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侍卫的庇护下,荧幸被护送回了凌宫,朝廷之上,他坐在龙椅间,大骂百朝文武官无用废物,并对每一人都设下了处罚。
随后他裁撤诸臣职位,设立锦衣卫,作为皇帝的亲军,锦衣卫的首要任务是保卫皇帝和皇室成员的安全,负责凌宫、皇陵等地的警卫工作,锦衣卫负责侦查缉拿和惩处各种犯罪行为,包括贪污腐败谋划叛乱等。
锦衣卫拥有独立的司法特权,可以绕过政府系统直接对上至大臣、武将,下至普通百姓实施侦察、抓捕、审问,并拥有自己的独立监狱。他们可以独立审理案件,甚至可以直接向皇帝报告。
锦衣卫又分楚与天两门,楚门意除,是皇帝的刀,专门负责缉拿惩处,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并拥有动用私刑的权力,天门意天,是皇帝的眼,专门负责收集国内外情报,为朝廷决策提供依据,并监控朝廷内外的政治势力,确保国家政治稳定。
楚门成员主要来自军队,选拔标准极为严格,要求身高、武艺、侦查能力方面都达到一流水平。天门成员则相较宽松,只需要智商、思维、侦查能力足够即可。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绝对忠于皇帝,绝对忠于国家。
百朝文武官虽有反声,但很快便被血刃所裁决,其管辖机构沦为锦衣卫下属。
锦衣卫下属机构:下设指挥同知、指挥佥事等职务,还设有南北镇抚司,其中北镇抚司专门负责处理监诏狱,此外,锦衣卫下辖若干卫所,每个卫所设有千户、百户、总旗、小旗等职务。
.......
开完会后,大凌皇便失踪了。
在一片漆黑之中,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站在亭中,他??孑立,形单影只,环顾四周,七大洲八大海,山上山下,尽是坟山......
他的手中莫名出现了一把长剑,骤然间,一片血色遍布整个视野......
屋外闪着惊雷,奥月溪浑身颤抖着,双手向着身旁探去,却什么也没有,似乎一切都静止了,她的指尖悬停在身前。
她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嘴唇不见一丝血色,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冒出来,她尖叫一声惊醒起来。
“荧幸!”
奥月溪自床上弹射而起,手指下意识的抚上脖颈,没有伤口......没有被割开......她抚向心口,深眸之中暗淡无比,唇中呓语如蚊虫叮咬般细小:“痛死了......”
她看向身侧四周,眉头微微皱起,幸郎还没回来吗?
看了眼窗外,奥月溪没有继续思索,很快自己穿好了衣物鞋子,边走边给自己梳头,她向来不跟除荧幸以外的任何人交流,所以所有事都是荧幸教了一遍之后,她自己亲力亲为,当然大多时候都是她看着荧幸,自学的。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荧幸以前不管她,所以无所谓,但现在这就是个很大的毛病,不懂的不知道与他人交流,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对外界的事情认知浅薄,这样真的很危险。
有荧幸时尚且还好,可是有一天他不在了呢?那奥月溪该怎么办?孩子即便是再小,也应该要自己学会交流并且长大。
就像是现在。
奥月溪一个人在凌宫中乱晃着,一开始她远远的看到有侍女,有人时,她会想避开,但后来在前往殿中,御书房等地,她认识的地方都没找到幸郎身影时,她慌了。
她仍然会在凌宫中晃来晃去,不过渐渐的她不再避开侍女,官僚等人,听着他们的请安问好,奥月溪不为所动却也不避讳,她仍然不会主动问话,但在心中也的确希翼着有人可以主动告诉她:幸郎在哪里?
立于走廊之中,奥月溪望着天边的阴云密布,大大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想把心中所有的不安不快全部倾吐出来,但是没有用,她反而觉得心中更加沉重一分。
她好想大喊一声:“幸郎,你在哪?”
可又觉得丢人,这来来往往的全是人,她不好意思,于是只能干着急,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做不了。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圣安。”
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奥月溪回头望去,那是个碧玉年华,相貌清秀的女孩儿,她穿着非常寻常的宫女服,侧身施了个万福。
这位侍女黑眸杏眼熠熠生辉,与奥月溪对视后,她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声音颤抖着说的:“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奥月溪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哭了?她指尖抚过眼眶,不太文雅的擦了起来。
一旁的侍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着急,从怀中摸出一块绣有荷花的粉色手帕,低头递给了奥月溪,语气有些不自信的说道:“皇后娘娘要是......不在意的话,可以用奴婢的手帕!”
奥月溪下意识的接过手帕,擦拭泪水,等回神时她自己都惊到了,将手帕还回去后,还纠结着要不要道个歉。
侍女笑着收起手帕,她白白胖胖的脸上升起两缕红晕,有些害羞的称赞道:“皇后娘娘.......您真的好漂亮啊!”
奥月溪不太敢与那双笑眼对视,怯生生的回了句:“谢谢。”
那侍女大胆了起来:“皇后娘娘,奴婢可以斗胆问问发生了什么吗?”
奥月溪眼神避开,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办?好想就这样逃跑!
但她还是回答了:“不知道幸郎哪去了.......”
那侍女想了下,忽然眼睛一亮,握拳轻敲了下手掌:“喔!是这样啊,娘娘在找陛下呢?”
奥月溪美眸中闪过惊喜:“你知道幸郎在哪?”
怎料那侍女摇摇头,说道:“奴婢不知道陛下去哪了。”
奥月溪眼中闪过失望。
那侍女却峰回路转:“但是奴婢听说陛下紧急开了个会后,便不见了,没人知道陛下去哪了,但大家都猜......”
侍女大胆看向奥月溪,“陛下去皇后娘娘您那里了。”接着她又摇摇头,“但现在看来,又不是这样子,如果连皇后娘娘都不知道陛下在哪,那就没人知道了。”
对了!奥月溪听完这一席话后,猛然想起了一个地方,也许幸郎就在那里,接着她有些惊喜的拍了拍手:“我知道了!”
奥月溪笑着牵起这位侍女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侍女的脸蛋通红无比,头侧向一边,娇羞道:“回主子,奴,奴婢唤作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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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宫有一个地方叫静心亭,那是幸郎少时与他老师下棋的地方,听幸郎说过,一下便是一整天呢!
奥月溪抿着唇,一个人打着纸伞,漫步走到了静心亭,她收起纸伞,望向亭子的中央,那里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把石椅。石桌的表面平整光滑,上面刻着一副棋盘,黑白棋子散落在桌面地板。
奥月溪捡起一颗白子,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幸郎在哪?她在亭中走动,四处晃去,终于发现了某个靠坐在柱边地上的皇帝。
只见那个一直欺负他的男人,此刻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孤单坐在地上,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满头的黑发尽是露珠,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脑袋埋了进去。
虽说有点不合适。
但,奥月溪破天荒头一次看见这样宛若落水狗一般的荧郎,还是忍不住笑了。
第一次见你哭呢......
一定是什么事是你根本不能接受,却又无力阻止的,于是就只能像这样,像一个孩子一样,躲在这里偷偷抹眼泪了。
但。
还能见到你真好,我又以为你又偷偷跑掉了呢!
奥月溪将纸伞横放在一旁的石椅上,而她本人则提起裙摆,蹲在了荧幸两条腿之间,她眯眼笑着,一只手捧着自己的脸,一只摸向荧幸充满水渍的头发间,薅了薅,乱了,又自顾自的帮他整理起来。
奥月溪的嗓音温柔致死:“幸郎,不怕了......”
恍若被惊醒了一般,荧幸缓缓抬起了脑袋,一颗泪珠坠在下颌,他本能地仰头,让那颗融化的琥珀沿着喉管滚进衣领。
他眼睛红肿得厉害,仿佛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高高隆起,那原本清澈的瞳孔也被这红肿的浪潮吞没,连着周围的皮肤都泛起淡淡的红色,让人看着都心疼不已。
她的眼角微微泛红,像是被针尖轻轻刺了一下,肿起一小块。那红肿的部位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醒目,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而她的眼睛却依旧清澈,只是多了一丝倔强和委屈。
在奥月溪笑着抚摸荧幸抬起的侧脸时,后者也同时伸手颤颤巍巍地抚摸着对方红肿的眼眶。
荧幸深吸了口气,喉腔哽咽道:“你刚刚哭了......对吗?”
奥月溪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接着她突然哽咽一声,眼角处大片大片泪水不争气,又委屈地流下:“笨蛋!”
忽的,她笑了下,小声唱着:“哭着说不怕了,不开心的全忘了!”
荧幸不语,只是将眼前显得无比娇小又委屈的奥月溪拥入怀中。
二人相拥了很久很久,似乎都忘了时间。
亭子外的骤雨初歇,天气转雨为晴。
荧幸带着奥月溪,将散落在地的黑白子全部捡了起来,二人在石桌前相对而坐。
荧幸在棋盘上放下一枚黑子,自顾自说道:“我的老师教我下围棋,我从来没有赢过他,我的先生教我下五子棋,他从来没有赢过我。”
接着他抬眼看向奥月溪,灿烂一笑:“月溪,我教你下五子棋啊!”
奥月溪抿着唇神色严肃的落下一颗白子,十分郑重的说道:“好。”
荧幸看着奥月溪的小表情,微微一笑,随后又摇摇头,不置可否。
她已经做好一把不赢的准备了,可他也做好了把把都输的准备。
为什么教她五子棋?
因为她太笨太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