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扶苏看着他,淡淡道:“有些邪法,需要借横死之魂布阵祭炼……才能突破某种禁制。”
叶亭突然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你们别告诉我……杀这么多人是为了……”
叶亭想了想,把视频转发给了木清和沈星。
消息石沉大海,半天没有任何回复。
他皱着眉,重新打开视频,又将那些失踪者的基本信息整理了一遍。
越看越不对劲。
这些人失踪前的最后定位,竟然全部集中在——京市西区的某条街道周边。
一个惊人的巧合,往往意味着潜藏的真相。
叶亭盯着屏幕,眼神越来越凝重。
他抿了抿嘴,突然起身,从床头柜上抓起外套,边穿边拿起手机。
“我要去看看。”他低声嘟囔,把所有的符篆全部装进背包里,背起背包转身快步走出酒店房间。
房间内,三只非人类在那里面面相觑。
“他,行不行?”
“好像不太行……”
“那……要不要跟?”
“为什么要跟?”
“他是她徒弟的后代。如果他出事,你说我们会不会被牵连?”
“羲和上神不会这么不讲道理的……吧……不对!她就没讲过道理!”
一鸟一蛇骂骂咧咧地循着叶亭的气息跟了出去。
“小僵尸,好好在房间里待着。”
“哦……”
“有人敲门,不要开门,会吓着别人。”
“哦……”
“电视不要看太多,不然电视会累的。”
“哦……”
电梯里寂静无声,叶亭的指尖却不停地敲着手机壳。
到了大堂,他连正眼都没看前台一眼,直接出了门,拦下一辆出租车。
“京市西区鹤鸣街。”他对司机报地址时,声音压得很低。
司机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默默启动车子。
窗外的灯光飞快倒退,叶亭坐在后座,手握成拳。
不管是否真有什么,既然他知道了,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
晚上十点,街上到处都是小摊小贩,炊烟缭绕,香味四溢,正是夜宵的好时候。
叶亭下了车,走在人群中,却不时东张西望,神情戒备,与四周的闲适热闹格格不入。
他知道,真想干坏事的人,绝不会挑在人流密集的地方动手。
略一犹豫,他拐进旁边一条小巷。
巷子才走了几步,光线就迅速暗淡下来,热闹声也被高墙挡住,只剩下些模糊的喧哗,仿佛隔着一层厚布,遥远又虚浮。
巷子里静得出奇,叶亭能清晰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一下一下,仿佛敲在心口上。连心跳都变得沉重,像是被这黑暗压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忽然,一只手无声无息地搭上他的肩膀。
叶亭猛地一惊,刚要回头——一把白色的粉末猛地扑在他脸上,猝不及防,直冲鼻口。
他本能地屏住呼吸,可还是吸进去了一大部分。
喉咙像被火烧过般刺痛,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叶亭踉跄后退,双手本能地胡乱挥舞,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却只触到一面冰冷潮湿的墙壁。指尖一滑,像是抹过一层滑腻的霉斑。
耳边的喧闹声逐渐远去,仿佛整个人正被拖入水底,所有声音都变得模糊、扭曲。
他努力睁开眼,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白影站在他身后,低低说了句什么,像是在笑。
然后,眼睛一闭,彻底昏过去了。
隐在虚空中的一鸟一蛇见叶亭如此轻易就被放倒,表情神同步——全是无语。
“你确定他真的是她的徒弟后代吗?”炎煌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明晃晃地写着——就这?
“她亲口说的。”木扶苏说。
“这算不算……师门不幸?她那眼光,是用菩提叶遮了真神之眼选的徒弟?她居然不怕名声臭了?啥样的都敢收?”
“瞧你说的,她的名声什么时候香过。”木扶苏翻了个白眼,“再说了,她在乎吗?”
八荒九域,谁不知道战神羲和一言不合就拔剑动手的臭脾气?
不然,就凭她那张脸,她哪用得着自己动手?多的是前仆后继的爱慕者,心甘情愿替她卖命。
炎煌想了想那副盛世容颜,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这倒也是。”
他啧了一声,又低头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叶亭,像是在看一只刚出壳就跌了个头晕眼花的小鸡崽,“但……还是觉得她脑子坏掉了。”
“谁说不是?”
当初,除了爱慕者追着跑,还有一堆跪在她殿前、苦苦请求拜入她门下的能人志士,里面不乏各种“仙二代”“神二代”,她眼睛都不眨,全部拒绝。
结果,居然转头收了个从人界上来的徒弟!
要不是她徒弟早死得透透的,他真想亲自去看看,开开眼。
眼见那白衣人拖着叶亭的腿,一路往小巷尽头的那辆白色面包车走去。
车门已经敞开,两侧和后方的车窗都被黑布严严实实地遮住了,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怕他被拖得太狠,在地上磕出什么毛病,炎煌难得体贴地打出一缕灵气,托在叶亭身下,省得脑袋着地。
这人已经蠢成这样,再有个好歹,那就真的没救了。
这动作引得木扶苏微微侧目,罕见地对这只平日里聒噪的鸟升起一丝认可——这鸟,偶尔也还算是只好鸟。
两人这会儿也不斗嘴了,懒洋洋地跟在后头,像是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戏。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看热闹,也挺有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叶亭缓缓睁开眼。
头痛欲裂,像被人用铁锤砸过。他的意识一度模糊,只能感受到冰冷的地面贴着后背,一股潮湿腐败的气味钻进鼻子,让他几乎想吐。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一道昏黄的光,从玻璃窗外漏进来。
感觉这地方空间很大,像是废弃工厂或是旧仓库。
他试图动一动手,却发现双腕被紧紧捆在背后,轻轻一动都勒得皮肤生疼。脚踝也是一样,完全失去了行动自由。
叶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听得见屋子某处传来的滴水声,一滴一滴,有节奏地敲击在某种金属面上,像是提醒他时间正在一点点流逝。
还有——他偏头听了听。
呼吸声。
除了他以外,屋子里,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