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美琳半张脸都被酒液和血糊住了，呻吟声已经微弱下去，像是破了洞的风箱。
齐雷眼皮一跳，攥紧了拳头低声道：“瑶瑶，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苏瑶听见了，只抬起头，冷冷地剜了他一眼。她有数，为了条贱命把自己折进去？不值当。
“柳美琳，”苏瑶的声音像浸了冰碴子，“再让我听见一句我妈的闲话，老娘我活剐了你下酒！”
地上的柳美琳身子猛地一颤，哆嗦着蜷缩得更紧，像只被吓破胆的虫子。刚才那通拳头，带着真真正正的杀意，她第一次清晰嗅到了黄泉路上的土腥气。
太狠了。
苏瑶淬了冰的眼神，这时扫向了缩在门口柱子后面的柳如烟。
柳如烟被他看得一个激灵，手一抖，差点把偷拍用的手机掉在地上，慌忙把手背到身后。
苏瑶冷笑一声，吩咐道：“耗子，把这玩意儿弄到西山去，挖个坑让她陪着我妈好好说说话。” “西山”两个字一出口，柳如烟的脸唰地白了，她想起上次在那儿挨的冻，差点丢了半条命。
柳美琳费力地撑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面全是惊惧。
齐雷喉头滚动：“苏瑶，她毕竟……。”
“心疼了？”苏瑶打断他，嘴角扯出个没有温度的弧度，“要不，你陪她一起去？” 说完，她弯腰拎起外套甩在肩上，
径直走上旋转楼梯，在二楼的平台驻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楼下的柳如烟。
她的目光像淬了冰的针，声音更是寒冽刺骨：
“想在苏公馆待下去，就给我把尾巴夹紧，别总做些扫我兴致的蠢事。”
“再犯一次，马上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大门。”
柳如烟被那眼神钉在原地，大气不敢喘，直到眼睁睁看着苏瑶进了走廊尽头的套房，“砰”一声关上厚重的雕花木门，她才像解了冻似的，跌跌撞撞冲下楼梯，扑到沙发上的齐雷身边。
“爸！”她声音带着哭腔，“您就这么由着她对我？这家里还有我的位置吗？”
齐雷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她现在是苏家的话事人，你惹不起。况且这次……你说那话刺激她妈的事，确实踩了她的死穴。”
“爸……” 柳如烟不甘心地拽他的袖子。
齐雷却站了起来，避开了她的拉扯：“早点休息吧。你有功夫在这儿叫屈，不如先想想怎么挽回你那摇摇欲坠的名声。”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书房走去。
柳如烟狠狠跺了下脚下的进口地毯，气得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自从她那段在夜店跟合作方“谈剧本”被狗仔拍到的丑闻曝光后，再加上之前苏瑶强行把她送去“体验生活”的那个荒野山庄…
她苦心经营的“清纯小花”人设，就像是淋了暴雨的纸房子，哗啦啦往下塌。代言掉了两个，粉丝每天都在脱粉回踩。
再这样下去，她在娱乐圈，就真的查无此人了！
“不行，” 她眼神一狠，盯着二楼那扇紧闭的房门，“绝不能坐以待毙
陆霆琛一进家门，连鞋都顾不上换，就猛地扑到沙发上抓起手机。
聊天页面空空如也，没有苏瑶的消息。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间攥住了心脏，让他透不过气。
“完了，” 陆霆琛懊恼地锤了下沙发，“阿瑶……该不会是生气了，把我拉黑了吧？”
刚刚停车场里，鬼迷心窍了！怎么就……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把本就不甚整齐的头发挠得更乱。他明明告诫过自己，在她面前要做个有自持力的绅士，怎么被她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就勾得原形毕露，干了那档子事？
她这会儿……肯定很生气。会不会觉得他是禽兽？会不会以后都不理他了？
可这事儿提起来，不就是在微信上又耍了一次流氓吗？陆霆琛就感觉头皮发麻。最终还是泄气地抓着手机一头扎进了浴室。
自从苏瑶开始偶尔主动发他信息后，别说上厕所，他就是泡澡也得把手机装在防水袋里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屏住呼吸仔细听提示音，是他现在最重要的事，生怕慢了一秒回复。叮咚！
一声清脆的声音划破水汽。陆霆琛像被按了开关，瞬间关了花洒，手忙脚乱地扯过浴巾胡乱擦干湿漉漉的手，一把抓过旁边的防水袋掏出手机。
他早就把其他所有人的消息都设了免打扰。在这个他设置的、只属于他和阿瑶的频道里，能响起的，只能是她的声音。
【瑶光微澜：你……安全到了吗？】
后面跟着一个小小的脸红的emoji。
陆霆琛用手背蹭掉流到眼角的泡沫水，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心跳如鼓地回复：【。：嗯】
指尖沾着水珠悬在屏幕上，他犹豫着，巨大的不安又冒出来，像个急于坦白又怕审判的囚徒。
【。：刚刚在停车场的事……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他紧张得几乎屏住了呼吸，毕竟……壁咚强吻这种事，实在太不像他了。他从根子上就是个规矩到近乎刻板的人，长这么大，头一次在公共场合这么出格……还对象是她……
苏瑶捧着手机，屏幕上亮着的字映在她含笑的眼底，脑海里清晰浮现出陆霆琛现在可能的样子——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眼神却认真得近乎虔诚地一个字一个字敲着屏幕。
她抿着唇，甜蜜的笑意从嘴角漾开，染红了脸颊。刚要打字安慰他，屏幕顶端又跳出一条新消息
对不起_(._.)_，“苏苏。”
苏瑶心疼陆霆琛因为他在她面前总是小心翼翼。于是摁了视频过去安慰他。
陆霆琛看到屏幕上苏瑶的回复框里，那个表示正在输入的省略号跳动了好几下，最终却只跳出来一句：
【瑶光微澜：哪种事？是我主动亲你的那一下，还是你后来……把我按在车上的那一分钟？】
文字末尾，甚至配了个狡黠眨眼的表情。
陆霆琛脑子“嗡”地一声，浑身的血都像突然被点着了。他清晰地感觉到，刚刚平息下去的欲念，几乎是报复性地再次昂扬挺立，隔着湿漉漉的浴巾都顶出了令人羞耻的形状。
紧张、窘迫混合着一种被直接点破的兴奋，瞬间席卷了他。
苏瑶盯着屏幕，几乎能隔着电波嗅到陆霆那边蒸腾的热气和骤然飙升的荷尔蒙气息。想象着他此刻肯定又是羞恼又是情动，还夹着一丝无措的复杂表情……
提示音尖锐地响起！像炸雷落在浴室的瓷砖上。
陆霆琛浑身一激灵，手一滑，手机差点摔进浴缸。屏幕上跳动的“瑶光微澜”四个字像是烧红的烙铁。他几乎是手指痉挛着，大脑还没完全处理完“接不接”的指令，身体已经本能地用力戳向了接通键。
视线瞬间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