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白泽双手合十,目光坚定地望向苍穹,声音铿锵有力——
“我白泽,天灵所铸,世间永守,誓以生命为祭,誓死守护羲和上神。若违此誓言,愿受天地雷霆惩罚,神魂震碎,永失神性,天地共绝!”
话音未落,天地间响起一阵低沉的震鸣,四周猛然翻涌起隐隐灵光,灵气凝聚成神秘符文,将白泽笼罩其中。
誓言如同刻印,深深烙在天地之间,神兽之力与天道共鸣,任何背叛都将招致万劫不复的下场。
木清直直地盯着白泽的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却坚定:“姑姑,我不能告诉你使命的内容。”
他的声音虽低,却透出一股难以撼动的决绝,仿佛背负着不可言说的重担。
空气顿时凝滞,木清的眉头微微皱起,声音冷冷道:“谁说我想知道你使命的内容?”
“啊?”
严肃紧张的气氛瞬间崩塌。
连这种誓言都敢随便发,这智商,无涯师父怎么好意思派到她身边来?
“小白……”
一听这话,白泽瞬间松了一口气。
“你是无涯师父的坐骑吗?”
“还是爱宠?”
“或者是护卫?”
木清说到最后一个,自己都觉得荒唐,直接摇了摇头,“你这点修为给无涯师父当护卫?呵呵,无涯师父给你当护卫还差不多。”
白泽张了张嘴,愣是没敢接话。
姑姑,兽身攻击真的不好。
神兽也是有自尊的。
“姑姑,你是怎么发现的?”
“末法时代,灵气枯竭的情况,你直接觉醒血脉,连我分给你的这一缕本命神火都受伤了,你一点事没有,你觉得,这——正常吗?”
这里对命格之火极度排斥,小火附在白泽身上留下了一点神火残余,这点神火残余导致白泽也应被排斥,无法幸免。然而事实是,远古上神的本命神火都受创了,但是他却安然无恙,那只有一个可能,他觉醒的不只是血脉,他身上还藏着别样存在。
最重要的是,她刚刚出现时的匆匆一瞥,看到他眉心的神印——那是一枚简单而古朴的印章,中央旋转着旋涡,周围环绕着几道细细的符纹,散发着一股沉稳而深邃的力量,既像锁链,也像保护符。
那是无涯师父下的神印。
只是,她不懂,无涯师父为什么派他来自己身边?
不过,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她也不想知道太多。
孩子大了,随他去吧。
“姑姑,我能问一件事吗?”
木清挑了挑眉,“你可以问,答不答是我的事。”
白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为什么几十万年来一直独来独往的你,当初会收徒弟?”
虽然,现在木清身边跟着一群非人类,但是,对她来说,那些似乎更像宠物,全都被下了神律束缚。
“你知道,‘神魂碎片’吗?”
白泽微微皱眉,疑惑道:“那是什么?”
木清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叶绍,就像她的本命神火一般,或者是散落的神魂碎片,是她自身的一部分。
但她说不清楚,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也从未真正理清过其中的关联。
她只是隐隐觉得,叶绍身上藏着某种属于她自己的秘密,是她灵魂深处断裂后遗留的碎片,却又无法触及那层深处的真相。
奇怪的是,在今天窥见自己神魂中被封印的记忆一角之前,她所做的一切都仅仅靠直觉。
“我怀疑他是我的神魂碎片。”木清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
“什——什么?!”白泽一声尖叫,原本努力维持的老成稳重瞬间崩塌,激动之下,头顶竟“啪”地蹦出两只毛茸茸的兽耳,还不自知地抖了抖,活像炸毛的小兽。
她淡淡扫他一眼,“你都敢发那种誓了,我说点实话又有何妨?”
白泽语塞,却也不敢反驳。
她低头望着眼前的废墟,目光却仿佛穿透尘埃与岁月,落在了久远的过往之中。
“那时,叶绍第一次现身,我就察觉不对。”她声音低缓,像在自言自语,“我竟然……看不穿他。”
“六千年前,叶绍突然失踪,三界之内杳无音讯,仿佛整个人被抹去了。”
她顿了顿,视线微微上移,像是透过现实,望向另一处命运节点。
“直到叶亭出现,我才再次有那种感觉。”她轻声道,“真神之眼,依旧看不穿他。”
白泽愣住。
真神之眼,何其通天彻地?连命格、轮回、生死因果都一览无遗,它看不穿的存在,几乎可以肯定——不是凡人。
“什么时候真神之眼会看不清?”她自问自答,“除了像窿影那样,被混沌面纱故意掩盖,或者——我自己。”
她顿了顿,看向白泽,“叶亭区区一介凡人,我却看不清前世今生。”
算人,不算己。
天命也有盲点。
白泽突然问:“姑姑,你能看清无涯真尊的命格吗?”
“日复一日的打坐有什么好看的?”
白泽张了张嘴,却半天没憋出话来,只默默闭嘴:“……”
木清刚被无涯师父收为徒时,还挺认真地看过他的过往,甚至一口气往前翻了十几万年。
结果得出一个结论:他那人生轨迹,简直像一块石头扔进时间里,一动不动。
世人修行求变,他倒好,把动态人生都活成了静态。
她那时才意识到——
这哪是命格?这是画卷吧?或者用现在人的话来说,静态壁纸。
“姑姑,其实我一直不太理解——你的真神之眼能洞察万象,破除虚妄,看透轮回本源……那你在第一次见到我时,为什么没有看透我的来历?”
木清斜了他一眼,淡淡开口:“你喜欢看清别人拉屎拉尿的全过程吗?”
白泽一愣,脸都皱成了一团:“什、什么?”
这是什么问题?
为什么姑姑的思维总是如此跳跃?
语言又如此……粗鄙?
虽然如此但是,白泽还是老实摇头,谁会喜欢看那玩意儿?
“哦,我也不喜欢。”木清慢悠悠道,“我是说,能看,不代表要看。有些东西,看清了,反而恶心自己。”
白泽讷讷点头,忽然感觉,真神之眼听起来……也挺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