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银屏一踏进松青堂,就看到王氏无力地靠在江照月身上,她连忙跑过来:“夫人,你怎么了?”
“银屏,快,快把母亲扶进卧房。”江照月趁机将沉重的王氏推到银屏身上,她瞬间感觉到轻松。
银屏吃力地将王氏背进卧房,放到床上,然后着急地询问:“世子夫人,二奶奶,夫人怎么了?”
张司音道:“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江照月连忙接话:“我们和母亲正好好地说着话,母亲忽然歪倒,后脑勺狠狠撞到花瓶上了。”
张司音忙不迭地点头。
江照月跟着道:“可能太担心太子殿下,突然气血不畅。”
“有可能,母亲向来关心太子殿下。”张司音道。
“嗯,府医马上就到,正好可以给母亲看看。”江照月道。
张司音点头。
这时候齐嬷嬷带着吕府医、孙府医进来了。
江照月立即将刚刚的话,转述给两位府医听。
“母亲这些日子闭门抄经,不吃肉,不晒太阳的,会不会太虚了?”张司音补充道。
“极有可能。”吕府医道。
孙府医道:“夫人脉象确实有些弱,忽然晕倒也是正常。”
吕府医点点头。
“那母亲没什么大碍吧?”张司音问。
“世子夫人放心,夫人只是有些气弱。”吕府医道。
张司音暗暗松一口气,她真怕江照月把婆母砸出个好歹,到时候公爹较真,仔细一查,就能查出江照月做的事情,现下婆母无事,一切都可以糊弄过去。
“不过,夫人还是多吃些肉、晒晒太阳、走动走动。”孙府医道:“这样身子才能更好。”
“孙府医说的是。”张司音应。
江照月转头就对银屏和齐嬷嬷道:“听到府医的话吗?”
银屏和齐嬷嬷一头雾水。
江照月严肃道:“听到了,就多督促督促母亲,知道不?”
银屏和齐嬷嬷实在挑不出江昭月话中的毛病,只得低头应:“是,二奶奶。”
江照月又问二位府医:“母亲什么时候醒来?”
“估摸着要到下午了。”吕府医道。
“要不要喂些药?”
“一会儿老朽开些补气养血的药。”
“辛苦二位了。”
“应该的。”
江照月转向银屏,吩咐:“你跟着两位府医去抓药。”
“是。”银屏跟着吕府医和孙府医抬步离开。
齐嬷嬷忽然想起来两位府医过来的目的:“二奶奶,他们还没有给你查身子。”
“我的身子好好的,还是先关心母亲吧。”江照月道。
“可你……”
“我就是这么孝顺。”江照月说的跟真的似的。
齐嬷嬷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张司音想笑。
江照月却是格外认真地望着齐嬷嬷:“齐嬷嬷,你看母亲忽然晕倒,大哥摔跤,我又有了身子,我们没有办法进宫了吧?”
“是。”齐嬷嬷应。
江照月跟着就道:“大嫂,你看齐嬷嬷都说不能进宫了,你派人婉拒一下三皇子妃吧。”
“好。”张司音迅速答应。
不是……齐嬷嬷有一种掉江照月的陷阱里的感觉,她连忙道:“二奶奶,老奴没有说不能进宫啊?”
“齐嬷嬷的意思是可以进宫?”江照月反问。
“不是,老奴只是小小的奴婢,人微言轻——”
“齐嬷嬷,快别这么说,你是母亲的嘴,你是母亲的眼,你是母亲最重要的人之一,我和大嫂都要敬重你,你的话,我们也是要听一听的。”江照月道。
“没错。”张司音附和。
“大嫂,你比较懂人情世故,婉拒三皇子妃的事儿,就交给你了。”江照月道。
张司音点头:“那我先走了。”
“大嫂慢一些。”江照月道。
张司音离开。
江照月待了一会儿,捂着肚子说不舒服,就回临华院吃吃喝喝睡睡,估摸着王氏快醒了,她和张司音又来了王氏的床边。
王氏醒来之后,一阵茫然。
江照月和张司间一人一句,说她这些日子闭门抄写经书太辛苦,一个站不稳,撞到花瓶上,撞晕过去了。
王氏晕的猝不及防,根本不知道事情经过,下意识看向齐嬷嬷。
“府医也是这么说的。”齐嬷嬷道。
王氏这几日确实觉得浑身无力,便没有再说什么,忽然想到为太子诵经的事儿,便问:“谁进宫诵经了?”
“母亲,没人进宫诵经。”张司音道。
“我们和齐嬷嬷商量一下,婉拒了三皇子妃。”江照月指向齐嬷嬷:“母亲不信,可以问问齐嬷嬷。”
就知道!
就知道!
就知道陷阱在这儿!
可当时世子夫人和二奶奶一句一句地说着,齐嬷嬷找不出来破绽反驳,现下也只得认了。
王氏气的不得了。
“母亲,你身子不好。”江照月一副很关心的样子:“可不能生气呀!”
“是啊,三皇子妃也没有责备我们,上午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儿媳已经为太子诵经了,表了心意。”张司音道。
江照月附和:“老天爷那么仁慈,一定不会在意我们偶尔的缺席的。”
王氏却是剜了江照月一眼。
江照月当作没看见。
王氏更气了。
张司音则是安慰着王氏:“母亲,你近来身子真的太弱了,需要好好休息才行,太子殿下吉人天相,会越来越好的。”
王氏转而望向张司音,忍不住叹息一声:“只能这样了。”
张司音又说了一些好听的话。
王氏总算舒坦一些了。
张司音和江照月一起离开松青堂,忍不住笑出声,旋即想到现下面对的情况,又同时正色。
“三弟和四弟怎么办?”张司音问。
“悠姐儿说了,我们不用管三弟和四弟。”江照月道。
“那好,我们这几日就管着府里的其他人,不给父亲和二弟拖后腿。”
江照月点头。
“那你的肚子……”张司音望向江照月平坦的腹部。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先渡过难关再说。”
看着江照月这般知轻重,张司音心里越发有安全感,点头:“好。”
可江照月一直见不到裴景舟,心里有些不安,平平顺顺地过了两日,她心里越发的不安,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深夜。
临华院里灯火已经熄灭。
守夜的丫鬟昏昏欲睡。
卧房窗子咔哒一声响,门栓被撬开,窗子慢悠悠被拉开。
一阵风缓缓吹进来,吹动拔步床上的纱幔。
一个人影倏地跳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