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麻地,洪兴集团
陈然捏着加密短信的手青筋暴起,短信内容只有一行字:“十二堂主被袭原因查清——中小联盟‘阿文’收鬼佬美金,投名状是十二堂主。” 发信人是洪兴安插在警方的线人“肥棠”,此刻正蹲在荃湾警署的厕所里,手机屏幕映着他发白的脸。
“蒋先生。”陈然打开门冲进来,胳膊上还缠着渗血的绷带,“联盟的人在佐敦道开了新场子,门口停着十辆丰田霸道,车牌全是鬼佬公司的——”他突然顿住,从怀里掏出个U盘,“这是阿强老婆交出来的,她在联盟当会计。”
蒋天养把U盘插进电脑,监控画面跳出来:荃湾废弃工厂里,阿文正把十二块电工胶布铺在桌上,黑西装男人(鬼佬代表)数着美钞,最后把一叠文件推给阿文——是洪兴在东南亚的赌档账本。
“原来如此。”蒋天养扯松领口,“他们不仅要清场,还要吞我们的钱。”他抓起桌上的对讲机,“浩南,带五十个兄弟去佐敦道,把联盟的场子端了;山鸡,联系油麻地的‘福伯’,让他查联盟的货轮码头;大飞去码头截他们的军火船——”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墙上的洪兴“双鹰旗”,“这次,要让联盟知道,洪兴的刀,还没钝。”
佐敦道,“联义大厦”顶层。
阿文正往雪茄上按火机,突然听见玻璃爆裂声。他本能地翻身滚进沙发后,三发子弹擦着他耳朵钉进墙里。
“阿文哥!”手下喊着冲进来,却被从阳台翻进来的刀手砍倒。为首的刀手举着开山刀,刀身缠着洪兴红绳——是蒋天养的“亲卫队”。
“洪兴的人?”阿文扫了眼刀手胳膊上的刺青,冷笑,“来得正好。”他抄起桌上的微冲,对着天花板扫了一梭子,“毒娘子!带人守住楼梯!”
“阿文!”毒娘子阿玲从通风口跳下来,手里拎着两把霰弹枪,“洪兴的人从地下车库攻上来了!”她扯开衬衫,露出绑在腰间的c4炸药,“我引爆炸药,拖住他们——”
“等等。”阿文拽住她的手腕,“鬼佬说过,留着洪兴的命,等他们来反咬。”他指了指窗外的警灯,“肥棠刚才给我发消息,警方收到线报,说洪兴要‘清剿联盟’,半小时后到。”
阿玲的瞳孔骤缩:“你早知道?”
“鬼佬给的钱,够买通半条警署。”阿文扯松领带,露出锁骨处的蛇形刺青(鬼佬组织的标记),“洪兴以为自己是猎人?他们不过是鬼佬放出来的狗,等咬完联盟,就该被鬼佬炖汤了。”
油麻地码头,深夜。
洪兴“福伯”的渔船停在阴影里,探照灯扫过联盟的货轮“海神号”。船舷上堆着成箱的AK-47,甲板下传来金属碰撞声——是洪兴的潜水员在切割船底。
“福伯,”大飞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船底有个暗舱,装着鬼佬给的军火清单。”他摸出根铁丝捅进锁孔,“阿强说,清单上有鬼佬的名字。”
福伯的渔船突然剧烈晃动。“小心!”潜水员从水下冒头,“联盟的人在船上装了感应器!”
话音未落,“海神号”甲板炸开火光。阿文举着微冲站在船头,身后跟着十几个戴防毒面具的杀手。“洪兴的小把戏。”他笑着扣动扳机,子弹穿透雨幕,福伯的渔船瞬间起火。
“撤!”大飞拽着潜水员往回游,“船底暗舱被锁死了!”
阿文望着燃烧的渔船,手机突然震动。鬼佬的语音消息响起:“阿文,洪兴的人在佐敦道被围了,你去收尸——留活口。”
阿文舔了舔嘴唇:“明白。”他转身对手下喊,“去佐敦道,把洪兴的头目全押到码头!”
佐敦道,“联义大厦”楼下。
洪兴的“亲卫队”被压在楼道里,血顺着台阶往下淌。踹开防火门冲进去,正撞见阿文举着枪站在窗边。
“南哥!”大鬼从拐角冲出来,怀里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小弟,“他们把‘阿豹’捅了,肠子都流出来了!”
陈浩南的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最后落在阿文脸上。“你以为偷袭了十二堂主,洪兴就散了?”他扯下染血的领带,缠住大鬼胳膊上的伤口,“洪兴有五万兄弟,你杀得完?”
“五万乌合之众。”阿文晃了晃手里的枪,“鬼佬给了我两百万美金,够买十万颗子弹。”他指了指窗外——二十辆黑色奔驰停在楼下,车窗摇下,露出里面举着微冲的杀手,“现在,该算总账了。”
枪声骤响。陈浩南扑向最近的杀手,开山刀砍在他手腕上,对方惨叫着松手,枪掉在地上。陈浩南捡起枪,反手射向阿文。阿文侧身避开,子弹擦着他肩膀飞过,在墙上打出个焦黑的洞。
“南哥!”大鬼吼道,“楼后有地道!”
陈浩南踹开消防栓,拉着大鬼钻进地道。头顶传来脚步声,阿文的笑声混着枪声:“洪兴的小子,跑吧!等鬼佬来了,我会把你们全挂在维多利亚港的灯柱上!”
地道里漆黑一片,陈浩南摸出打火机,火光照亮墙上的血字——“洪兴必胜”。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笑了:“阿文,你以为鬼佬真的会留你?”他掏出肥棠发来的另一条短信:“鬼佬今晚飞洛杉矶,联盟的钱,是他给‘替死鬼’的封口费。”
大鬼的手机震动,是福伯的消息:“海神号暗舱拿到手了,军火清单上有鬼佬的亲笔签名。”
陈浩南的手指捏得发白。他望着地道尽头的光,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这不是胜利,是更狠的局。鬼佬要清场,联盟要上位,洪兴要生存……江湖从来不是打打杀杀,是人心。
“走。”他对大鬼说,“去机场。”
“去哪?”
“截鬼佬。”家辉把枪别回腰间,“他以为自己是棋手,可棋盘,是香港。”
黎明,香港国际机场。
鬼佬拖着行李箱走向VIp通道,保镖跟在身后。他看了眼手表——十点整,洪兴的“残余势力”该被联盟“清理”了。
“老板。”保镖突然压低声音,“洪兴的车停在停车场,陈浩南带着三十个兄弟。”
鬼佬的脚步顿住。他望着玻璃幕墙外的天空,想起三天前阿文说的“洪兴必败”,突然笑了:“让陈浩南来。”他扯松领带,“我要当面告诉他——”他摸了摸西装内袋的机票,“真正的江湖,不在香港。”
通道尽头传来脚步声。陈浩南带着大鬼走出来,身后跟着五十个洪兴小弟,手里举着从“海神号”缴获的AK-47。
“鬼佬。”陈浩南的声音像冰碴,“十二堂主的债,联盟的钱,还有你的货轮——”他拍了拍大鬼怀里的军火清单,“够不够判你终身监禁?”
鬼佬盯着家辉身后的警灯——不知何时,o记的警车已经包围了机场。戴志诚从警车里走出来,手里拎着逮捕令:“先生,你涉嫌走私军火、买凶杀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鬼佬的脸色瞬间煞白。他望着陈浩南身后的洪兴小弟,又看向阿文——阿文正站在VIp通道口,脸色比他还难看。
“原来……”鬼佬的声音发抖,“你们早串通好了。”
陈浩南没接话。他望着远处的维多利亚港,晨光里,洪兴的“双鹰旗”正在码头上空飘扬。
江湖的故事,从来都不是“谁赢谁输”。
而是有人用刀,有人用钱,有人用权。
而最终——
所有的刀都会生锈,所有的钱都会贬值,所有的权都会易主。
只有江湖,还在继续。
只是这一次,执棋的人,还是洪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