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这点的锦衣卫微微一笑,他侧眼望了下荧幸,将一只手藏到身后,比了个大拇指。
紧接着,锦衣卫又将视野转了回去,他看着那去倒地的尸首,挑衅道:“啧啧啧!这叫什么?唉!楚天来看看这叫什么!”
楚天身为二当家,自然也驾驶着座驾,立于锦衣卫一旁,听到大哥的呼唤,他配合的驾驭着马匹慢慢的向前一步,扫都没有扫一眼地上的那具尸首,便一本正经的作答道:“有书云,先帝......哼?匪主乞讨刚过,而途经大山,崩也!”
锦衣卫抱腹哈哈大笑两声:“好句!好句!老子这辈子最讨厌三种人,一为大富大贵地多牲口也,二为腐败贪心猪狗也,三为卖娃生财畜生也......”
说着说着,锦衣卫突然停止了笑声,他嘴角的笑意不在,一双鹰般的眼神中只剩杀意,他望向对方坐在马背上的二三当家,这二人在此刻皆得了红眼病,犬齿紧合,与丧家败犬并无二致。
锦衣卫对峙对方数百道目光,轻笑一声:“ oi!你们两个,是不是很想杀我啊!”
锦衣卫的话音刚落,对面便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二哥!我真忍不了了!”
但荧幸的速度更快,在对方尚未有所动作的时候,便以残影般的速度投掷出一根银枪,刺穿了对方的三当家。
双方的交谈不过二分钟,对方的头领便已死了两个。
二当家闭起眼睛,静静听着身后响起的一声哐当声,他叹息一口气,此战已败,虽然双方的人马在见面之时便已经搭弓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轻举妄动,毕竟谁也不想落的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可现在嘛......
而他现在都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出的手,对方的头领头戴一顶兜帽,两只手也基本在能看见的地方,对方那个叫楚天的,更是从头到尾都是双手抱胸从未有过移动,而剩余的那个带斗笠的,他一手抓着缰绳,一手藏在怀中,也不像是能藏两杆银枪的人。
想到这里二当家已经汗流浃背了,谁能保证他们的第三杆银枪藏在哪,也许就在下一刻,他也会摔下马匹,与大哥和三弟沦落为同一个下场。
就在这时对面那个戴着兜帽的男人,伸出了一根手指,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的嘴角带着爽朗的笑意:“我数三个数,降者不杀......三二一,放!”
锦衣卫在一瞬之间便数完了三个数,他给对面反应时间的同时,又驳回了这段时间,而又在锦衣卫说话的瞬间,一直躲在后方的荧幸,伸手做出了一个下压的动作。
500号人瞬间得令,弓在弦上,停滞许久,终得一令,铺天盖地的箭矢向着对方扑面而去。
二当家知道已错失最好的机会,只能闭上双眸,坦然赴死,大哥养的人,就这么一个优点,那就是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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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匪出山充军,带给锦家军的不是麻烦,而是资源,锦家军的粮草和军备一度极速增长,有时甚至不需要战争,在锦家军的盛名之下,自会有人拖家带口的前来投靠,以战养战也不过如此。
仅仅数月时间,大凌城的万圆万里仅剩锦家军这一支反抗军,锦家军的队员也达到了万数,可谓是空前的强盛。
但同时这也引起了朝廷的重视,边沿的一位小将军苏文班师回俯,听从大凌王之命,准备应敌。
锦衣卫带领锦家军建营在一座名为土坡的山上,小将军苏文则带领三千兵马扎营在土坡山千里之外的另一座名为落井的山头。
63日内,双方在双峰间先后展开十场战役,次次以锦家军大捷而返结束,十场全胜,但却迟迟无法攻上落井山。
第十场战役大捷后,锦衣卫回山在夜间盛办了第十场大宴。
是夜,帐营内。
夜幕低垂,寒风凛冽,经营中却透露出一股截然不同的热闹非凡情形,大帐外,火把高高竖起,熊熊的火焰将四周照的通亮,大帐内,酒色弥漫,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大帐的正中,一张长案上摆满了丰盛的酒食,烤的金黄焦黑的羊腿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以及娇嫩的牛肉、小肥猪......等等肉食如小山一般堆的高高的,一旁还摆放着几坛陈年老酒,酒香四溢,令人垂涎不已,这都是那些匪帮们多年的积蓄,而锦家军的将士们就围坐在案前,他们泛红的脸上洋溢着胜利后的喜悦。
锦衣卫高坐在首位之上,在他左边的是荧幸,右边的是楚天,剩下的将领依次以战功职位排序,同时每个的将领的一旁都各有一位美娘子服侍,荧幸身旁的倒不是,他身旁跪坐的是一个七八岁的蓝发小姑娘,其名奥月溪不是荧幸的什么人,但军营弟兄们多戏称她为荧幸的童养媳,荧幸虽端着酒杯,但喝的却不是酒,他虽已成年,但多年以来可谓是滴酒不沾,喝的最多的是继先生泡的茶,也不想尝试,一夜宿醉就难受了。
忽然,锦衣卫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他身披鲜艳战袍头戴一顶兜帽,腰间配着一把大刀,他大笑着,朗声中的语气威严中带着几分亲近:“今日之战,十大捷,我锦家军大获全胜,全赖诸位将士奋勇杀敌!来啊!为我锦家军荣耀,干了这一杯!”将士们纷纷响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豪爽的笑声在大帐内回荡。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烈,几位歌姬身穿着颜色各异的轻纱,在大帐中之中,翩翩起舞,舞姿曼妙,如梦似幻,稀罕的是,她们的舞姿中带着一丝英气,仿佛也在为将士们的英勇而欢呼......舞毕,一位中年将领黄良站起身来,他脸色通红,面带喜悦,向着主位上的锦衣卫拱手道:“锦大哥,今日一战,那朝廷官兵已被我们打的狗屁不发,丢盔卸甲,溃不成军,嗝!呃.......想必几日后,我们便可直取那落井山,嗝!......小弟黄良我愿献丑,给诸位兄弟们献首一曲!”接着他清了清嗓子,唱道:“战鼓催征马,锦衣长刀映日光......嗝!锦家男儿披铁甲啊!万里征沙场!烽烟连地起,血将百里一掷千银......不破舞叶声,何言返家乡!”
黄良的歌声激扬,将士们听得热血沸腾,纷纷拍照扯开喉咙大喊好!
深夜凛冽的寒风吹不灭他们激昂燃烧的内心,正如酒的色香能短暂替代战场的血腥味,醉酒的幻想也同样能让他们短暂忘记外界战场和世道的残酷。