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强光尚未消散,时空的裂痕中突然涌出逆流的音符——那些被暗弦吞噬的文明终章,竟以倒放的姿态回溯。洛伦在混乱的时空流中挣扎,手中的火炬与释怀之刃相互缠绕,彩色纹路如活物般攀附手臂,将他拽入记忆与现实交织的漩涡。
艾蕾娅的身影在虚空中若隐若现,她周身环绕着法典残页化作的光蝶,奋力挥动翅膀抵御镜面的吞噬。“看那些逆流的旋律!”她的声音被时空乱流撕扯得破碎,“终末指挥家在回收所有可能性,但这也是我们的机会——”话未说完,一只由镜面拼凑的巨手突然穿透她的身体,光蝶瞬间黯淡。
波奇的画布在黑暗中剧烈抖动,竟反向吸收暗物质,将其转化为半透明的颜料。无数个平行世界的他从画布中走出,有的头发雪白、有的双目失明,但手中都紧握着未完成的画笔。“原来我的棱镜功能...”最年幼的波奇颤抖着触摸镜面,“可以倒映出被抹去的选择!”话音落下,所有波奇同时挥动画笔,在虚空中勾勒出苏苏最后吹奏陶笛的画面。
地球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喜马拉雅山巅,守护者们用记忆碎片重铸的战鼓迸发璀璨光芒,每一次敲击都掀起金色的音浪。这些音浪顺着时空裂痕涌入银河,与逆流的音符相撞,爆发出如同创世般的强光。战鼓表面浮现出古老的铭文:希望从未消失,只是等待被重奏。
塞恩残破的方舟突然开始逆向重组,流淌的音符重新凝聚成船员的身影。他们的眼睛里燃烧着新的光芒,将引擎核心改造成巨大的共鸣腔,把银河中残留的希望之声放大千倍。“准备进行时空共振!”塞恩嘶吼着按下启动键,方舟化作金色的流星,撞向竖琴面具人背后的管风琴。
洛伦在时空漩涡中看到了真相:暗弦与镜面不过是终末指挥家的提线,真正的威胁是那架不断吞噬可能性的管风琴——每根音管都连接着一个被扼杀的未来。他握紧火炬与刀刃,将所有彩色纹路的力量汇聚成螺旋状的光刃:“既然斩断无用,那就...重构所有可能!”
当光刃劈向管风琴的瞬间,洛伦的意识突然分裂成无数个碎片。他看到平行世界的自己有的选择向暗物质屈服,有的在文明废墟中建立新秩序,还有的在永恒黑暗中永远守护着火种。这些碎片最终化作音符,融入光刃,形成超越维度的攻击。
管风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镜面开始大面积崩解。竖琴面具人的身体寸寸碎裂,露出里面模糊的轮廓——那竟是由无数洛伦的面容拼凑而成。“你以为能战胜所有可能性的总和?”面具人的声音充满癫狂,“每个被你否定的未来,都将成为我的养料!”
就在这时,地球战鼓的轰鸣、波奇的画作、方舟的共振以及所有平行世界的洛伦同时发力。时空在剧烈震荡中开始重构,暗弦与镜面被压缩成细小的音符,漂浮在新生的银河中。洛伦的光刃最终劈开管风琴核心,从中迸发出的不是毁灭,而是千万个崭新的时空气泡——每个气泡里,都孕育着文明重生的旋律。
然而,在时空重构的余韵中,洛伦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透明化。释怀之刃与火炬缓缓沉入他的胸口,化作一道闪烁的星纹。银河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竖琴声,比之前更加阴森诡异,仿佛在预告着某个超越维度的存在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