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一瞬寂静,随后弹幕哗啦啦爆开:
【哈哈哈哈哈仙女姐姐的刀子太快我没躲开】
【很有钱又很没钱的矛盾体】
【谁还记得这哥们是仙女姐姐的黑粉】
【放心吧,从此刻起,他只会是仙女姐姐的死忠粉】
【火力全开的那种】
终于有安全感的男人脑子也开始转动了,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垮了,语气半死不活,但仍像是被拆穿了底裤似的,嘴硬道:“我这是真金!”
“行吧,你说啥就是啥。”木清笑出了声,“那块血魂玉我收走了。接下来一个星期,白天多晒太阳,晚上不要出门。”
“不要出门……不然会怎样?”
木清歪头想了想,“不怎么样。不就是多见些奇奇怪怪的鬼罢了——街角多几个虚影、镜子里多几个鬼脸、被子里多点冷气……小问题。不是什么大事。”
男人浑身一紧,正要再问,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哥哥?”
茶室门边,不知何时站了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身形孱弱,脸色微白,正仰头望着他,又转头看看突然出现的漂亮姐姐。
男人一见弟弟突然出现,差点被镜头扫到,立马断了连线。
木清不经意地朝那孩子扫了一眼,神色微顿。
下一瞬,她的身影已出现在男孩面前。
她抬手轻拂过孩子的头顶,指尖如掠过水面般轻柔,无声无息。
只见一缕漆黑阴气猛地从孩子体内抽离而出,宛如毒蛇扭动挣扎,却被一股无形力量硬生生连根拔起。那股入骨的阴寒在空中挣扎几息,随即在木清掌心化为一缕青烟,消散无踪。
男人猛地绕过茶桌,几乎是跌撞着冲到男孩身前,紧紧抱住他,低头查看,确认弟弟安然无恙。
他软软地靠在他怀里,眼神清亮,甚至脸色比之前红润了几分。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眼圈却有些泛红,喉咙发涩地唤了一声,“道长?”
原本面容严肃的木清,听到这一句“道长”,始终不变的神色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转头看去,眼里浮起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道长?”
这称呼在如今的世道,听起来像是从千年的某个朝代翻出来的一本旧账,或者天桥下坑蒙拐骗的神棍。
她轻轻一哂,语气平淡,“叫观主吧。”
男人从善如流,“观主,我弟弟是怎么了?”
“阴气入体,已经处理了。在你身边待太久了,他身体弱小,更难以抵抗这样的阴气入侵。”木清微微顿住,“我能处理的都处理了,你应该明白,接下来到你该处理事情的时候了。”
好毒的心思,披着亲情的皮,藏着要命的刃。
男人眼底翻腾着怒意与寒意。
木清的话像针一样扎进心头——他终于明白,送他那块“护身玉”的,不是什么好心亲戚,而是把他和弟弟都当成祭品,试图一箭双雕的阴谋者。
若不是意外连线木清,血魂玉里的女鬼先弄死他,同时弟弟也受阴气影响而体弱,勉强能撑到那亲戚来把监护手续转过去。到时候,兄弟双亡,巨额财产就顺理成章落入对方手中。
“真够狠啊……”他喉头发紧,咬牙切齿。
弟弟还小,什么都不懂。他天真地牵着他的手,笑着说:“哥哥,这姐姐是谁呀,好漂亮~”
男人的眼眶猛地一热,俯身将他抱紧,“别怕,哥在,没人能再伤你了。”
他抬头看着茶室那块光线投下的地方,木清已经消失。
男人看着弟弟天真无邪的笑容,压下心头的惊雷与杀意。
他叫席远。三年前父母车祸去世,只留下他和年幼的弟弟,还有一笔数额可观的遗产。他父亲的亲弟弟席林,主动接手帮他料理后事。
这些年席林非常殷勤,还多次希望搬到他家里来,美其名曰“照顾他们两兄弟”,只是被席远以不方便为由拒绝了。
幸好拒绝了,不然他两兄弟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哪里有命等到木观主来救?
前几天还热心地送来“护身符”,那块血魂玉,嘱咐他一定要戴着,说是特地去求来的。
“你最近运势不好,我找人开过光了,这玉镇得住。”他说得面不改色,席远深信不疑。
现在想来,简直是亲手给自己上了死亡之咒。
席远背后已被冷汗浸透。
他先哄了弟弟睡觉。然后,开始拨电话,打给大学时的学弟吴昊——刑侦技术组成员。
“昊子,帮我查一个人。席林,我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吴昊低声问,“他怎么了?”
三两下把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听得吴昊以为席远在半夜发癫。
终于说服了吴昊,挂了电话,席远开始翻出父母的遗物与遗嘱文件,尤其是他们刚去世时的财产转移记录,想重新核对是否有被人动了手脚。
当年家庭突遭变故,一切交由席林处理——那个总是笑得慈眉善目的“好叔叔”。
而且,他有自己的事业,父母留下来的这些东西以及车祸赔偿金,他计划是要全部留给弟弟的。
可现在,他必须重新梳理每一笔动向。
第二天一早,他敲开了父亲生前最信任的徐律师的门。老律师戴上眼镜,翻阅文件不到五分钟,脸色就变了。
“你父母原本设立了双重财产信托。”徐律师皱着眉头,“你弟弟成年前,属于你弟弟的那部分资产都受法律保护,任何人不得擅自动用。但现在,这些资产被你叔申请冻结了。”
“他用的什么理由?”席远声音冷得想刀人。
徐律师迟疑了一瞬,缓缓道:“他提交了一份股权纠纷协议书。声称你父亲生前拟定了一份股份转让意向,涉及部分信托收益归属。虽然那份协议漏洞百出,但他抓住了信托条款中的模糊空间,申请了紧急资产冻结。”
席远的指节咯咯作响,一字一句,“法院居然批准了?”
“他请了业内最擅长打‘灰色信托边界’官司的律所,还走的是本地关系通道。”徐律师顿了顿,“我们要反击,就得先驳回那份协议的效力,再递交财产保护申请。”
“好。”席远眼神如寒冰,“那我们就慢慢来,一步一步,把他告到倾家荡产。”
几周后,法院正式驳回了那份股份转让协议,判定文件作伪,并启动了对席林涉嫌“伪造文书、恶意冻结信托资产”的司法调查。席林名下部分资产被冻结,关联公司亦被全面查账。
而席远重新取得对弟弟财产的监护权,信托恢复双重保护。至于父母当年的车祸,他着手重查,并将初步掌握的可疑证据交给警方。
很快,席林因牵涉多起民事与刑事案件,被警方拘捕带走。
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席远没再出现在公众视野,而是转头成了徐晨阳直播间的榜一大哥,火箭满天飞,并且改名“木观主的铁杆粉丝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