟!”
林知晚深吸一口气,抬手抹去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又说了句“抱歉”。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心底有个声音,叫嚣着让他走过去,把那个无助的女人紧紧抱住,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守在她身边。
可是,理智告诉他,那样会吓坏她,会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远。
他只是温柔款款的望着她。
“如果有需要,请你一定告诉我,为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
身为女人,林知晚怎会不明白那代表什么。
她避开那道灼热的视线,借着喝酒的机会,压下心底的歉疚。
“谢谢,我自己能处理好。
我也会跟傅宴舟说清楚,让他不再找你的麻烦。”
“那你呢?”
赵鸣鹤问道。
林知晚动作一顿,随即弯起唇角,佯装没有听懂赵鸣鹤话里的意思。
“什么?”
赵鸣鹤直接拆穿了林知晚伪装出的体面。
“那些新闻报道我都看了,你还要和傅宴舟继续生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